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不就上當了

  「王爺來了嗎？」

  沈蓮落坐在塌邊，雙目滿懷希冀。

  新來的丫鬟海棠搖搖頭，低聲道：「王爺說……側妃身子不適就請大夫，不必稟報。」

  沈蓮落猛地攥緊身下棉被，臉色漸漸難看。

  以前王爺得知她病了，必定會抽空過來看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冷漠無視。

  都是因為葉錦！

  也不知道這個狐媚子給王爺灌了什麼迷魂湯，哪怕她如今盡心盡力孝敬德妃，在王爺眼裡也沒有那麼討喜了。

  看出她心煩意亂，海棠顫巍巍道：「側妃，您還是早些歇息吧，王爺怕是不會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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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明擺著的事還用你提醒？退下！」沈蓮落不耐訓斥，想到被打發走的茯苓體貼細心，越發看不慣這個新來的。

  不過……

  她倒是可以利用這個丫鬟做點什麼。

  海棠察覺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不懷好意，越發低著頭不敢動。

  第二日。

  葉錦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曹明月，見她精神氣很好也就放心了。

  她正打算去用飯，就見院裡突然闖進來一抹人影。

  「王妃，求您救救奴婢！」

  海棠急急上前兩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得眼睛通紅。

  看她像被人欺負了，葉錦忙去攙扶，「別哭別哭，你是哪個院裡的丫鬟？出了何事？」

  「求王妃給奴婢做主，側妃心狠，昨夜讓奴婢在院裡跪了一夜，實在不敢繼續伺候她了，請王妃收了奴婢吧！」

  海棠說著，便掀開裙擺讓她看。

  「爛了？！」翠果趕緊後退兩步，驚訝捂嘴。

  海棠的膝蓋紅腫潰爛，還往外滲著血，看起來十分可怖。

  「嘶……疼不疼？」葉錦不忍看，把她領到屋裡，心裡一陣生氣。

  她知道沈蓮落就是故意的，最貼心順手的茯苓被解決了，自然看不上其他丫鬟，所以才故意苛待責罰以泄心頭之恨。

  可剛來的丫鬟做錯了什麼？人家也不過是想安安生生伺候主子拿月錢罷了！

  海棠走路顫巍巍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疼，奴婢是實在受不住了才來求王妃，求您大發慈悲幫奴婢脫離苦海吧。」

  「這……」

  一旁的翠果倒是有些猶豫，「你可是王爺特地安排過去的人，要是把你要過來，還得經過他的同意才行。」

  葉錦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她們可憐海棠，裴景羿那個向來冰冷無情的面癱臉卻不一定會心軟。

  「我去試試，就算是下人也不能隨便苛待。」葉錦果斷起身往書房走。

  她剛到地方，正巧碰見沈蓮落和裴景羿並肩出來。

  葉錦心裡有氣，越發看不慣沈蓮落，沒多想就嘲諷：「不是說昨夜暈過去了嗎？現在倒是生龍活虎的，側妃的恢復力真是無人能敵。」

  「姐姐過獎了。」沈蓮落臉色一僵，隨即揚起最自然的笑容，「姐姐找王爺有事嗎？」

  「正好你在這兒，我就直說了吧。」

  葉錦徑直走到裴景羿面前，一字一句道：「王爺昨日送過去的丫鬟被側妃罰跪一夜，跪得膝蓋都爛了，她雖然是下人，但也不應該被這麼虐待折磨，我想把這丫鬟要過去在身邊伺候。」

  她從來不想主動招惹沈蓮落，也不喜歡告狀。

  可葉錦為著海棠膝蓋上慘不忍睹的傷，也必須開口說清這件事。

  裴景羿還沒有說話，沈蓮落就苦笑道：「姐姐還真是善心泛濫，你捫心自問，那丫鬟真的可憐嗎？」

  「膝蓋都爛了還不可憐？」葉錦挑眉質問。

  沈蓮落嘆了口氣，默默拉開衣袖。

  她白皙細嫩的手腕上紅了一大片，顯然是被燙傷的。

  「這是？」葉錦不解。

  沈蓮落紅了眼，垂眸哽咽：「那是王爺特地選給妾身的丫鬟，妾身珍惜還來不及，怎會輕易責罰？她昨日端茶時將妾身燙傷，妾身才不得已責罰，誰知道這丫頭一轉身先告狀去了……」

  她用帕子擦擦淚，委屈的接連哽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裴景羿眼神微閃，一隻手搭在沈蓮落肩上，「你責罰並沒錯。」

  葉錦：「……」

  居然是這種情況。

  現在她為海棠說話，倒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葉錦想了想，乾脆退一步，「算是我冤枉側妃好，既然你和這丫鬟已經有了芥蒂，乾脆就讓她跟著我吧，你再從府里挑選合適的。」

  「王妃姐姐還真是善解人意呢。」

  沈蓮落似笑非笑，沒了方才委屈可憐的模樣，「這麼容易心軟，以後會吃虧的。」

  瞧，這不就上當了？

  「只要你不招惹我，我就不會吃虧。」葉錦露出敷衍的假笑，轉身便走。

  看著她的背影，裴景羿久久都沒有收回目光。

  沈蓮落眼神微暗，強壓心中的不快，「王爺，您還沒有回答妾身呢，您要送德妃娘娘什麼賀壽禮？」

  院外，葉錦腳步一頓。

  賀壽禮？這麼看來，德妃的生辰快到了。

  她作為王妃不可能不表示表示，只是看德妃討厭她的那個架勢，送什麼都吃力不討好吧……

  葉錦悵然不已，回到正院就和翠果商量賀壽禮的事。

  「送人參？」

  「這東西太醫院多的是。」

  「那……送賀壽圖？」

  「王妃去年送過了。」

  翠果認真將她的每個想法懟回去，都覺得不可行。

  半個時辰過去，葉錦徹底放棄了，將梳妝檯的一顆夜明珠拿出來，「那就送這個！這還是皇上賞賜的呢，貴重又漂亮。」

  「……內務府若是知道，王妃就徹底得罪娘娘了。」翠果滿臉無奈。

  葉錦欲哭無淚。

  那她該怎麼辦！這輩子都沒這麼為難過。

  在旁抹藥的海棠突然抬頭，「王妃不如請人雕刻賀壽珊瑚送去，珊瑚是南海之物，本就有延年益壽的好寓意，再雕刻些吉祥的花樣，又有心又貴重，娘娘必定喜歡。」

  「真棒！」葉錦立刻朝她豎起大拇指，「就聽你的了。」

  海棠甜甜一笑，「奴婢能幫到王妃就心滿意足了。」

  看她乖巧的縮在角落裡，葉錦並沒有因為她故意隱瞞燙傷沈蓮落的事耿耿於懷。

  沈蓮落那種人沾不得，就算海棠挑揀著告狀，被罰跪到膝蓋腫爛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