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何為蓬萊

  送走爺爺之後，我的情緒一直很落寞。

  

  其實我也想看看看，他留給我的那兩封信裡面，到底寫了什麼，只是有外人在場，我一直不敢去觸碰。

  雖然爺爺當時什麼都沒說，但我想。

  這東西既是爺爺彌留之際，交給我的，肯定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必須要小心謹慎才是。

  詭船的目的地，就是蓬萊仙島。

  爺爺也說過，或許蓬萊和我想想的不同，那麼上面到底有什麼？

  悲傷只會令人昏聵。

  我很快就從那種混沌中脫身出來，繼承爺爺遺志，找到所有殘片，才是當務之急。

  至於其他的……

  以後慢慢再說，也來得及。

  我開始琢磨起蓬萊的場景。

  書中常寫，蓬萊仙島，風景如畫，珍禽異獸無數，更是玄門聖地，仙家所在。

  這是常人的理解和認知，但爺爺所說，好像那個地方並非如此。

  幾日過去。

  這一天，付春少有的沒和道袍老人糾在一起，我猶豫了好久，還是決定不要放棄這個機會。

  也許，他是我們這些人里，唯一知道蓬萊狀況的那個。

  聽過我的話，道袍老人忽然笑了。

  「看來李二爺是真的很希望你登上蓬萊啊。」

  「好吧，他已去了，我就當是念他的情面，給你講講蓬萊的事……」

  抖袍負手，他的臉上滿是追憶。

  道袍老人告訴我說，他也沒有真正上過蓬萊。

  對上面的了解，不過是八門中的一些傳聞，還有古代留下的秘笈而已。

  外人眼中，蓬萊是為仙家福地。

  但在此之前，要弄懂仙，到底是什麼。

  《道藏》之中有記，仙分五類：天仙、神仙、地仙、人仙和鬼仙。

  五仙皆為仙，但彼此之間大有不同。

  歷史之上，有無數關於蓬萊的記載，但卻各有區別。

  有的說，蓬萊乃是仙道，成仙得道之地。

  也有人說，蓬萊乃是天居之所在。

  其實這些都對。

  但事實上，仙途三山，乃蓬萊、方丈和瀛洲。

  只是此「蓬萊」非彼「蓬萊」。

  仙家所居之地，乃彌羅天外處。

  人間蓬萊……陰生之所，鬼蛻之地！

  道袍老人說到這，臉色越發陰沉肅然，他的眸子裡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蓬萊島頂了一個『仙』字，可那上面大多都是陰鬼妖異之物，人死而不爛，屍骨自行，也可謂『仙』。」

  「嬰兒早亡，魂魄成靈，也可謂『仙』。」

  「還有太多太多這樣的東西，他們或是自詡為『仙』，或是被人奉承敬稱，總之，蓬萊之地，也正是這些東西匯聚之所。」

  照他這麼說的話，蓬萊根本就不是什麼仙島，而是鬼靈妖孽的老巢！

  人間地獄一般！

  「可以這麼說。」

  對於我的驚異，道袍老人好似早就想到了一樣。

  「可是，那為什麼外界傳說的蓬萊，與您說的完全不同？」我凝視著他，充滿額懷疑。

  道袍老人也不在乎，輕蔑一笑：「因為只有美好的東西，才能讓外人去嚮往。」

  「正如我八門之人，若非神秘……」

  「又有誰會願意來探尋接近？」話說著，他掃了一眼張鈞：「你這兄弟，不就是個例子嗎？」

  這下我沒話說了。

  的確，往往傳聞的越好，越神奇，事實的察覺也就越大。

  怪不得爺爺當時，一直叮囑我要小心。

  如果蓬萊真是那副人間地獄，到了上面以後，絕對馬虎不得。

  又是幾天過去。

  終於，我們來到了蓬萊。

  準確的說，是進入蓬萊的大門。

  千頃鮫灘！

  「下船吧。」

  道袍老人說著，徑直跳了下去，我心頭一驚湊過去才看到，這詭船外的海面上，竟然還有一艘小船停靠。

  我和張鈞也趕緊跟了下去。

  反倒是付春，大有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

  「這，靠得住嗎？」

  「前面就是千頃鮫灘，就憑這小破船，能闖得過去？」

  道袍老人掃了他一眼，悠悠然的道：「你要是不敢，可以回去。」

  「誰說我不敢的！」

  付春聞言，好像被刺痛了一樣，再不羅所以，也跟著跳了下來。

  這艘小船其實真的不大，如果不算上身後那個小船艙的話，前後也就能站最多六個人。

  現在四個人在船上，其實已經把它壓的，船被壓下了水面之下了。

  現在並沒有風浪，但就是這樣，海面本身的波動，還是一次次的將水，推到了船沿上。

  「你們聽著。」

  這個時候，道袍老人再度開口，他為我們介紹起千頃鮫灘來。

  灘，就是淺水區。

  而千頃，則是誰那片淺水區的面積，不過最關鍵的，還是那個「鮫」。

  道袍老人說：「此處水域之下，生有一種名為虎鮫的東西。」

  「千頃千條……它們也就是書中常說的蓬萊海神。」

  始皇本紀記載，始皇夢與海神戰，如人狀。問占夢，博士曰：『水神不可見，以大魚蛟龍為候。今上禱祠備謹，而有此惡神，當除去，而善神可至。』乃令入海者齎捕巨魚具，而自以連弩候大魚出射之。自琅琊北至榮成山，弗見。至之罘，見巨魚，射殺一魚。

  「他所獵殺的，正是這種虎鮫……」

  「闖過了這些畜生，我們就能登上蓬萊！」

  話說到這，道袍老人轉身看向付春：「你既是機關門主，對付這些畜生，還是你來動手吧。」

  付春愣了一下，雖然眼神幽怨。

  但還是點了點頭。

  「好，讓我出手可以，但你們。」

  付春用手把我們幾個一一點指：「都要聽話幫忙，這些虎鮫可不是尋常得到東西，稍有不慎，咱們整不好都得交代了。」

  現在的我，只有相信他！

  雖然也爺爺最後，也說了機關門三個字，但現在道袍老人既帶著他來，就肯定是有用。

  要懂得隱忍，什麼事我都可以，慢慢調查。

  操之過急，實不可取。

  爺爺當然也不希望我這樣！

  見我們眾人都同意了， 付春也不囉嗦。

  不知道他從拿就弄出一對稀奇古怪的零件，有金屬的，也有木頭的，形狀各異。

  蹲在船沿邊，付春一面拼裝著這些東西，還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已經遠去的詭船。

  「也真是的。」

  「沒想到有一天我也得面對這些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