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王爺口吃了
2024-05-15 01:50:25
作者: 筆生花花
順京城平日裡繁華熱鬧,近日下大雨的緣故,好些店鋪都歇業,行人寥寥。
蘇止渝跑了好幾家店鋪,買了不少藥材,小心翼翼地包好生怕被雨水打濕。
出門的時候才發現身邊的人不知道去了哪裡,一時竟然心急起來。
藥鋪門口正對著三岔路口,瓢潑大雨讓人看不清眼前的路。
就在她焦急萬分的時候,雨中走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不消說,光是看那穩重端方的氣質便知是誰。
魏景山從對面的街市走出來,蘇止渝以為他去逛逛,走近才發現他手裡抱著什麼東西。
看她出來了,魏景山示意她上馬回程。
「這些藥材省著點用夠那些傷員撐幾日的。」
蘇止渝看了看他,邀功似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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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王爺略有些肝火旺盛,所以特意買了些菊花茶、柴胡、蒲公英和龍膽草,給王爺祛祛火氣。」
她說得自然得意,沒指望那人會誇獎別人,但最起碼應該滿意的吧。
魏景山側臉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神色。
「本王不是肝火旺,本王是血氣方剛。」
蘇止渝一滯,不明就裡地看向對方,那人臉上露出邪魅的一抹笑容。
「血氣方剛更容易肝火旺啊。」蘇止渝粲然一笑,「正好用得上。」
魏景山瞪著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蘇止渝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好似哪裡不對勁,慌忙避開他的目光,裝作沒聽見,心裡暗暗記仇。
見她窘迫的樣子和無處安放的小手,魏景山別過臉去,笑容偷偷綻放在臉上。
「王爺……買了什麼?」蘇止渝趕緊轉換話題。
「給你的衣服。」魏景山仍舊面無表情,「都是男裝,大致十四五歲年紀的尺寸,你應該可以穿。」
蘇止渝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王爺買小了,我快十七了。」
「但是,你矮。」魏景山一臉再次得逞的表情居高臨下地斜睨著她。
蘇止渝:「……」
「這畫畫得還挺好看。」
魏景山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通緝令遞給她。
畫上的人蛾眉曼睩,出塵脫俗,明亮的雙眸燦若星河,肌膚晶瑩如玉白皙勝雪,梨渦淺笑柔弱嬌媚,墨色的秀髮輕輕挽起斜插一支薇靈簪,薄施粉黛,嬌俏甜美。
「畫得不像。」蘇止渝並不喜歡,「沒畫出我的英姿。」
「是不太像。」魏景山從她手中抽回畫像,「比本人俊俏三分。」
蘇止渝:「……」
這人還真是睚眥必報,蘇止渝默默咬牙。
二人順利出城,一路無話。
山林中的參天大樹遮擋不少雨水,略感雨勢減弱。
「你的本事都是跟著他們學的?」
蘇止渝正在思忖著那兩個物證的事情,猛然被打斷,略微遲疑。
「誒?對。」
「幾歲學的?」
「八歲。」
「你一個女娃為何學這些?」
「當你深陷絕境的時候,就更應該積極地活著,會的東西多了,人生也會變得豐富多彩起來。他們都被人瞧不起,可是他們一技傍身憑本事吃飯,在我看來他們的生活才是快樂豐富的。」
「嗯。」魏景山默默點點頭,神思定在了她的言論里,反覆琢磨著她的話。
「而且,我喜歡跟他們打交道,簡單,純粹。」
魏景山沒有答話,眼神看向遠處,似在思索著她這句話的意味。
簡單,純粹,正是他嚮往而不曾擁有過的東西。
從小生於皇宮,容貌、才學、武功樣樣出類拔萃,自然遭人嫉妒。
可偏生母妃身份低微,又是個溫柔敦厚與世無爭的人,竟然無善終。
在那種環境中長大,他便漸漸養成了冷淡寡言多思多慮的性子。
今日見到蘇止渝與她的師父們那般親厚,那種豐富多彩的生活竟是他無法觸及的快樂。
「王爺在想什麼?」
蘇止渝發現了他神色凝重。
「在想,這幕後之人布如此大的局對付本王,又是這樣處心積慮,竟是讓本王開始驕傲起來了。」
他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
蘇止渝默默地朝天翻了個白眼,這人還真是自戀。
她的思緒又回到了幾天前。
這一切的發生似乎都是有計劃地在進行,二他們兩個也不知不覺一步步踏入其中。
時光漸晚,天空一片墨色。
不可預見的未來不知是福是禍。
回到營中,杜威已經按照魏景山的吩咐為蘇止渝搭起了新的營帳,就在魏景山的營帳後面。
蘇止渝忙著去瞧傷病員,裹著一身已經濕漉漉的衣衫,仔細地上藥換藥。
直到晚飯時分,方才忙完。
蘇止渝回到自己的帳內,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早已濕透了不知多少回,又幹了多少回。
現下正半干不干地貼在身上,奇癢難耐。
回想起自己這些年來,雖然家中變故,但是跟著義父也是從未缺衣少穿過,樣樣侍候得妥帖周到。
顧恆對她如珠如玉,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為了不讓她覺得不舒服竟然耽擱了自己成家立室。
現如今義父身陷囹圄,而自己也這般狼狽。
蘇止渝啊蘇止渝,你一定要救回義父,絕不會讓八年前的事情再發生。
那樣慘痛的經歷,她絕不會允許再一次發生在自己身上。
嘆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未來的路還很長,要好好地照顧好自己。
她打來洗澡水倒入木桶中,將自己浸泡在裡面,全身沐浴著熱水,寒氣驅散了大半。
裊裊熱氣升騰,累了一天的蘇止渝昏昏欲睡。
抬起玉足,蘇止渝一個機靈。
腳底的硃砂痣竟然又多生了一顆。
自降生那日,她的右腳足底便有一顆硃砂痣,紅透的顏色襯在雪白的肌膚上,紅得耀眼。
八年前,家破人亡那日,她的右腳生出來第二顆硃砂痣,兩顆一般大小,一樣的紅。
家中行醫多年,翻遍醫書也未曾找到原因。
所幸不痛不癢無知無覺,便也沒再管它。
如今,這是第三顆了。
蘇止渝重新將自己泡在水裡,是福不是禍,懶得管它。
今晚要給自己做一張完美的假面,看著桌上放著的從賈二那裡拿來的諸多材料。
一邊思索著,蘇止渝一邊計劃著明日一早悄悄進城,一定要拿到那幅畫。
她思考問題的時候,習慣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指點點,比比畫畫。
兩根手指隨著她的思緒在木桶邊緣划過,又在水面輕點。
就在她慵懶放鬆之時,倏然,營帳外一陣嘈雜。
隨之而來是刀槍劍戟的打鬥碰撞聲。
火把的光透過帳布,蘇止渝感受到了外面緊張的氣氛。
她慌忙擦拭著身體,裹著衣服。
還未等她來得及穿上外衣,一個身影已經闖入她的營帳。
赫然立在她的眼前。
就這樣,他提著長劍,怒目擰眉,神情緊張。
她裹著衣服,雪白的肩頸聳著,露出漂亮的鎖骨,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羞澀窘迫。
魏景山慌亂中只看到了少女雪白的肌膚和曼妙的身姿。
隔著雲山霧繞的熱氣,並未看得真切,卻分明感覺到一股溫熱細膩的香氣。
蘇止渝還未來得及大叫,魏景山已經背過身去。
「你……我……什麼都沒看見。」
王爺口吃了。
蘇止渝:「……」
「有刺客入營,本王……本王擔心賊人潛入你的營帳,不成想你……在……洗澡。」
魏景山覺得自己的舌頭打結了。
越是想要解釋,越解釋不清楚。
「本王……對不住了。」
魏景山說完跑出營帳,留下蘇止渝一個人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