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試探

  「他當然不會，但是太子會。」楚雲逸滿臉自信。

  「你想扶持太子上位？」池墨秋愕然地看著他：「為什麼不自己坐上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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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位置有什麼好的，一天忙不完的事，每天有批不完地奏摺，看著老子就頭疼。」

  「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生殺與奪，皆在手中，難道你不羨慕父皇？」

  池墨秋不可置信地問了一句。

  「本王只想為母妃正名，為外祖申冤，至於那個位置，有什麼好羨慕的。整日困在奏摺之中，既不能護著心愛的女人，又不得不和厭惡之人虛於委蛇。」

  楚雲逸眼中充滿了厭惡和憤怨。

  「呃……

  池墨秋被他一番驚人的言論給震到了。想不到一別十幾年，當初那個小男孩早就換了心性。

  「太子寬厚仁慈，卻是上上之選，可萬一太子遭遇不測，難道你也不想？」

  「若是太子哥哥遭受不測，那又另當別論，反正除了太子殿下，我不會讓其他人坐上那個位置，尤其是老二。」

  楚雲逸眼中閃過一絲堅毅，「哪怕我再不喜歡，也不會讓那些人坐上去，除非我死了。」

  池墨秋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不愧是姑姑生的骨肉，頗有幾分墨家風骨，不貪權勢，但也不能任人宰割。

  今日但凡楚雲逸吐露出一絲為了權力，對當朝儲君動手的心意。他都會馬上轉身離開，一拍兩散，好在他沒有。

  池墨秋長長吐了一口氣，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好！既然如此，本將唯王爺馬首是瞻，決無二心。」

  「好，謝謝將軍。但原以後執手朝堂，共佐賢君。」

  「好！一言為定。」

  池墨秋和他不約而同地伸出手掌，緊緊握在一起。

  一夜好眠的秦艽絲毫不知道，在百里之外的兩個男人約定。

  翌日，搓著惺忪的睡眼，梳洗完畢，就有人送來早膳。

  秦艽用完之後，孔常父子己經在前廳等候。

  秦艽也不客套：「去吧！停屍房在哪？」

  孔正笑著說道：「秦大夫還是先等等再去吧！」

  秦艽微微一怔之後，瞬間明白，「不要緊，走吧！」

  「當真不要緊？」孔正又加了一句。

  秦艽無語的瞪了他一眼，「還要我說幾遍？」

  孔正心中暗笑，「既然如此，秦姑娘跟我來吧！」

  孔常父子帶著秦艽來到府衙停屍房，指著最外面的三具屍體說道：「就是這三具了，是一家三口。」

  秦艽戴好口套，穿好防護服，上前一把掀開蓋在上面的麻布，露出一具表皮焦黑炭化的屍體。

  屍體身上的衣物基本已經被燒乾淨，皮膚都已經炭化。

  三具屍體的五指都是握拳的姿勢。

  孔堂見她神色如常的翻看著屍體，臉上閃一抹詫異，「姑娘，可曾看出些什麼？」

  「屍體拳頭呈緊握狀態，這是大火焚燒後，筋脈收縮的現象，說明這是燒死無疑。」

  秦艽頭也不抬地答了一句。

  秦艽捏了一下大人屍體的胳膊。胳膊上「咔嚓」一聲響，掉下來一塊燒焦的皮膚。

  「燒得很嚴重啊。」秦艽問道。「

  「屋頂都燒塌了，當然厲害了。」孔常一邊觀察她一邊問道。

  「生前燒死和死後焚屍有什麼區別？」

  「第一步，先看皮膚燒傷，有無生活反應，有無紅斑、水皰。

  第二步：看死者的呼吸道有沒有菸灰炭末。」

  「第三步：「還要看呼吸道和肺臟有沒有熱灼傷。同時，要看有沒有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狀。」

  「什麼症狀？」孔家父子被她說的一頭霧水。

  秦艽提高音調，特意解釋了一下，「很多人在火場中還沒有吸入菸灰炭末，就已經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了，這樣的屍體因為沒有吸入菸灰，會被誤認為是死後焚屍。」

  「什麼是一氧化碳中毒？」

  孔家父子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秦艽說的是什麼。

  秦艽心想現代新化學學物名稱，你們肯定不知道。

  「就是煙火焚燒的有毒氣體。」

  孔家父子一臉尷尬，本來想考考人家，反被人家難倒了，只好不懂裝懂，只能點頭附和。

  秦艽又伸手碰了一下屍體，「咔嚓！」又掉下一塊燒焦的皮膚，露出了猩紅的皮下組織，在陰暗的停屍房中，顯得分外陰森恐怖，玉竹看的頭皮發麻。

  「先看小孩的吧，先易後難。」

  秦艽說著，走到一具小孩的屍體旁，開始檢驗屍表。雖然屍表已經全部炭化，但是屍表檢驗一樣不能少。

  秦艽檢查了一下屍表，並無外傷，就利落果斷的下刀，剖開胸剖中心線，仔細檢驗了一下內臟，沒有發現明顯的外傷。

  又用止血鉗夾住屍體氣管的一旁，用洗淨的手術刀輕輕切開小孩非常稚嫩的氣管，氣管壁很薄，意外的是，整個氣管內全部都是菸灰，熱灼傷也非常明顯。用手術刀一刮，一層黑乎乎的沾液就被刮下來，放在容器上。

  「男童屍身一具，身長三尺八寸，年齡約六歲，後背燒焦炭化嚴重，前胸燒傷比背部要輕一度，嘴巴張開，口鼻喉嚨都發現大量炭灰，初步判斷為生前逃生時撲倒在地上燒死，故而前胸焦化稍輕！」

  秦艽聲音朗朗地說著自己的驗屍結果道。

  孔正早就她熟練精湛的手法給驚呆了，一時之間，呆在那裡，居然忘了記錄。

  孔常狠狠地拍了他一下，厲聲呵斥：「還愣著幹嘛！快點記下來。」

  「哦哦！」

  孔正回過神來，連忙拿起紙筆，飛快的將秦艽的堪驗結果紀錄在案。

  秦艽說完後，皺著眉頭並不說話。突然用手術刀麻利地切開小孩的頭皮。

  小孩的頭皮已經燒得不完整了，而且非常脆。頭皮下到底有沒有血腫已經無法分辨，但是切開頭皮後。

  秦艽發現孩子的顱骨已經碎裂，有幾塊顱骨黏附在頭皮上，在剝開頭皮的時候掉落下來，露出紅白相間的腦組織。

  孔家父子一看，不由一陣噁心，幾乎想衝出去大吐特吐一場。可一看到人家一個姑娘家尚且臉色正常，又生生將湧上來的酸水了強吞了回去。

  「小孩頭部有外傷！」秦艽說道。

  「不是吧！誰會對一個六歲的稚子下毒手？」孔常有點詫異地說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兇手的心理了，但是按照我的驗屍經驗，顱腦被人用鈍器擊打過。」

  秦艽對著腦組織有些偏紅的部位，仔細觀察著顱骨迸裂的痕跡。突然說道：這根本就不可能是意外失火的事件。」

  「何以見得？」孔家父子顧不上噁心，不約而同地靠近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