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八路，皇軍最頭疼的敵人

  無數的火箭彈破空而來，幾乎是沒有絲毫停頓的，便是直接衝進了炮兵聯隊的營地中。

  爆炸的衝擊波掀起的氣浪化為有形的實質，顯然敵人的炮兵要將他們完全淹沒。

  砰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壓過了其他爆炸聲，大地仿佛都在顫抖。

  是炮兵聯隊的彈藥庫被引爆了。

  一朵小型蘑菇雲蒸騰在城市上方，劇烈的火光照亮了黑夜，讓城市居民們看到了如白晝一樣的天空。

  彈藥庫短暫的高歌之後，又是火箭彈持續不斷的奏鳴。

  過去的十秒鐘，是天崩地裂的一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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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上趴著的聯隊參謀長，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的。

  那是炮彈產生的衝擊波，對他造成的傷害。

  他像嬰兒蹣跚學步一樣，費了好大力氣才爬起來，朝四處望去。

  滿地的血肉碎塊，那是有人被炮彈撕碎後，留在世上唯一的存在。

  許多人看上去還完好無損，但一探鼻息，卻已經沒氣了。

  鋼鐵鑄造的炮管被扭成了麻花，破碎的炮架滿世界亂飛，給士兵造成了二次傷害。

  「不，這不是真的……」

  前面還活蹦亂跳的士兵，現在卻死傷殆盡。

  聯隊參謀長很難接受，一前一後截然不同的兩幅景象。

  但這就是現實，戰爭只以成敗論英雄。

  剛剛搭建臨時指揮部的前田次郎，呆呆的望向被炮火覆蓋的炮兵聯隊營地。

  剛才炮兵聯隊長山田大佐給他打個電話，請求先轉移，然後再想方設法反擊。

  沒想到他剛剛同意，炮兵聯隊就沒了。

  「快，給我接山田大佐，炮兵聯隊的。」

  前田次郎拿起電話，語無倫次的要求接線員。

  然而卻一直沒有人接電話，直到五分鐘後，才有炮兵聯隊的人打來說，他們的聯隊長山田大佐在值班室，被倒塌的房屋給壓死了。

  一家歡喜一家憂。

  在八路軍的陣地上。

  第二波次射出的火箭彈，引發了炮兵彈藥庫的殉爆，把整個天空都照亮了。

  戰士們歡呼雀躍搖旗吶喊，興奮的都跳出了戰壕。

  他們不知道司令用了什麼秘密武器，但是把敵人炸得屁滾尿流，還是清晰可見的。

  李雲龍手持望遠鏡觀察戰果，沒看見敵人被怎麼炸的屍骨無存，反倒是被那爆炸產生的火光閃了一下，流著淚水大聲叫好。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司令太激動，高興的哭了呢！

  當然，他確實是很高興。

  情報顯示，城裡的炮兵聯隊，起碼擁有十多門大口徑榴彈炮。

  現在就是沒有全部摧毀，想來也應該摧毀了七八成，給小鬼子造成的損失海了去了。

  「快快快，繼續裝火箭彈。」

  袁朗催促戰士們趕緊動起來，時間是要爭分奪秒的，早一點裝好了，就能早一點炸他小鬼子。

  炮兵營長跟戰士們一塊扛火箭彈，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這是一份需要消耗大量體力的勞動，身材弱小的還幹不了。

  他扯著嗓子大喊：「同志們，加把勁，剛才小鬼子的炮兵已經完蛋了。

  咱們現在裝一發，就能殺他幾十個小鬼子，天底下也就咱們炮兵能做到了。

  步兵就是拍馬也追不上咱們，咱這次得讓他們好好見識見識，都跟我玩命的干。」

  八路軍戰士原來普遍都是農民，他們參加八路軍就是為了打鬼子。

  聽他們營長這樣一說，一個個滿頭大汗也不覺得累了，打了雞血似的玩命干。

  袁朗就做不到炮兵營長那樣跟戰士們共苦，他能做的就是撒錢許諾，給戰士們來點實惠的。

  「弟兄們都加把勁，打完這一仗，咱們殺豬宰羊慶祝！」

  戰士們又是一陣陣的歡呼，扛火箭彈都更有勁兒了。

  李雲龍看到炮兵營的戰士乾的熱火朝天，就放心了一大半。

  之前說過，裝填一波就要耗費十分鐘，而且越往後消耗體力越大，效率都會減慢。

  不過看戰士們幹的激情四射，顯然是不必擔憂。

  李雲龍走過來問袁朗：「下一個，你準備打哪？」

  袁朗說：「我琢磨小鬼子的士兵，不可能傻乎乎的呆在兵營里挨炸，要打還是打火車站，連帶將那裡的物資一塊摧毀。」

  「對，如果我是敵人，還有炮擊的能力，下一次炮擊的一定是火車站倉庫。」益子重雄在電話里，就是這樣對前田次郎少將說的。

  「說說你的理由？」

  「火車站是我們的物資中轉站，那裡堆積了我們此行掃蕩，準備的大部分物資。

  一旦被敵人摧毀，短時間很難再調集來這麼多物資了。我們這一次的掃蕩，還沒有展開就會失敗。」

  掛斷電話後的前田次郎一臉苦澀，他當然知道益子重雄說的是對的。

  可問題是，他即便知道了，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們能阻止敵人的炮擊嗎？

  唯一具備反擊能力的炮兵聯隊，在剛剛的炮擊中已經覆滅。

  保護火車站和物資，做不到。

  並且，短時間內，他們也無法做到搬走火車站，和那海量的物資。

  好像唯一能做的，就是通知火車站附近的人員撤走。

  前田次郎第一次感受到，明知正確答案卻做不到的無力感。

  指揮部的一名參謀，捂住話筒轉達前線軍官的請求：

  「將軍，井邊大佐判斷敵人的炮兵營地在西邊，他已經集結了整個聯隊，只等您的一聲令下了。」

  前田次郎總算是聽到了一點點好消息：「告訴他，立即出發，一切都拜託了。」

  在支援的飛機還沒有趕來之前，目前能做的就只有出動步兵搜尋，用地面進攻來阻止敵人。

  他的命令剛剛轉達出去，井邊聯隊的先頭兵還沒能出城，第三波炮擊如期而來。

  果不其然，火車站是敵人的目標。

  經過前面兩次驚天動地的炮擊，前田次郎依舊為相當四個重型榴彈炮團的齊射而感到震驚。

  他實在難以想像，究竟是什麼樣的大炮，能夠迅速的射出百枚炮彈，又得間隔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他還在想，短暫的炮擊就結束了。

  放置在火車站倉庫里的，約兩萬人一次會戰所消耗的彈藥，不出所料被炮彈的爆炸引爆了。

  又為敵人的炮擊增加了聲威。

  望著遠處照亮了半邊天的火光，還有兩萬人的吃穿所用，想必也剩不下多少了。

  那些都是從周邊地區調撥來的，很難短時間在籌集到第二批了。

  最高指揮官現在昏迷不醒，準備當做倚仗的炮兵已被摧毀，連物資也沒了。

  前田次郎一臉愁容，這次掃蕩還沒有進行，就已經可以宣布失敗了。

  「八路，八路，真是皇軍最頭疼的敵人啊！」

  他喃喃自語道。

  耳朵尖的參謀聽到了，垂下頭默然不語。

  以前像叫花子一樣的八路，子彈都沒有多少，重武器更是別提了。

  憑藉著靈活的游擊戰術，還有頑強如蟑螂一樣的生命力，就已經是皇軍的大敵。

  現在他們居然還有了重武器，皇軍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了。

  火箭炮陣地上。

  袁朗正在和李雲龍等待。

  三波火箭彈打完了，該摧毀的重要目標，已經全部摧毀。

  還能再打兩波，要摧毀哪個目標呢？

  好像只能多殺些小鬼子了。

  他們現在就要等小鬼子來，看哪個不怕死的倒霉蛋，得到命令一頭撞上來。

  袁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小鬼子不會不來了吧？」

  他知道小鬼子肯定會呼叫飛機支援，時間拖得越久，敵人的飛機就離他們越近。

  到那時候要還沒打完，為了不暴露目標，喀秋莎火箭炮就不能用了。

  「該來了。「

  李雲龍倒是非常沉穩，漫長的等待似乎讓他愈發冷靜。

  之前，他已經讓最前一線的戰士點起了篝火，敵人尋著火光，應該是不會費太多力氣的。

  摩托和汽車的運輸，幾公里的荒野土路，不過是幾腳油門的事。

  率先趕來的井邊聯隊，已經有兩個大隊進入到了攻擊位置。

  井邊大佐透過望遠鏡，看到遠處空地上，人為堆起的一堆堆篝火，氣得腦門直突突。

  「八格牙路，八路居然小看我們！」

  篝火的火光，是他們能迅速找過來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那些篝火明明什麼作用也沒有，唯一的作用就是幫他們指明道路。

  聯隊的參謀長同樣看了出來，提醒說：「大佐閣下，這很有可能是狡猾的八路布置的陷阱，故意引我們來的。」

  「我知道，可哪怕是陷阱，我們也必須來。」井邊大佐無奈道。

  敵人的炮火已經給他們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繼續放任不管，是絕對不行的。

  哪怕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把部隊派上去送死，他也得做。

  這無疑是讓人非常痛苦的。

  參謀長提議說：「那我們先派一個中隊，試探一下敵人的火力。」

  派小部隊去試探火力，然後根據敵人的火力，針對性的用火炮摧毀，然後才派更多的部隊衝擊。

  如此循環反覆，就是日軍萬年不變的打法。

  但今天是特殊情況，他們每浪費的一分鐘，都是在給敵人準備炮火的時間，增加後方被炮擊的可能性。

  井邊聯隊三個步兵大隊都來了，將近三千人的聯隊，派一個步兵中隊不到兩百人去試探，居心何在？

  「在我們的後面，橫山大佐，岡田大佐，都正在帶著部隊趕來，難道讓他們笑話我嗎？」

  井邊大佐質問參謀長，將其問的啞口無言。

  旋即下令，派已經進入進攻位置的第四步兵大隊，立即朝當面之敵發起進攻。

  「為了帝國，板載！」

  早就準備好的日軍，在少佐大隊長用力揮出指揮刀，下達命令的時候，就如潮水般沖了上去。

  炮兵中隊發起了掩護性質的炮擊，落下的一顆顆炮彈，先是將堆在中間的篝火炸滅。

  為前方衝擊的步兵增加一身黑夜的掩護。

  然後又向敵方陣地發射炮彈，壓制其火力。

  步兵大隊的機關槍中隊，八挺重機槍噴吐出長長的火舌，壓制著任何敢於露頭之人。

  同樣為步兵提供掩護。

  在前沿陣地貓著的張大彪，聽著熟悉的槍炮聲，不知怎的還有些小小激動。

  從第一波火箭炮發射，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鐘，他可算是見著敵人了。

  打了十幾年仗，頭一回遇到這麼怪的事。

  「副團長，敵人已經衝到兩百米外了，咱們揍他狗日的吧！」

  負責觀察敵人動態的士兵，縮回腦袋扯著嗓子問他。

  槍炮聲太吵了，為了讓戰士們聽見，張大彪同樣扯著嗓子大喊：「再等等，敵人衝到了一百米內再叫我，在此之前，誰都不准開槍。」

  有的戰士捏緊了槍，手指都扣在了扳機上，要不是關著保險都能走火。

  有的戰士把手榴彈的蓋兒都擰開了，就等著拉弦，朝敵人扔出去。

  躲在防炮洞裡的各連排長，安撫著躁動的戰士們：「一百米也不算晚，拉的近點，先用衝鋒鎗射他們，再用手榴彈，往死招呼他們。」

  戰士們哈哈哈的笑，戰爭中緊張的氛圍似乎緩解了不少。

  有老兵說：「排長，咱們的火炮把小鬼子打疼了，他們這時候來，就不怕咱們的炮炸他們？「

  眾人都豎起了耳朵，他們其實也都很好奇。

  排長哈哈的輕笑一聲：「那我怎麼知道小鬼子怎麼想？」

  「唉……」

  頓時引發了老兵們的嘆息，聽到排長笑，還以為他知道呢！

  「你們還別嘆氣，我不知道小鬼子怎麼想，可我知道咱們司令怎麼想。現在，咱們的炮兵應該都瞄著小鬼子呢！」

  許多跟李雲龍打過很多仗的老兵都紛紛點頭，他們的司令，是最會把握戰機的。

  想來這次也不會例外。

  忽然有人說：「可我聽說，那一發炮彈就能殺傷半徑一百米的敵人，之前那一次就打上百發。「

  「那麼多炮彈打出去，咱們還有得打嗎？」

  「那誰知道呢，我們去收屍？」排長笑嘻嘻的開了個玩笑。

  外面突然傳來嘶吼的喊聲：「鬼子衝進一百米了，都出來殺鬼子了！」

  守在洞口的排長，不顧危險，立刻沖了出去。

  他的聲音還迴蕩在其他戰士的耳邊。

  「快快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