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江湖風起

  「咔嚓。」

  「咔嚓。」

  大眼明抓起一把玻璃渣，送進嘴裡用力咀嚼。

  他知道莊世楷不是在說笑，不吃下酒瓶，他肯定走不掉。

  於是他狠下心來，一口口把碎渣，咬成細末。

  用這種方式儘量嚼碎玻璃渣，減少腸胃造成的損傷。

  僅僅幾口，他就滿嘴鮮血，痛苦不堪。

  這個時代便衣警員比黑社會還黑！有足夠的人馬撐腰，大眼明才敢和一個警員叫板！可是當十幾名持槍便衣出現，不好意思，大眼明得保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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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只要莊世楷願意，他可以當場打死大眼明，然後隨便按一個罪名在大眼明身上。只要洛哥願意罩他，他一點事都沒有，而且這種事情洛哥百分百會罩自己人！

  大眼明感覺自己玩大了，感覺被大佬坑了。可是做小弟的，大佬叫他怎麼做，他就該怎麼做。現在自作自受，能把命保住就算不錯。

  不過，嚼玻璃渣的感覺實在太爽酸了。大眼明沒嚼兩下，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其他手持武器馬仔們，站在旁邊圍觀，心裡剎時冒出一股寒意。

  大佬就是大佬，身上背負的責任太重！就算哭著也要把玻璃渣咽下去！不愧是我們的大佬！

  「我不是哭！」

  「我是流眼淚！」

  大眼明看懂馬仔們的心思，帶著哭腔強行解釋一波。

  雖然，動嘴說話讓他臉上眼淚越流越多，但是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哭了。

  「滾吧。」

  莊世楷盯著大眼明把一口玻璃渣全部咽下，踹出一腳，把大眼明踹翻，重新手收起手槍，帶頭走進店鋪當中。

  「走，快走。」

  大眼明連忙爬起身，低頭躥出人群。

  蔡元琪等警員沒有攔他，帶著女店員們一起走進店鋪。

  其他的馬仔們連忙扶起大佬，頹敗的撤離現場。

  圍觀攤販、市民們咧咧嘴，這下知道「A貨店」的老闆很有背景。看來「A貨」的生意想要插手很難，只能跟著老闆混飯吃了。

  ……

  莊世楷當然不至於真的讓大眼明把整個瓶子吃下去，吃一口意思意思，替店員們把惡氣出掉，再讓圍觀群眾看看下場就夠了。

  他知道大眼明不是主角，就算打死大眼明也沒用。大眼明敢來鬧事，肯定是背後「顏九」下令。

  畢竟，A貨店的通菜街是「顏九」地盤，這可能是「顏九」盯上A貨的生意，想要分一杯羹。又或者是「顏同」想要搞事，踩他一腳向洛哥示威。

  要是「大眼明」斬到他店員，他絕對把「大眼明」幹掉。可大眼明只是打了店員一巴掌，剛剛的懲戒就夠了。

  殺不殺「大眼明」都是小事，這件事情還沒完，不管恩怨發展到什麼程度，莊世楷都準備接著。因為A貨店鋪是他當前最重要的一個財源，裡面還有洛哥、豬油仔的股份。不接下來，洛哥會看不起他，他也沒辦法完成原始資本的積累。

  至於當場殺死「大眼明」？沾上這麼大一個污點，現在沒事，將來廉署追查卻很麻煩。就算能夠脫身，也會造成負面影響。

  這和洛哥策劃的行動、平時抓賊殺人不同。他的店鋪就明明白白在這，兩個人爭端也清清楚楚的擺著。很容易被貼上濫用職權，利益爭端的標籤。

  因為一個小人物給自己未來挖個坑？莊世楷沒那麼傻！

  何況殺死「大眼明」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要殺就殺顏九！

  要做就做顏同！

  「莊仔。」

  「幹得不錯。」

  「分寸把握住了。」蔡元琪走上前，靠近莊世楷身前，低聲說道：「你要是殺了人，恐怕麻煩會更大。」

  「現在顏九應該不會亂來了。」

  莊世楷扭頭看向蔡元琪，嗤笑一聲講道：「我不殺他，只是不想有黑歷史。」

  「要是哪天反貪開始算帳怎麼辦？」

  蔡元琪表示愕然：「這麼簡單？」

  「對啊。」

  莊世楷拍拍他的肩膀：「你以為這件事情完了？」

  「呵呵，還沒結束呢！」

  蔡元琪等人看得出來A貨賺錢，但卻不知道A貨市場有多大。

  不說「顏同」和「洛哥」的恩怨，「顏九」既然派人過來鬧事，肯定是對「A貨市場」有想法。

  普通人看不出「A貨市場」的潛力，但是「顏九」是忠信義的旺角堂主。對於旺角的人流、購買力、心裡肯定有數。

  莊世楷也想清楚了。

  對方這次來前來試探完，就算交出三十萬也無法善了。肯定還有後手，不會善罷甘休。

  可不管有什麼後手接著就是。

  大不了，拿著帳本求洛哥幫手！

  洛哥......

  莊世楷心裡咯噔一聲：「細九哥送的店鋪在通菜街，正好是顏九的地盤。」

  「這是有意還是無意？洛哥不會在陰我吧？」

  莊世楷搖搖頭，不去想這麼多。

  反正洛哥不管是算好，還是無意，相信他和顏同撞在一起，洛哥不會坐視不管。恐怕還會樂見其成，主動給他搭把手。

  「不管怎麼樣。」

  「兄弟都撐你。」

  蔡元琪拍拍腰間的槍，滿臉正氣，一幅我罩你的樣子。

  莊世楷大為感動，目光掃過兄弟們。

  兄弟們已經在貨架前嘖嘖稱奇，主動開始選包了。

  「好兄弟。」

  「真是不客氣。」

  莊世楷笑了笑，走到女店員身前：「崔小姐。」

  「這個月你的薪水翻倍，其他店員一點五倍。」

  崔姓女店長年紀較長，二十七歲，穿著白西裝，小高跟，配上肉絲。已經有一點成熟女人的風韻，氣質也比較淑女。

  她不僅銷售經驗豐富，有過正品店的店長經驗，長相也很可人，有一種讓人親近的感覺。

  畢竟是莊世楷開業前高薪挖來的人才嘛。

  肯定有兩把刷子。

  而且她剛剛在面對古惑仔時的表現還算不錯，挨打了，莊世楷當然要給點獎金補償她。

  另外對普通的店員也不用吝嗇，順便用甜頭安撫人心。

  「多謝莊先生。」

  崔店長捂著臉頰，彎腰道謝。

  聽見本月薪水翻倍，她臉上的傷好像沒那麼疼了。

  「多謝莊先生。」

  阿美，還有幾個女店員也齊齊道謝，臉上表情的都恢復正常。

  不過，阿美的眼神卻很複雜……

  我都換一家躲著你了。

  找個工作，怎麼還是你的店？

  你是不是在玩我？

  阿美剛開始在見到莊世楷的時候，心裡滿是驚喜和激動。可當知道這家店是莊世楷的之後，內心又產生懊惱，羞愧的情緒。不過，莊世楷再次一身正氣的救下她了。某人在阿美心中的高度，猛然又拔高一個等級。

  阿美感覺自己的心臟重了很多，因為有塊地方，有個人的地位又更重了。

  莊世楷朝阿美笑笑，心裡也感覺很巧，只是暫時沒和她說話。而是和崔店長說道：「崔小姐，把這周的帳目拿我看下。」

  「好的莊生。」崔店長連忙走回櫃檯，拿出一本厚厚帳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