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成全

  司徒爵俊顏閃過一絲傷痛，「忘憂，你怎麼變成這樣，以前的你，雖然寡言冷漠，卻也賢良淑德。」

  「哼，你不也變了嗎？以前你雖有些膽小與缺乏自信，但很正直。如今，你豬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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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爵又是心頭一痛，深情地看著她，道，「為了你，為了愛，我寧願豬狗不如！」

  「有愛就偉大嗎？你愛別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給別人帶來困擾？把痛苦建立在別人身上，你真感到幸福、快樂？」

  「我……」

  「你其實一點都不快樂，看到我痛苦，你更加難受是不是？那不如放開我，讓我尋找我的幸福。司徒爵，愛不一定是占有，而是祝福。請成全我，好嗎？」沈思語嗓音漸漸緩和下來，充滿期待乞求地看著他。

  司徒爵心煩意亂，張口結舌。

  「其實我一直明白你的心意，但我選擇忽視與逃避，因為我知道除了邵寒我再不會愛上任何人。即使你對我再好，我也不會動心，我反而會感到厭煩與困擾。司徒爵，你在皇宮後山揀到我，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緣分，請好好珍惜這段緣，讓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讓我的後悔感慢慢消除。」

  「你是我來這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我幫助你是因為我當你是朋友，不希望你活得不快樂。看到你自信滿懷，看到你得到器重，我由衷地替你高興和歡喜。如果可以，我也希望繼續陪你下去，但我也有我自己的追求和念想，我不能捨棄他，不能沒有他！」

  司徒爵悲傷地望著她，憔悴蒼白的小臉上布滿迷離無神的眼眸，看著她難過心急的表情，腦里接著又閃出她一路以來真心真意協助他的情景。

  他內心在努力地掙扎著！

  不知多久後，他打開房門，說：「你走吧！」

  沈思語一震，難以相信地看著他。

  「在我改變主意之前，快走吧！」

  沈思語繼續哆嗦一下，事不宜遲地抓起行李，飛奔出去。

  一路上她不停狂跑，不理會那些太監宮女們的奇異眼神，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儘快逃出皇宮，儘快抵達邵寒身邊。

  終於，她跑出皇宮大門。

  看著眼前高聳的宮牆，看著這個出入不知多少次的紅色大宮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了，她心底湧上一股惆悵。

  就在她轉身，準備離去，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呼喚。

  「忘憂！」

  是司徒爵。

  難道他反悔了？

  沈思語緩緩回頭。

  司徒爵已經來到她身邊，關切道，「此去路途遙遠，你孤身一人我不放心，還是坐皇宮的馬車去吧。」

  說完吩咐身後的車夫上前。

  沈思語恍然大悟，喉嚨登時一陣哽咽，定定看著他，好久才說：「謝謝你，司徒爵……保重！」

  司徒爵猛地拉住她的手，沉痛地叫著她，「忘憂，我好捨不得你，忘憂……」

  沈思語心裡何嘗不難受，可她知道，自己必須離開，而且，趁他改變主意之前，要儘快走。

  白皙的小手，被結實黝黑的大手緊緊拉著，漸漸的，兩隻手終於分開。

  馬車奔馳起來。

  沈思語坐在車內，眼裡蓄著淚，目不轉睛地看著後面不停奔跑追來的司徒爵。直到那抹白色身影越來越小，呼喊聲越來越模糊，她靠在馬車上，大聲痛哭出來。

  盛濯皇宮太子殿。

  看著大床上呼吸平穩、沉睡不醒的兒子，歐陽舞剛剛停止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為了阻止他，不讓他情緒激動，她只好吩咐太醫開了渴睡藥，如此他又足足沉睡了七天。

  沈思語應該收到她的信了吧，為何沒有動靜？難道信沒有到達手中？又或者沈思語真狠心到不管寒兒的死活？

  稍後，房門被推開，一個護衛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恭敬地對歐陽舞行禮，「娘娘！」

  歐舞抹乾眼淚，問：「張護衛，你確定信已經送到思語姑娘手中？」

  「回娘娘，屬下確定。屬下把信放在思語姑娘的床頭，還見到她已經打開來看，屬下本想著進去哀求她回來看殿下的，但突然出現幾名太監，屬下只好離開。」

  歐陽舞點了點頭，內心更加痛苦，既然思語已經看過信，那就是她還不肯原諒寒兒嘍。

  哎，怎麼辦？

  不可能一直讓寒兒像個植物人沉睡下去吧？

  「娘娘，屬下還有事情稟報，兩天前的婚禮並沒有舉行，而且，司徒太子向外宣布，賢太傅因病暴斃！」

  「此話當真？」歐陽舞激動地站起來。

  「領事館報過來的，千真萬確！」

  歐舞眼中閃起一絲希望，會不會是思語臨時改變主意，拒絕了婚禮，司徒爵無奈，只好對外宣稱她病斃？

  那思語呢，是不是正在趕來的途中？

  正當歐陽舞歡喜猜測著，房門又次被推開，三皇子邵峻走進來，「母后您快看看這是誰！」

  沈思語！

  她終於來了！

  沈思語先是向歐陽舞行個禮，迫不及待地衝到床前，看著躺在上面、了無生氣的人，她淚如潮湧，心疼地撫上他憔悴蒼白的面容。

  沉睡中的邵寒，夢到自己被沈思語丟棄在一間廢墟中，任他如何叫喊她都沒有回頭。

  他心急著想追趕過去，奈何雙腳動彈不了。

  他絕望地看著那抹慢慢遠離的身影，大聲吼叫、咆哮。忽然，臉上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仿佛雨點拍打過來，他不禁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這張日思夜想的嬌容，目瞪口呆。

  「語兒，是你嗎？為何總是在夢中才能見到你？不管怎樣，謝謝你沒有離開我。」一會，他掙扎著起身。

  沈思語不斷搖著腦袋，淚水也跟著像雨般墜落，「不是夢，是真實的我，我在，我回來了，寒！」

  她回來了？

  她真的回來了？

  邵寒激動，欣喜若狂，瞧著她梨花帶淚的模樣，心疼地想伸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然而發現自己的手被包成粽子那樣，非但不能幫她擦去眼淚，還在她細白柔嫩的肌膚上劃出一道淺痕。

  沈思語輕輕抓住他的手，把它貼在自己臉上，深情地喚出：「對不起！」

  邵寒依然無法相信這是事實，不敢相信她願意回到自己身邊，他小心翼翼地端詳著她，而後，做出一個大膽的舉動，低頭吻在她嬌艷的紅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