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大氣不敢出
2024-05-15 07:00:34
作者: 雞蛋湯
這會他已經開來了車。和班主扶著那個小生去鄉里衛生所了。村里醫療條件差,晚上縣裡醫院都關門了。去市里又太遠。所以只能先去鄉里。
本來呢,出了這麼大的事,戲就停了不用唱了。可是辦白事的主管不同意。
他說「主家錢都花。人是自己不小心傷的,如果不唱就退錢」
表面上這人是為我們著想,可是別人怎麼想我不清楚,但我心裡清楚。這是個十足的小人。
五十多歲,黑瘦黑瘦的還是大小眼。王越說過相術上這種又稱陰陽,雖可福足卻心凶狹隘。
「劉偉,你替微子唱」。扮崔瑩的女人說。
看來她也是個管事的。叫劉偉的男人話不多,嗯了一聲。就去後台扮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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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麼一鬧騰,時間已經接近夜裡十點來鍾了。街上已經沒剩幾個人了。
老人們常說。戲台下面不滿人,夜裡開嗓給邪祟聽。意思就是夜裡唱戲,最忌諱人少。因為邪祟也愛聽戲。台底下人氣少了,自然邪祟也就該來了。
「二哥你塊頭大,你就坐著待著正正人氣吧」我說道。我口中的二哥是大表哥的親弟弟。
只是長得卻和大表哥的身材恰好相反。
大表哥瘦,他卻很胖又高。頭尖腳大,一副火命人的模樣,臃腫的肚子卻掛著幾分水氣。還帶著一副眼鏡,看似挺有學問實則和我一樣沒讀過什麼書。
二哥把肚子收了收。樂呵呵的坐在了正當中的板凳上「我不能自己在這坐著啊,我一個人氣不是弱點嗎,要真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坐我旁邊,不就毀了嗎,這麼著得了,我給你錢你去給我買兩盒煙去,我先點個火。一會沒外人了。你們也過來」
二表哥說話就像他的外表一樣,詼諧幽默。
「行啊,你不用給了,我把靈棚里整條的破開給你拿幾盒」我笑著說道。
二表哥一仰頭樂著說「你快得了吧。我這會抽六姥爺的煙不得讓他跟家我去,我還是給你錢去買吧」
我笑著擺了擺手,轉身往靈棚里走。人死後一天不吃人間飯。兩天就到閻王殿。
這滿桌子的菸酒貢品,只是活人的一點意頭,死去的人哪裡還能享受的到。
倒不如多燒上幾斤黃紙,讓亡魂在路上走的舒坦著。
相傳古代尤文一跟蔡倫學造紙。造了很多紙賣不出去。抑鬱三日而終,妻子見他生前愛紙便把他造的紙都燒給了他。
誰料想他忽然又死而復生嘴裡還大喊著多多燒紙。原來來陰間金銀是用不到的。而這黃紙,便是錢。蠟燭為銀,香火為金。
這就是為什麼有很多出馬仙。被邪祟仙上身時,不停的要元寶蠟燭的原因。
我拆開一條大紅河,從裡面拿了兩包。
那個年頭,北方人大多抽的都是這煙。
當我走到二哥身邊,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哪裡了不對勁,可究竟哪裡不對勁也說不上來。
我輕輕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給你煙。」我說道。
這輕輕的一拍不要緊,竟然他這一米八的個子被我給拍倒了,躺在地上不停顫抖,我嚇了一跳。喊到「二嫂,二嫂」在靈棚里的二嫂聽到我的喊聲。立馬跑了過來。
一見二表哥像癲癇一般的倒在地上抽搐。嚇得一時慌了手腳。竟然處在原地沒了動作。
親戚們一下都圍了過來,有的掐人中。有的打電話。
我問道「二嫂,我二哥以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二嫂哆嗦著回答「沒有啊」
我多了個心眼,因為跟著王越見的詭異事太多了,不自覺的就往那方面想。
於是我趕緊給王越打電話說明了這裡的情況。
他聽到後立刻說道「這是撞客了,去醫院沒用,你把他身體反過來,讓他面朝下,五體投地,這樣地藏菩薩就會保佑他,他身上的撞客也就暫時害不了他。我這就去」
掛了王越的電話。我馬上按照王越的吩咐,去做。
我媽見我翻動二哥,忙說道「別亂動,等你大哥帶救護車來」
本來二哥就胖,這時候仿佛比之前更重了幾十斤。天又熱。我正累的滿頭大汗。著急的說道「他這是撞上髒東西了,得翻個身,快來幫忙」
見我這麼說,二嫂第一個過來幫忙。可奇了怪了,我和二嫂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能把他翻過來。
其他的親戚本來也是將信將疑的看著不敢亂動,可見狀後確實覺得事情透著古怪,一個人躺著怎麼可能兩個大人都肘不動,於是幾個年輕的表弟也伸手上來幫忙。
終於二哥的身體仿佛千斤石一般挪動了。可就在翻到一半的時候,二哥忽然眼睛圓瞪。瞳孔快速收縮。
本來因為長期戴眼鏡已經變形的眼睛忽然變得更加恐怖,瞳孔收縮的竟然只有真空大小,一雙眼睛白眼仁幾乎占據了整個眼。
二哥一雙大手像鉗子一樣的朝我的眼睛抓來。
我經歷過,自然就反應快點。腦袋往後一縮,他的手沒有抓到眼睛卻直接掐到了脖子。
撞邪的人,大多數都是這樣。要麼不出手,出手就是挖眼掐喉。
能上人的邪祟大多都是帶著一輩子的怨氣來的投不了胎,它才不管會不會殺死你。
其他人見狀連忙用力去掰開二哥的手,可二哥這會就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一樣。死死的掐著我絲毫沒有鬆懈。
我順勢倒在一邊,拼勁全力的說「快…快…翻他…」
表弟們立馬會意,伸手的伸手。伸不上手的直接。用腳蹬他的後背。硬是把他給翻了過來。
說來也怪。他的身子剛一趴下,手上的力氣瞬間就沒了。
整個人就像睡著了一樣。閉著眼睛。打起了鼾聲。
我曾聽老輩人說,有時候死去的人不願意入土。棺材就會變得死沉死沉的,十幾個青壯年都抬不動。
今天我也算見識到了。一個人翻身竟然五六個人才翻得動。所謂人活一口氣。要是骨子怨氣。可真是重如千斤。所以人生哪有常如意,心放開時身輕鬆。
因為是半夜,王越從北京打了個車趕來的。
我簡單的給人們介紹了下。「只說是北京認識的師傅」沒有把我們的朋友關係說開。
因為農村人思想封建,一個來歲的人,和王越這樣的人在一起,會被人認為不務正業。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能混的出人頭地了。再說不遲。
王越扒開二表哥的眼皮,看了看。
用掐了下他的手心。
問到「他叫什麼?」
「時連偉」二嫂答到。
王越拍了拍他的後背。一邊拍打一邊喊「時連偉…時連偉…」一連喊了幾聲。二哥都沒有回應。還是呼呼的睡覺。打著呼嚕。
王越站起身皺著眉說道「偉子,你去給我準備一斤黃酒,二兩紙錢」
嗯。我應了聲。這些都是都是現成的。不多會我就拿了來。
眾人在一旁看著。大氣都不敢出。一時間靜的出奇。
「他有兒子嗎?」王越問到。
「有。」我應到。
「去接他兒子一碗尿來」王越吩咐著。
這會大表哥也已經回來了。受傷的戲子。在鄉里的醫院住下了。班主也隨著大表哥一起趕了回來。
「我去開車接碩吧」。大表哥說著,就準備開車走。碩是二表哥兒子的名字。
大表哥剛走出去了幾米遠,二嫂就追了過去。小聲的和大表哥說了些什麼。
不一會大表哥就回來了,只是沒有把碩接來,只拿回來了一個礦泉水瓶子,裡面裝滿了一瓶黃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