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無意傷害

  沈思語一愣，便也靜靜任由他吻著。

  許久，許久，才分開。

  邵寒斜靠在床背上，痴迷地看著她，剛才激吻產生的真實感讓他終於確信這不是夢，她真的回來了，回到他身邊了。

  沈思語也貪婪地看著這張日夜縈繞的俊臉。

  彼此間，沒有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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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李太醫端來藥湯。

  接下來的兩天，沈思語幾乎都在邵寒寢室度過，從未踏入歐陽舞原本為她安排的客房。白天她在聆聽著邵寒對她的傾訴與懺悔；晚上在邵寒的耍賴與哀求下，她與他睡在同一張床上。

  由於行動不便，他什麼也沒做，只靜靜地躺在她身邊，沉醉在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沈思語終於知道司徒馴有多變態和瘋狂，假如不是邵寒冒死相救，估計自己早已被炸得粉身碎骨。所有的怨恨、傷心與氣憤，皆在他的「上刀山，下火海」當中消除了。

  愛情的力量果然偉大，邵寒的傷口恢復得神速。

  手腳都拆了紗布，李太醫研製了一種藥水讓邵寒進行浸泡，每日三次。現在又到浸泡的時間，沈思語幫不上忙，一切又有李太醫與宮裡其他太醫服侍，她於是走出整整呆了幾天的房間。

  院子裡鳥語花香，沈思語閉上眼，呼吸著早晨的新鮮空氣。

  「忘憂姐姐！」嬌脆的聲音傳來，只見暖玉落寞地看著她，滿臉鬱鬱寡歡。

  沈思語先是一怔，微笑道，「暖玉公主，最近一切安好？」

  暖玉靜默一會，搖了搖頭，「不好！」

  「不好？你，怎麼了？有人欺負你嗎？」沈思語下意識地問。

  暖玉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會，幽幽地說：「想不到忘憂姐姐與殿下會這樣的關係。當時聽殿下的話，去請求您答應幫助他的隱疾，我還考慮著怎樣對你說才不顯唐突，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現在才知道當時的我好傻，傻得可笑，憑你和殿下的關係，根本不需要我出馬啊。或許，殿下不能人道的隱疾也是假的吧。」

  看著暖玉布滿傷感的小臉，沈思語百感交集：「暖玉……」

  「殿下他好聰明，想到一個這樣的計劃。和親是假，他要見你才是真。我還以為終於找到一個心靈相交，可以託付終身的人，想不到一切只是我一廂情願。」

  這是暖玉嗎？

  是那個臉上永遠掛著不在乎的快樂小姑娘嗎？

  短短一個月不到，這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突然間長大了好多。

  「忘憂姐姐，我是不是應該放棄了？母后曾經對我說，女人原本就是為男人而生，叮囑我對殿下的行為與想法要給予支持與鼓勵。叫我三從四德，即使心裡多不愉快也要學會忍耐，不能生出妒意。我早就知道嫁給殿下會面臨與眾多女人分享他，但沒想到那些女人當中有你的存在。你那麼優秀，還和殿下有過一段沒人能比的過往。我還要堅持下去嗎？」暖玉猛然抓住沈思語的手，「忘憂姐姐，你一向最有辦法了，能否給我一個明確指示？」

  「暖玉，我……」沈思語呆呆看著她，不知所措。

  暖玉忽然又迅速鬆開手，「對不起，我們的立場不一樣了，你應該也不會幫我了吧。對不起。」

  看著暖玉漸漸遠去的身影，沈思語內心充滿惆悵、無奈，還有一絲絲內疚。原本無心傷人，可還是傷了。對這個花樣年華的善良小女孩，自己該怎麼辦？

  一個小太監走到她面前，膽怯地說：「思語姑娘，殿下的浸泡療傷已經結束，他要見您。」

  沈思語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回到邵寒的寢室。

  「語兒，你怎麼不在這裡等我，回來見不著你，我以為你又跑了。」邵寒一見她，高高懸起的心總算放下。

  沈思語一陣感動，道，「我出去透透氣而已。你放心，既然選擇回來，就不會再走了。」

  邵寒欣喜若狂，摟住她的腰身，滿足地感嘆：「語兒，我好幸福！」

  沈思語掰開擱在自己腰部的雙手，拉到眼前，看著依然紅腫的一道道傷痕，低頭吻了下去，然後，順著他手上的各個關節按摩起來。

  邵寒心頭湧上一陣陣甜蜜，「雨兒，我好喜歡這樣的感覺，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真是笨蛋，誰不希望早日康復，只有你這個傻瓜才這樣想。」

  「只要你在我身邊，即使一輩子要躺在床上也無所謂。」

  「呃……我才不要一輩子跟你這樣耗著。你趕緊給我好起來，否則難保某天我厭煩了，就不再理你啦。」

  「語兒！」邵寒焦急的喊了一聲，凝視著她，遲疑地問出：「如果……我是說萬一，我再也不能正常走路，手腳不能如常，你會不會拋棄我，不要我？」

  見他如此緊張與認真，沈思語萌發一股作弄他的念頭，她佯裝歪頭冥想，一本正經地說：「不知道。你也明白，誰都不願意整天與一個行動不便的人呆在一起吧。」

  邵寒一聽俊顏立馬黯淡下來。

  沈思語噗嗤一笑，把頭鑽到他臉上，仰視著他，嗔道，「傻瓜，這麼沒自信？你不是無所不能的總裁大人嗎？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你成了殘疾人的話，我就做你的輪椅，陪伴你直到永遠！」

  她的真情告白，讓邵寒全身充滿力量，他無法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只能用吻來顯示他的興奮、激動和幸福！

  直到兩人都無法呼吸，四唇分開。

  突然，沈思語腦里閃過一張滿是落寞神情的嬌臉，熱情瞬時冷卻下來，「寒，暖玉公主她……」

  邵寒腦海也閃現出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兒，嘆氣，「是我害了她。」

  「暖玉是個死心眼的女孩，她對愛情非常執著，就算知道會痛苦還是堅持。剛才我在院子裡碰到她，她變了許多，不再是以前那個快樂的小女孩了。你說是不是不該回來？是我傷害了她，見到她這樣我好內疚，好難過。」

  邵寒連忙摟緊她，「語兒，不關你的事，是我太過衝動，自私，一心只想見到你，卻忽略了別人的感受。你千萬不要感到自責。還有，不准你再說什麼不該回來的話，假如你不回來，那才是真正的錯，那才該感到愧疚。」

  「可是暖玉她……」

  「暖玉的事你不要操心，讓我來處理，我會找機會與她談。」

  「你怎麼跟她談？不，你先別說，什麼都別說，讓我想一下好嗎？不要傷害她！」

  「好，都聽你的。但你要答應我不准胡思亂想，不准私自行動，更不准你又偷偷離開我。」

  沈思語訥訥地點頭，把頭伏在他肩膀上，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