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升華

  獲得源氣加持後，孟夏水到渠成解開了身軀之上從衍族發現的竅穴。

  竅穴數量也一躍提升到九千七百左右！

  其中一些隱晦至極的竅穴，戰祖厙或許是沒有發現，或許乾脆就是對他留了一手。

  但不管如何，孟夏卻是再次在萬道合一的道路上，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

  

  轟隆隆！

  在這些竅穴開啟的剎那，孟夏就感覺渾身上下都在顫慄。

  每一個細胞都像是甦醒，開始貪婪的吸納著源氣，然後進行著蛻變。

  在這一刻，孟夏卻是感覺身軀之上，大量異常隱蔽的迴路卻是被打通，能量的循環卻是愈發的順暢。

  尤其是衍族所獨有的一些竅穴，乃是支持衍族於死亡的老體中孕生新的胚胎的關鍵，代表著於灰燼中重生的力量。

  開啟這些竅穴過後，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生命力大大增強。

  尤其是恢復能力，更是呈指數倍上升。

  不僅如此，這種灰燼重生之力，還能夠非常有效的中和維克族燼之一族的毀滅之力。

  讓孟夏體內的力量，在沒有降低威力的同時，卻是變得中正平和了無數。

  孟夏甚至開始有了種圓滿的感覺！

  在這些竅穴開啟的剎那，孟夏甚至看到了識海深處，開始浮現出一座座隱藏的異常深淵的「高台」。

  似是仙界天庭的門戶，只要能夠叩開這扇門戶，就能一躍登臨一個新世界。

  這就是萬道合一的終點？

  孟夏歡喜。

  費盡千辛萬苦，總算是達到了這一步！

  真是太不容易了！

  哪怕只是遙遙感知著高等世界門戶的存在，孟夏就能感受到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的高等能量滲透而下。

  雖因為門戶尚且還未開啟，能量只有絲絲縷縷，但就是這一絲一縷的能量，都讓孟夏大為驚喜。

  這些高等能量的匯入，給孟夏帶來最直觀的改變則是，本來天地元氣持續衰退的內景天地，迎來了新的活力。

  就連源海都因這一縷高等能量，而開始變得活躍了一些。

  而這些改變，給孟夏帶來最直觀的改變則是......減負！

  身上的重擔卻是變輕了許多，以至於孟夏的心靈都有种放飛的感覺。

  厲害！

  孟夏雙眼迸發出道道精芒。

  對於萬道合一的境界，卻是愈發的渴望。

  若是他完全叩開這扇門戶，或許就再不需要為能量而發愁了。

  不過，同時孟夏也愈發的警惕。

  以前他只知道萬道合一能夠實現升華，但卻不知道萬道合一升華後到底會帶來什麼程度的提升。

  但現在，他稍微窺見了一角！

  萬道合一之後，迎來的是一個質變。

  首先在能量層級上，就不是一個水準！

  這種層級的躍遷，用前世地球來舉例的話......

  或許都不是簡單的從生物能蛻變為化石能，而是直接躍遷到核能！

  隨即，孟夏又稍微頭痛了起來。

  戰祖厙送給他衍族化石胚胎的時候，說過這是命運的饋贈，很顯然已經標註好了價格。

  現在他在夢境時空拯救了衍族，使他們能夠延續，算是初步有了跳出這個劇本的資格。

  但新的問題也接踵而至！

  衍族的發現都這般夢幻，接下來他需要從哪裡去尋找最後的一個或者兩個隱世種族？

  前面的無數夢境已經證明，沒有線索單純的依靠地毯式搜索，效率絕對低下的無法想像。

  雖說殊途同歸，但萬法合一道，現在孟夏也迎來了一個瓶頸。

  就算他已經能夠開闢一個世界，但是現如今的孟夏，還是不能夠無中生有創造一切。

  譬如。

  現在的孟夏，就無法讓死去的生靈復甦，不能真正扭轉時光！

  他的神通法力，就算能夠虛空造物，但煉成的物體，存在的時間也非常有限。

  這些都是瓶頸！

  轟隆隆！

  就在此時，孟夏卻是感覺面前的夢境時空，卻是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孟夏微微蹙眉。

  這是夢境時空要破碎了？

  孟夏遺憾。

  在夢境這個時空下，他明顯可以做很多事，可惜天不遂人願。

  待孟夏甦醒後，耳畔卻是首先傳來咔嚓一聲宛如玻璃破碎的聲響。

  隨後，他入夢的媒介衍族的胚胎卻是直接出現了一道裂縫，裂縫快速蔓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卻是快速化為了一堆碎片。

  看到這堆碎片，孟夏卻是忽然明白命運的饋贈是什麼意思了！

  戰祖厙給予他的胚胎化石，早早就計算好了一切。

  只要經過了他的手，時間一到就會自然而然崩解。

  孟夏笑笑，隔著靜室望向了某個方向。

  「還真是高級的手段！」

  「不過，我孟夏和你戰祖厙的因果，也算是就此了結了！」

  孟夏入夢戰祖厙，歷經了他的一生，學習了他大多數功法。

  雖這是藉助了大夢系統的神效，但終究還有一些香火情在。

  若是可以，孟夏也不介意成人之美，在成道的路上幫戰祖厙一把！

  但現在，這份香火情了了。

  就在孟夏遙遙望向戰祖厙的時候，戰祖厙若有所感，回首遙遙看向大離所在的方向。

  戰祖厙目光幽幽，不多時卻是悵然一聲長嘆。

  [徹底入局了......人道紀元也該結束了！]

  自顧自說完這句話，戰祖厙搖搖頭，隨後卻是轉身離去，背影說不出的悵惘。

  他從器族紀元末期，一直苟延殘喘至今，最初是源自對道兵的極致恐懼，心心念念都在道兵之上。

  但當他走出對道兵的恐懼後，卻又掉進了另外一個更大的恐怖之中。

  現在孟夏也徹底入局了......這個世界徹底沒有希望了！

  ......

  轟隆隆！

  在這一刻，整個天地都在地動山搖，世界都在跟著哀鳴。

  而從毀滅漩渦中傳出的衰朽之氣，更是化為一道道黑色風暴，快速向玄黃大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刮去。

  大離。

  孟夏閉關周圍，曾經輝煌的建築，都在黑色風暴中土崩瓦解。

  孟夏能夠明顯感受到，整個世界都在搖搖欲墜中。

  至於毀滅漩渦，更像是徹底復甦了過來。

  能夠看到毀滅漩渦快速擴大，周邊的一切都直接被吞吸入其中。

  不僅是物質能量，似乎就連這片天地中的時光，都被其吞納吸收。

  讓孟夏意外的是，那些躲藏多日的偽聖族竟然都被吞納入毀滅漩渦中。

  孟夏錯愕。

  要知道在偽聖族的預言中，天命在他，必然會誕生十三個聖徒！

  十三......等等！

  孟夏心頭卻是忽然湧現出一個異常荒誕的念頭......

  天命中必然誕生的十三聖徒，該不會就是指這十三個毀滅漩渦吧？！

  孟夏詫異。

  心頭的荒誕難以遏制！

  不然，真的很難想像，偽聖族的聖徒為何在天命下必然誕生，明明他通過三百個分身的大圍剿，近乎將偽聖族的准聖徒都給犁了一遍。

  孟夏一步跨出，卻是出現在了其中一個毀滅漩渦千里開外。

  孟夏變色。

  一個大挪移，卻是再次遠離毀滅漩渦上千里。

  饒是如此，那恐怖的吞吸之力，依舊讓他感覺到心驚。

  直至退到五千里開外，孟夏心頭的危機感這才消弭。

  饒是如此，他還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毀滅之力！

  [短短時日，毀滅漩渦已然進化到如此程度了嗎？]

  孟夏心頭凝重，預感到留給他的時間，或許要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少。

  遠遠望去，只見毀滅漩渦緩緩旋轉，就像是一個大型深淵張開的血盆大口，近乎無物不噬。

  這次閉關醒來，孟夏的境界卻是再次獲得重大提升，甚至都能夠窺見天門。

  也正是因此，卻是讓孟夏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極致的毀滅之力......嗯？有些熟悉......感覺和從天界之門中滲透下的高等能量類似......]

  [不過，性質上截然相反！]

  [門戶中滲透下來的高等能量，蘊含著極盡的生機，是最高造化的體現，但毀滅漩渦中的高等能量，卻是極致的破壞！]

  孟夏嘗試了一番，一拳轟出，蘊含他最高法則的犀利攻擊，卻是瞬間向毀滅漩渦攢射而出。

  噗！

  沒有任何意外，孟夏最犀利的攻擊，直接就被毀滅漩渦吞納吸收。

  但是。

  孟夏卻是眼前一亮！

  相較於他普通的真元，源自天門中滲透而出的高級能量，卻是多堅持了些許時刻，這才被毀滅漩渦吞納吸收。

  [我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毀滅漩渦的極致毀滅之力，正是實現萬道合一之後高級能量屬性相反的毀滅之力！]

  [只要我能真正叩開天門，接引海量的高級能量下來，就有可能摧毀這些毀滅漩渦！]

  孟夏眼眸明亮，首次真正看到了摧毀毀滅漩渦的可能。

  但是。

  或許這也是戰祖厙想要看到的！

  而這也即是所謂的......命運的饋贈！

  孟夏心頭凝重。

  「來~~~」

  就在此時，一道空前的呼喚，卻是直接從他的心頭響起。

  孟夏一驚。

  呼喚？！

  誰可以這般呼喚他？

  玄黃大世界還有這等存在？！

  「來~~~」

  就在孟夏驚疑的時候，一道更加猛烈的呼喚，卻是再次在他心頭響起。

  不僅如此，孟夏還看到一位男子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這位男子出現的剎那，孟夏第一時間驚住了。

  實在是這位男子，給他的感觀過於驚艷了。

  不僅僅是形體上的美麗，甚至還是「美」這個概念本身，本身就是高潔、瑰麗、聖潔的象徵。

  現如今的孟夏是何等的境界？

  距離萬道合一都只有一步之遙，但在看到這位少年的剎那，卻是險些失態。

  可想而知祂的存在是何等的偉岸！

  不過，孟夏並沒有在這位存在身上感知到敵意，反而感覺非常的親切，就像是遇到了父親一般。

  同時。

  孟夏在祂的身上，又感知到了絕對的威嚴，就像是面對天地本身。

  孟夏很是尊敬的說道，「偉大的存在，您可是天意？」

  美少年目光澄澈，似只有絕對的理智而沒有任何的感情。

  「是也不是。吾乃是過去天意於現時的映照，相當於吾在過去時光中留下的一段程式！」

  孟夏意外，但也不意外。

  他都能夠通過春秋采煉時光，天意能夠從過去和他對話，再正常不過。

  但是。

  天意既然能窺見未來，那難道就沒有遇見到偽聖族的母皇，會突然蠶食掉祂的存在本身嗎？

  這實在是有些無法解釋！

  如果天意預感到了現在，那又為何不早早應對？

  似是感念到孟夏的懷疑，天意少年卻是直接道，「一切皆是道，吾雖為天意，但也在道之中！」

  ？？？

  孟夏疑惑。

  天意經常和天道是聯繫在一起的。

  天道註定被一條寄生小蟲寄生，這是什麼邏輯？

  天意少年：「想必你也知曉，玄黃大世界的底層邏輯，就是對抗和更迭。當夫子證道，在天地循環的邏輯鏈條上撕開一道口子的時候，這條鏈條就斷了！」

  孟夏：「......」

  屁股決定腦袋，站在人族的立場上，孟夏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說出，夫子證道延續人族道統是一個錯誤。

  若是沒有夫子證道，別說人道紀元，或許人族早就和器族一般，成為了後世生靈緬懷和考古的對象。

  天意少年：「對於天意而言，聖族和人族沒有任何區別！」

  沒有任何區別嗎？

  這還真是天地不仁啊！

  孟夏：「那您召喚我這是？」

  天意少年：「萬物皆有生滅，生靈如此，世界如此，大道亦如此。」

  「在夫子證道在玄黃大世界邏輯鏈條上撕開一道口子的時候，就註定了世界的消亡。」

  「但對於天意而言，消亡並不是消失，而是浴火重生的開始。」

  「孟夏，你窺見了大道之門存在，因此也有資格決定世界的生滅。若你想要延續人道紀元，就進入天意空間，和母皇一決生死吧，戰勝了它你就有資格延續人道紀元！」

  「甚至你還有資格重新定義新生世界的底層邏輯讓人族永遠昌，因為這新生的世界，乃是由你親手創造！」

  大道之門，這才是那扇門戶真正的名字麼？

  孟夏：「母皇吞噬了天意，早就踏足萬道合一之境界，我又如何能戰而勝之？」

  天意少年：「玄黃大世界的萬靈，現在都在你的內景天地，他們會成為你戰勝母皇的助力。還有主持地道戰天大陣的楊子居，必要時你也可以藉助吾留下的部分力量！」

  孟夏：「沒有其他的辦法嗎？譬如，幫我真正領悟萬道合一？」

  天意少年：「萬道合一乃是禁忌，就算是吾也無法說出口，這隻有依靠你自己去領悟了！」

  孟夏：「那告訴我最後特殊種族的線索消息呢？」

  天意少年：「抱歉，在你窺見大道之門後，就算是線索也成為了禁忌，吾也無法說出口。」

  「好了，母皇已經發現了吾過去留下的這道殘痕，吾馬上就要消失了。如果你還想要延續這個世界，那就儘快到天意空間打敗母皇！」

  孟夏：「等等，敢問上天夫子和眾弟子們在哪裡？」

  天意少年：「他們就在天意空間，因他們的努力，楊子居的罪孽才得以赦免部分。關鍵時刻，他們或許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天意少年消失。

  孟夏的心頭卻是有些空蕩蕩的！

  雖早知道大師伯以地道戰天道犯下大禁忌，卻是不曾想到夫子和門下十哲，竟然都在天意空間幫大師伯恕罪。

  現實和真相往往比想像中的還要殘酷！

  夫子和大師伯為了人族的存續，卻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在所有人驚嘆人道紀元和人族生命力強悍的同時，誰又能知曉為了這強盛，先賢們又付出了多少血和淚？

  果然，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種族的存續單純依靠僥倖！

  去天意空間和母皇一戰麼？

  老實說，孟夏並沒有把握。

  就算是天意說了，他可以藉助萬靈、大師伯、夫子的力量，他依舊沒有把握！

  真要決戰，或許這是他人生最後一戰了！

  若是可以，他還真是希望能真正完成萬道合一，然後再開始決戰！

  可惜，時不我待，天命終究沒有在他這邊！

  孟夏回首。

  入眼卻是看到了一個個毀滅漩渦，而其中一個毀滅漩渦，更是直接擴散到了大離都城這邊。

  孟夏目光一縮。

  因為就在剛剛，孟夏看到了毀滅漩渦吞噬了一座小院。

  而這座小院，赫然正是他和司檸在離京的住宅。

  在這裡曾經也留下了他無數的回憶！

  親眼看著這棟房屋一點點被吸入毀滅漩渦，然後一點點崩解，孟夏的雙目卻是慢慢變得堅定了下來。

  人不可能永遠都做好準備！

  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最後的辦法或許就是最好的辦法！

  既然沒有選擇，那就選擇一戰好了！

  而就在此時，孟夏的雙目卻是再次錯愕起來。

  因為他在毀滅漩渦七千里開外，看到了一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