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殺人焚屍

  秦艽用手術刀指著顱骨上的多骨折裂縫中的一條，「你們看，這條骨折線邊緣的顱骨是往內凹陷的。我們知道，燒死的屍體中顱骨迸裂的骨折線是因為脆化、膨脹而形成的，骨折線都是線形的，絕對不可能往內凹陷，對吧？」

  孔家父子也想到了熱脹冷縮的事情，就紛紛點頭。

  秦艽接著說道：「這個骨折線應該是一條凹陷性骨折線。能形成凹陷性骨折，腦組織內又出血，又沒有對沖傷，那麼就只能是外力直接擊打所致了。」

  「您的意思是說小孩是被打暈以後，活活燒死的？」孔正小聲問道。

  「是的，正確來說，是小孩被打暈後，後來因為大火燒灼，使他在大火焚燒之中醒來，他想起身逃出去，可是熊熊燃燒的烈火，己經阻止了他的逃生之路。

  

  他沒有走出幾步，就因為一氧化碳中毒，無力的倒在地上，就這樣活活燒死，這一點從他身上那扭曲的姿勢就可以看出來了。」

  秦艽先是點頭，然後又細緻的糾正了孔正的說法。

  孔正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個六歲小男孩在大火中無力倒下，撲在地上，絕望的忍受著焚身之痛，直至死亡。

  秦艽解剖完畢小男孩的屍體後，又檢查了一下那具女屍，發現她的顱腦傷勢比小孩更加嚴重，那個顱腦骨裂程度比較深，長較長，顯然是兇手對她用力比較大。

  可能是因為她是大人，怕一擊之後，若是達不到昏迷狀態，會遭遇反抗，亦或者是大聲呼叫，驚動四周鄰居。

  所以她至死都沒有醒過來，就這樣死在昏迷之中，所以她是面部和前胸燒的比較厲害，整個面部都成焦炭，跟本就看不出女子生前的面貌。後背因為仰躺，慢一步，反而較輕，這一點和小男孩恰巧相反。

  秦艽驗完女屍之後，就去檢驗另一具男屍古二桂。打開胸腔以後，隱隱地發現他的肺臟不像那兩個人的肺臟，竟然沒有一點兒燒灼傷。拿起手術刀準備切開氣管時。

  突然改變主意，用手術刀沿著屍體的下頜緣把肌肉全部切斷，然後從頸部伸進幾個手指到屍體的口腔，掏出舌頭，接著將咽後壁的軟組織切斷，很順利地將舌頭掏了出來。

  「嘔……

  在旁邊觀看的玉竹再也忍不住了，馬上捂著嘴巴跑出去，吐的昏天地暗。

  孔家父子也被她引起噁心反應，全都跑出去吐個不停。

  秦艽掃了他們一眼，將屍體的上呼吸道和肺臟全部和胸腔分離以後，驚訝地發現，死者的喉嚨居然沒有一點兒菸灰或者燒灼的痕跡。

  「這是死後焚屍？氣管內也應該是乾淨的。」

  秦艽說完，果斷打開氣管，果然，整個氣管壁都很乾淨，沒有黑色的異物。

  她抬起手臂用上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舒了一口氣，說：「果然是殺人案件。」

  古二桂的頭皮雖然也被燒焦，但是因為靠近牆邊，可能火勢沒那麼大，所以顱骨並沒有燒得很嚴重，更沒有迸裂。切開頭皮後，發現男屍的顱骨左枕部、左頂部有好幾處凹陷，顱內更是損傷嚴重。

  「和小孩的損傷形態是一致的。」秦艽對著吐完走回來的孔家父子說道，「用鈍器打頭。」

  秦艽用紗布仔細地擦拭屍體的顱骨，把骨膜擦乾淨，以便更好地觀察凹陷性骨折的形態，可以更細緻地推斷出致傷兇器的形態。

  秦艽觀察一下後，已經胸有成竹，她沉思了一會兒，對身邊的孔家父子說道：「顱腦損傷導致人的死亡是需要一定時間的。這樣看，應該是兇手先打擊男屍的頭部，導致他倒地昏迷，然後將他拖進燃燒現場，放在床上。

  又用鈍器打擊婦人小孩，導致他們昏迷。在這個過程中，古二桂因為顱腦損傷嚴重而死亡。」

  但婦人和小孩只是昏迷，等火燒起來，死了的男屍和活著但在昏迷中的女人都在沒有任何掙扎之中就被燒死了。唯一就是小男孩有過掙扎跡象。」

  「這是什麼？」孔正突然指著男屍後背的一個黑色印記。

  「應該是一個種族的神獸圖騰紋身吧？」

  秦艽回頭掃了一眼，剛才她也看到了，想等縫合之後，將整個印記的皮膚剝下來。

  孔正也搓了一下老眼，仔細盯著印記反反覆覆看了幾遍，好像就是一個古老的一個神獸圖騰。

  「看來還真是一個神獸圖騰。要不要把這個圖騰的樣子先畫下來。」

  秦艽點了點頭，「能畫下來最好，只惜我不會，這個不歸我管，這個歸痕跡科管，我本想把整張皮剝下來。」

  說完就飛針走線將三具屍體縫合完畢，早就日落西山。

  而孔正也早就將圖騰的樣子畫好，遞給秦艽，秦艽掃了一眼，嘖嘖稱讚：「不錯，栩栩如生，一起存檔吧！」

  秦艽脫下手套和衣服，回到府衙，沐浴更衣之後。

  一看到嚴氏準備好的膳食，頓時就覺得飢腸轆轆，和孔家父子打過招呼後，就捧起碗筷，大快朵頤。

  這樣也能吃的下去？

  孔家父子不由一呆，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看著滿桌美味佳肴，滿腦子都是血淋淋的腸子和白花花的腦髓，忍不住一陣噁心。

  嚴氏不滿地瞪了他們父子一眼，「怎麼？嫌棄飯菜不好吃？」

  「哪裡！大娘做的飯菜可香了。」秦艽連忙笑著接話。

  「對！是我們兩個肚子不舒服，吃不下。」

  孔家父子也連忙附和。

  「唉呀！肚子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

  嚴氏一聽說他們不舒服，就滿臉緊張。

  「大娘！沒事的，我就是大夫，他們沒啥事兒，你給他們熬一點綠豆海帶湯，壓下一下腸胃，就好了。」

  「真的！那我叫人去煮。」

  嚴氏馬上叫來下人，命她們下去煮綠豆湯。

  孔家父子等秦艽吃飽喝足後，就開口問道：「姑娘對這個縱火殺人案件有什麼看法？」

  秦艽沉默了一下：「明天到現場看過再說，現在紙上談兵，不算數。」

  「好！今天勞累了一天，姑娘就早點休息！明天麻煩你一起去火災現場看看。」

  孔常現在是對她另眼相看，說話非常客氣。

  秦艽點了點頭，就起身回房。

  翌日，就跟隨孔家父子，七彎八拐，走了一段彎彎曲曲後山路後，來到火災現場古家。

  這是個泥瓦結構，獨門獨戶的院落，位置比較偏僻，距離最近的鄰居也有兩百米，而且還有樹木阻隔，難怪失火了，也沒有人及時發現。

  這裡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山風一吹，撲面而來的一股濃濃的焦臭味，直嗆鼻腔。

  秦艽咳了一聲，用手帕捂著嘴鼻。

  坍塌了大半的屋頂看起來空蕩蕩的，時不時有木頭瓦片往下掉落，燒毀的木頭被大風一吹，咯吱咯吱作響，只要輕輕一碰，便兜頭砸了下來，揚起一陣嗆人的灰塵。

  「姑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