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為她而來
2024-05-15 01:52:04
作者: 筆生花花
翌日深夜,兗王府燈火通明。
蘇止渝的房間裡丫頭小廝進進出出忙碌個不停。
片刻後,大夫們退出房間。
「你們也都退下吧,讓姑娘好好歇歇,誰都不要打擾。」碧喜在院中大聲吩咐,丫頭們也都退去了。
「王爺,他會來嗎?」蘇止渝躺在床上,覺得自己手腳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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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的義父,你應該比別人都了解他。」魏景山坐在燭火前,旁邊的案几上放著那幅畫。
「我突然有些緊張。」蘇止渝搓著自己的小手,又拍拍自己的小臉。
「當局者迷,你安心等著吧。」
倏然,頭頂一聲清脆的瓦礫響聲。
魏景山閃身躲到了蘇止渝床幃之後,蘇止渝慌忙躺好假裝入睡。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黑衣人影閃入門內。
昏暗的燈光下,蘇止渝躺在床上,那人影緩緩走近。
此人清瘦高挑,黑衣蒙面。
魏景山只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蘇止渝躺在床上,分明能聽到有人進來,而且越走越近。
忽然,她覺得那股味道不對,不是義父。
蘇止渝猛然睜開眼睛,就看見一把明晃晃的長刀衝著自己砍過來。
「啊」蘇止渝還沒來得及啊完,床幃後的人猛的一腳踢在那黑衣人的手臂上,長刀「嗆啷」一聲落地。
魏景山和黑衣人戰在一處。
為了不傷著蘇止渝,魏景山引著黑衣人向外,蘇止渝撿起掉在地上的長刀,雙手拿著刀把,只想著在黑衣人背對她的時候砍了他。
「你不要動,本王對付這個小毛賊,還不需要髒了你的手。」魏景山漫不經心的聲音飄過來。
蘇止渝只知道緊張的脊背出汗,手腳僵硬冰冷,一邊慌亂的點頭,手裡的長刀卻依然沒有放下。
黑衣人似乎被魏景山的輕蔑激怒,招數更加快速凌厲,魏景山依舊不緊不慢的應對。
待二人靠近房門的時候,黑衣人似乎覺察到了對方的意圖,一個虛晃,轉身奔向蘇止渝。
四目相對,坐在床上手拿著長刀的蘇止渝眼看著黑衣人兇狠的朝自己撲過來。
蘇止渝瞳孔放大,汗毛倒立。
千鈞一髮之際,房樑上落下一人,一腳踢在了黑衣人的額頭上,將其踢倒,魏景山隨即將其俘獲。
「顧大人。」
「義父。」
蘇止渝一把扔掉了手裡的長刀,伸手拉住了那人。
「義父。」蘇止渝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上前一把抱住顧恆的胳膊。
「渝兒。」顧恆老淚縱橫,「苦了你了。」
父女二人抱頭痛哭。
魏景山讓杜威將黑衣人待下去,堵住了口鼻,以防止他自盡。
隨後默默地到了一杯茶水,放在顧恆身前。
「王爺。」顧恆起身作揖行禮。
「顧大人無須多禮。」
魏景山看著他,眼前這個人年過五旬,眼神堅定清澈,不卑不亢,透著剛毅與坦蕩,「顧大人知道我們設了這個局?」
「義父,對不起,用這種方式引你出現,我跟王爺沒有惡意,實屬無奈。」蘇止渝擦了擦眼淚,兩隻手死死的拉著顧恆的胳膊。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為父不好,讓渝兒擔心了。」顧恆笑笑,拍了拍蘇止渝的小手。
「王爺,」顧恆看著魏景山,「渝兒承蒙王爺看顧,顧某感激不盡。」
「顧大人客氣,是蘇侍郎幫了本王諸多,該道謝的是本王。」魏景山竟覺得有一絲緊張。
「義父,你是從漪瀾小築來的嗎?您為何會在那裡這麼久?是她們逼你的嗎?你不是應該去賑災嗎?嬌娘與義父可是老相識?陛下知道義父一直在順京嗎?……」
蘇止渝的問題像一串炮竹一樣,噼里啪啦停不下來。
「渝兒,義父這段時日就在漪瀾小築里,那嬌娘與我的確是舊相識。」顧恆看著她,「明日我便要出發去南方了,不再耽擱了。」
「義父,您還沒有回答我,你在漪瀾小築幹什麼,為什麼不能出現,是他們抓你過去的?」
「渝兒,王爺,此事……恕顧恆無法現在告知。」顧恆起身行了一個大大的禮,「顧恆有難言之隱,待假以時日必定坦白,還請王爺體諒,顧恆對天起誓此生對南錦對陛下絕無二心。」
「顧大人請起,顧大人言重了。」魏景山扶起了顧恆,「既然大人不方便講,那我們便不問了。如今蘇侍郎頗為擔心大人的安危,你們父女多日不見,好好待一會,本王先回書房。」
魏景山與蘇止渝對視了一眼,便要轉身離開。
「王爺,王爺不必迴避,下官還有個不情之請。」顧恆叫住了魏景山,「嬌娘一介女流,不會武功無權無勢,雖然牽涉了一條人命,但兇手另有其人,還請王爺看在下官的薄面上,從輕發落。」
「義父,您為何替那嬌娘求情?您……知道什麼?」
魏景山一個手勢打斷了蘇止渝的問話,「既然大人開口,本王自有分寸,相信大人也是謀定而後動之人,只盼著大人早日完成自己的使命。」
顧恆鄭重行禮,「多謝王爺。」
「義父。」蘇止渝上前拉住顧恆的胳膊,「我跟王爺有些問題想要請教義父,您這一走不知何時能回,不知義父能否告知?」
「渝兒但說無妨。」顧恆似乎猜到了她想問什麼。
「我父親當年是怎麼死的?義父知道什麼?」
「渝兒。」顧恆嘆氣,「不是義父不說,是義父也實在不知。當年你的父親也只是與我說了一句照顧好你,其他再問便不說了。」
蘇止渝愣在那裡。
「顧大人,此畫您可認得?」
魏景山拿出那幅畫。
「認得,這是渝兒的父親,我的老友蘭伯庸的親筆之作。」
「義父,這幅畫太過蹊蹺,畫中錯漏百出,色彩極為不和諧,而且文不對題,您不覺得有問題嗎?」
「當然發現了,可是,我也不甚明白。」顧恆看了看蘇止渝,「那一晚她拿著畫來找我,我便知道出事了,既然伯庸如此看重這幅畫必定有他的道理,於是我便珍藏了起來。」
顧恆談了口氣,「這幅畫最早是出現在草廬。」
「草廬?」蘇止渝只覺得這個名字似乎頗為耳熟。
「我與你的父親、嬌娘我們是在草廬認識的。」顧恆幽幽然的聲音仿佛回到了當年。
「那是一個詩社?」魏景山挑眉問道。
「是的。」
「當年我們都喜歡在那裡吟詩作對,結交友人,也因此成了朋友。你父親的這幅畫當時就頗受爭議,但是嬌娘卻極為喜歡,多次臨摹,還讓你父親親自教她。」
「還有此事?」蘇止渝看著魏景山,那雙鳳眸微眯,「父親與嬌娘也認識?那這一切與惠妃娘娘可有什麼聯繫?」
「沒有,並無任何聯繫。」顧恆搖頭,「惠妃娘娘去世的時候,正值外敵來犯,當時我還只是一個文書小官,你的父親並不是惠妃娘娘的看顧太醫,但是作為太醫院院判,他是必要過所有貴人的脈案,所以我曾聽他提起過惠妃娘娘的病症,頗為罕見。」
「什麼病?蘭太醫當時如何說?」魏景山有些激不舍。
「據說惠妃娘娘是突發的病症,外表看起來像是普通的風寒,其實卻不然,但是你的父親也並沒有找到病因。」顧恆很無奈地搖搖頭,「具體的我便不是很清楚了。」
魏景山聽著這些話,只覺得渾身冰冷,失望、無助、跌落谷底的感覺。
「王爺,不必心急,既然王爺回來了,那可以慢慢查。」
魏景山心不在焉的搖搖頭,「可是當年的脈案都已經不見了。」
「不見了必然說明了問題。」顧恆看著魏景山,「如果你心中猜測什麼,那麼便順藤摸瓜走下去,不怕猜錯,就怕不去追查到底。」
顧恆轉過頭看著蘇止渝,「渝兒,你也一樣。還記得義父從小是如何教你的?」
「記得,懷疑一切,大膽猜測,順藤摸瓜,不放過蛛絲馬跡。」蘇止渝倒背如流。
「對。「顧恆笑笑,「王爺,老臣走後渝兒不便回府,我擔心她的安全,還請王爺繼續收留她。」
「大人放心,本王定護她周全。」
「那老臣便可以放心的赴任了。渝兒,記得我的話。」
蘇止渝乖巧的點點頭,眼淚婆娑娑又掉了下來。
「王爺,嬌娘的事情就拜託王爺了。」顧恆行了大禮。
「顧不必客氣,但是既然說到嬌娘,那麼這件事情還請大人幫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