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社會敗類

  「你是邊個？有夠狠！」大眼明緩緩放下手中的啤酒瓶，扭頭斜視莊世楷的眼睛。

  莊世楷順勢把槍口移到大眼明的眉心，大眼明也完全轉過身和他對峙：「你不是要找我嗎？我就是這家店的老闆！」

  「老闆？哈哈哈，好！我就是要找你！」大眼明緊張的表情鬆弛下來：「我話你知，這條街是我大眼明的地盤，每個攤位，每家店鋪都要交數。」

  「你生意這麼好，一個月三萬不過份吧？」大眼名有顏九撐腰，一向不把人放在眼裡。

  何況這裡是旺角！是他們的地盤！

  莊世楷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說話，只能輕笑一下，大有深意的反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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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啊？」大眼明耿直脖子喊道：「不管你是誰都要交數！」

  大眼明說完這句話，突然認出眼前是一把警槍。

  「老子是便衣！在港島我就沒聽說便衣要向社團交數！」莊世楷大聲怒吼，火氣仿佛沿著槍管在爆發。

  TMD！現在全港都是社團向警察交數，哪有警察向社團交數的道理？

  當然，旺角是歸九龍管，九龍探長叫作「顏同」。

  顏同在四大探長里是老前輩了。

  以前洛哥還是軍裝的時候，顏同就已經是探長。

  道上都知道洛哥和顏同還有很深的恩怨，四大探長里唯一不尊重洛哥的人就是顏同。兩人平時只是在表面保持著一團和氣，暗地裡互相都不對付。

  據說跛豪想要背叛洛哥，背後就有顏同的支持，只不過被洛哥提前發掘，強勢剷除了「二五仔」跛豪。

  所以，九龍區不賣面子，莊世楷完全可以理解。隨便派個便衣來打聲招呼，讓他別壞規矩，每個月把帳交齊就好。

  畢竟莊世楷是油麻地出身，也是九龍警署管轄，很容易就能找到他。要是這樣做事，莊世楷二話不說，絕對乖乖交帳，把規矩守好。

  可現在算怎麼回事？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派一幫馬仔過來鬧事！要不是莊世楷正好在附近吃飯，恐怕店鋪被砸完都還收不到消息。

  雖然，莊世楷和雷洛、豬油仔、陳細九一起開店的事情，沒有大張旗鼓的公開，但也不是秘密。豬油仔在外面打招呼的時候，就等於是在幫店鋪站台。

  就算莊世楷開業的時候在忙案子，雷洛和豬油仔等人沒有出席這種「小生意」的開業儀式。但要說沒人知道不可能！

  大眼明帶著一幫古惑仔出現，絕對是故意找茬！而且莊世楷的人都被打了，他怎麼樣都不可能交數！

  把三萬塊一交，洛哥該怎麼看他？怕顏同？給洛哥丟人？這件事情必須讓對方服軟！開槍都在所不惜！

  其實「大眼明」早就知道店鋪的背後老闆是個差人。不過，旺角顏同探長最大，顏同探長的侄子「顏九」第二大。

  兩人一白一黑，牢牢把控著旺角這塊油水區，實力非常強勁。

  平時顏同和洛哥叫板，「顏九」則加入社團「忠信義」旗下

  「小閻王」有顏同支持，打著社團旗號發展，卻不幫社團辦事，在「忠信義」自成一派，就連現在的龍頭「王寶」都無法管制。

  這時大眼明高舉雙手，裝模作樣的喊道：「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警官！」

  「不過警官就可以欺負良民？我告訴你，在旺角這塊低頭，警官也要交數！」

  「你一個人一把槍！我三十幾個人，你憑什麼跟我耍威風？」大眼明深吸口氣，有兄弟們在旁邊撐腰，也露出古惑仔頭目的崢嶸。

  他可「小閻王」的頭馬，「小閻王」可是「顏同」的侄子。來「折扣店」收保護費是「顏九」親自吩咐下來的事情，也就說後面可能還「顏同」撐腰。

  他現場有這麼多兄弟，背後又有「顏同」撐腰，區區一個便衣警察怕什麼？這個便衣警察絕對不敢開槍！說不定一把「顏九」抬出來就要服軟了。

  「呵呵呵……」莊世楷看著大眼明囂張跋扈的樣子，突然怒極反笑，把槍從大眼明的頭頂上移開。

  大眼明還以為莊世楷怕他，馬上整整衣服叫囂：「知道厲害就好，我大佬可是顏九！」

  「啪！」

  下一刻，莊世楷猛然的一個轉身甩手，就用槍柄砸破在大眼明的腦袋。

  「你敢打我頭！」

  大眼明摸著額頭，鮮血直流，根本沒想到莊世楷敢動手打人。

  「啪啪啪！」莊世楷又是抓著槍柄，連連朝他腦袋砸下，瞬間就把大眼明腦袋砸破，流出鮮血。

  「操！給我斬死他！」大眼明吃痛抱頭，邊退邊吼，馬仔們聽見命令，揚起砍刀就準備衝鋒。

  「砰砰砰！」通菜街響起幾聲槍響，蔡元期當機立斷，鳴槍示警，帶著夥計們舉槍大喊：「冚家鏟！誰敢動手！」

  十幾把黑色短小的點三八亮出來，要比幾十把明晃晃的砍刀更震懾力。

  馬仔們腳步一停，頓時不敢亂動。

  莊世楷用槍柄拍打著大眼明的臉頰問道：「誰告訴你！我只有一把槍？」

  「你……」

  大眼明咽下一口唾沫，突然感覺腦袋上的傷口都不疼了。

  「顏九」讓他帶人來搞事的時候，只說是一個普通的小警察，可沒說對方有職位！一出場就帶十幾把槍！

  莊世楷告訴大眼明，他只是一個普通便衣，大眼明都不會信。

  最起碼是個沙展！

  「手上的酒瓶很好玩嗎？

  現在輪到莊世楷占據主動權，他掌控著場面，輕笑著向大眼明發問道。

  此刻大眼明手上還抓著啤酒瓶呢。

  這個啤酒瓶已經成為他最後的安全感，就連剛剛挨打的時候都還牢牢抓著。

  莊世楷問出這句話後，大眼明馬上鬆開手掌，任由酒瓶摔落在地，嗙的一聲炸成碎片。

  「跪下向我的店員道歉！」

  「再把這個啤酒瓶吃下去，否則你別想走！」

  他的語氣平淡，盯著大眼明，就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可大眼明在和他的眼神相觸後，卻根本敢不猶豫，啪嗒一聲，直接跪倒碎片堆。

  他跪的非常用力，故意想把碎玻璃碾成渣滓。

  「對唔住。」

  「我不是人！」

  「我是古惑仔，我是社會敗類！

  大眼明跪在地上，啪啪啪，用力扇自己巴掌。

  女店員們後退兩步步，臉上有些恐懼，內心卻是滿滿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