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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本事你試試看

2024-05-15 10:36:22 作者: 夏季北

  薛家人備齊了薛緋煙要的東西,又按照她的要求,將東西放在了她和楮墨住的那間屋子裡。

  薛緋煙才鬆開張翠花,哐當一下將房門重新關上,從裡面上了栓。

  門外頭,薛家眾人的咒罵,薛緋煙充耳不聞。

  她一心撲在病的昏沉的楮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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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瘦如柴的楮墨,猶如瘦小的貓兒,蜷縮在薄被裡,抖得厲害。

  薛緋煙探了探他的額頭。

  燙得驚人。

  「來,小墨乖,快把衣服換上,我帶你去看大夫。」

  楮墨艱難的睜開眼睛,奈何眼前都只有霧蒙蒙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薛緋煙的樣子。

  頭痛欲裂,渾身乏力。

  他沒有辦法出聲,只能孱弱的微吟。

  眼見著他的病情愈發嚴重,薛緋煙咬著牙,一鼓作氣,將要來的棉衣和棉鞋,仔細的替楮墨穿好,又用厚實的棉被將他圍的嚴嚴實實,才重新提著那把菜刀出去。

  隨著房門哐當一聲響。

  薛緋煙提著菜刀,重新出現在薛家那一群人的視野。

  院子裡還瀰漫著硝煙。

  大半夜的,又正值隆冬,大雪紛飛。

  並沒有什麼人會大半夜的不睡覺,願意從暖和的被窩裡爬起來,穿過風雪,來看薛家人的熱鬧。

  薛緋煙把菜刀往桌上一立。

  「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你們要是有誰敢趁我不在的時候,去我屋裡亂來,別怪我不講情面,但凡小墨少了一根汗毛,我一定拉你們一起陪葬。」

  「嘿.....你這個死丫頭,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薛老頭作勢就要上去打她。

  剛剛破了財,大兒媳婦兒的脖子還被割出了那麼深的一個血痕,他正憋著一口氣沒地兒撒呢。

  一個人站在薛緋煙的房門口罵罵咧咧了大半天,越罵越精神。

  薛緋煙的態度徹底惹惱了他。

  作為一家之主,他居然被一個喪門星的賠錢貨蹬鼻子上臉,踩了一晚上。

  他今天要是不狠狠地抽這個臭丫頭一頓,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薛緋煙揚起菜刀指向他。

  陰寒著臉,晦暗的眼神盯著薛老頭,竟讓薛老頭下意識的心底發怵。

  「有本事,你試試看?」

  撂下話,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薛老頭。

  薛緋煙急匆匆的奔向了村長薛長貴的家裡。

  她出來的急,只來得及將剩下的那件棉衣套在身上,腳上穿的,還是那雙破了洞的草鞋。

  可她一點兒也沒覺著冷。

  楮墨還等著她救命呢!

  「三叔公,三叔公救命啊!」

  薛緋煙迫切的敲響了薛長貴家的大門。

  遠山村大部分的人都姓薛,本屬同宗。

  按照輩分,薛緋煙得喊薛長貴一聲三叔公。

  但實際上,薛長貴的年紀並不大,不過三十四五的樣子,但架不住他輩分大。

  「當家的,外頭好像有人敲門!」

  薛長貴媳婦兒薛林氏推了推旁邊還在打呼嚕的薛長貴。

  「當家的快去看看,外面真的有人敲門。」

  薛長貴迷迷糊糊的從夢中醒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我怎麼聽著,好像是煙姐兒的聲音?」

  身為村長,薛長貴對村子裡的每一戶人家,每一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了解。

  老薛家的情況他知道。

  薛緋煙和楮墨的處境,他也並非全然不知。

  只不過有許多事情,沒有鬧到明面上。

  他雖然是村長,也不好過多的干涉別人的家務事。

  薛林氏也聽出了外頭叫門的聲音,她連忙從床上爬起來。

  「喲,好像真的是那丫頭,那是個苦命的孩子,只怕是真的遇見了難處,才來敲咱們家的門。」

  薛長貴套了棉衣,急匆匆的去開門。

  一入眼,看到的,就是薛緋煙那張凍得慘白,淚眼婆娑的臉。

  亂糟糟的頭髮,穿著一點兒也不合身的棉衣,腳上那雙單薄的草鞋,還破了好幾個洞,看著就覺著冷。

  「煙姐兒,你怎麼大半夜的來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薛長貴想要將她領進門來暖和暖和,屋子裡頭燒了炕,跟外頭的溫度,天差地別。

  「媳婦兒,趕緊的,倒杯熱茶來給這丫頭暖和暖和,這大冷天的,沒得把人凍出病來。」

  薛緋煙感激他的一片好心。

  她只搖頭,「三叔公,我弟弟高燒不退,我怕他堅持不了多久,我是來借你們家牛車的,我要帶他去鎮上看病。」

  「墨哥兒病了?」

  薛長貴一聽,也顧不得什麼熱湯熱茶,老薛家那一大家子,也忒不是個東西。

  薛老二死了才幾年,竟把他留下的這一雙兒女,逼成了這個樣子?

  但凡那一家子的人對這對苦命的姐弟有半分同情,眼下就不該是煙姐兒一個人,冒著大風大雪,跑到他家裡來借牛車。

  「你等一會兒,我換雙鞋子,陪你們一起去。」

  薛緋煙本想拒絕,可她又想到,她不會趕牛車。

  楮墨的病情耽誤不得,眼下她再不好意思,也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

  「那就麻煩三叔公了,您的大恩大德,我薛緋煙這輩子沒齒難忘,我給您磕頭。」

  薛緋煙說著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對著薛長貴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

  「哎呀,你這丫頭,這是做什麼?我是村長,我總不能看著我的村民,被病情耽誤,活活病死吧?」

  薛長貴把薛緋煙從地上扶了起來,薛林氏在裡屋聽到了這兩個人的對話,十分體貼的把薛長貴的鞋襪拿來,又拿了一包碎銀子,給薛長貴揣著。

  「咱們都是同姓同宗的,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煙丫頭,你可千萬別跟我們客氣。」

  薛林氏伺候薛長貴穿好了衣裳,又將銀子往薛長貴懷裡一塞,才送他們出了門。

  薛緋煙坐著薛長貴的牛車一同回了薛家。

  薛長貴幫著把薛楮墨連人帶被子,抗到馬車上,薛緋煙打下手,兩人一通忙活,薛家卻沒有一個人出來搭把手。

  薛緋煙沒心思去想薛家那些人今天是不是真的被她嚇住了,以後還會出什麼么蛾子。

  她只要楮墨平安。

  雪雖然大,好歹下的時間不算長,路上的積雪沒有多厚,牛車趕往鎮上的速度稍慢,薛緋煙坐在楮墨身邊,不停的用手搓著楮墨冰涼的雙手。

  「小墨,堅持住,你跟我說說話,千萬別睡過去,算我求你了。」

  薛長貴抬手,抹了一把酸澀的眼睛,看樣子,老薛家那一攤子事兒,不能壓著了。

  薛老二走的時候,大約就已經想到會有如今的局面發生吧?

  不然的話,他不會單獨將那些東西,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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