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替身使者計劃（上）

  爆血後的楚子航恍如殺神，君焰的火蛇變得凝實發暗，御神刀切割肉體如同麵包。隊友們一時不太能弄清哪一方更加可怕，死侍還是牛戰士......

  系統給爆血備註的可是極度危險，可為什麼你們這些屠龍好漢搞得像是標配變身技能一樣。

  死侍群的衝鋒被烈焰和彈幕連續逼退了數次後，即使是爆血後的楚子航體力也接近了極限。

  

  路人乙、路人丙接連斃命，羅心在偷襲中左手骨折，言靈剎那也跌落到了三階。

  而死侍群中又鑽出了兩個巨型個體，身高超過三米，猙獰長尾緩緩擺動。

  蛇形死侍。設下埋伏者比想像中更加恐怖，羅隱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在心裡估算，重做的3級言靈武裝或許可以讓他複製一兩次君焰，但釋放後他必然會耗盡體力。早知道該帶炸彈的，沒預想到會面對這種對手。

  羅隱擋在羅心身前。不管怎樣，還是得試一下。轟炸一輪，之後看看能不能開車逃離。

  轟！

  一個蛇形死侍的頭顱「消失」了，羅隱這輩子還沒聽過這麼誇張的槍響。兩枚特製的馬格努姆子彈同時精準擊中了巨型死侍的後腦要害，刻錄的鍊金領域引發了劇烈的爆炸，後續的劇毒汞蒸氣甚至沒起到什麼用，因為目標的頭已經碎完了。

  轟！轟！轟！

  又是三聲驚雷，三個死侍頭顱消失。

  原來這種鬼東西也是會逃跑的，鱗片怪物四處蹦跳逃竄，企圖躲開那致命的子彈，但完全無濟於事。

  一片硝煙中，羅隱勉強看見了來者的身形。一個瘦瘦小小滿頭銀髮的老人，黑西裝搭了一頂裝模作樣的牛仔帽，手裡握著一對大到離譜的暗金色左輪，「德州拂曉」。

  這是羅隱見過最強悍的鍊金槍械，6級鍊金物品，裝填威力大到驚人的鍊金子彈。而真正致命的是他的言靈，「聖裁」，一個罕見的律令形式言靈。這種加持必中指令的言靈配合大威力槍械根本就是開掛。

  他只是隨意地開槍，步伐輕鬆得像是在自家草坪上散步，那些死侍就像是自願撞向彈道一般死於槍下。個別的反擊也被他靈活地躲過，身形矯捷如年老的狐狸。

  這種程度的壓迫力，混血種中羅隱只曾經在昂熱的身上感受到過。一個照面，必死無疑。

  「真是夠倒霉的，只是到老朋友的酒館喝了兩杯，還以為出現了幻覺。」

  死侍群開始退卻了，霧氣逐漸消散。

  瘦小的老頭活動著肩膀和手腕，「蒼老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手腕現在連開槍都會感到酸痛。

  我是漢高，一個牛仔。三位優秀的年輕人，如果有興趣為我做事，請打名片上的電話。」

  三張名片如三枚飛刀，精準扎入三人掌心。他就像一個真的牛仔，將冒著煙的左輪插入槍套，轉身離去，可惜此時沒有一輪落日陪襯。

  羅隱還沒有來得及阻攔，羅心已經小跑著追向漢高，就像西部片中的愣頭青崇拜小鎮上的流浪牛仔。

  和未曾相識的姐姐相聚又分離，他的心裡空落落的，滿是悲傷。但一轉眼，他看到了地上好多隻還沒死透的死侍，這都是上好的材料啊！

  好耶！

  「牛戰士，快來幫忙，給它們注射鎮靜劑，搬到後廂去。」

  楚子航的黑面罩用的是多層阻燃布，經歷了這麼多仍然完好。從不摘下面具，這是牛戰士的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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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A工坊中，羅隱顫抖著雙手，汗如雨下。

  桌上擺著已經封裝完畢的鍊金陣，十幾個金屬晶片一樣的東西依序排開。這些東西沒什麼獨創性，都是在鏡瞳輔助下對著「荷官」的核心鍊金矩陣復刻出來的。

  手術台上綁著一隻正常體型的死侍，身上有些焦黑的燒傷。已經注射了超量麻醉劑和鎮靜劑，用耐腐蝕、高強度的玻璃纖維繩牢牢束縛。

  距離那場交貨結束已經過去近一周，最麻煩的鍊金矩陣都已經製作完畢，但最後一步的植入他卻遲遲難以動手。

  這一刀有一種冥冥中的儀式感，好像這一刀切下後，他與之前的自己之間會形成一道鴻溝，再無回頭的可能。

  其實他接觸龍族的世界才一年出頭，但羅隱已經不幸認識到了這個瑰麗世界的殘忍。

  根據預言，黑王註定甦醒，末日無可阻擋。甦醒的法夫尼爾，蟄伏的芬格爾，地下鐵的尼伯龍根......卡塞爾學院，校董會，獵人網的推手，漢高家族......風雨欲來。好像有一道宏大的幕布遮在時代之前，當終末的號角吹響時世界將天翻地覆。

  如果沒有系統的存在，他或許會正常度過大學生活。以他C級的血統和言靈鏡瞳，或許會加入裝備部？和瘋子們在地下堡壘中成天玩炸彈，看二次元新番、吃垃圾食品，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但他已經不可避免地捲入了這場大潮。他已經被某種龍王級別的目標註意到了，而僅僅是「注意」對他來說就可能是致命的。要在這種潮流中存活，甚至是「勝利」，他必須改變自己的戰略，完全利用自己的優勢。

  為此，他構想出了「替身使者計劃」。用死侍製造鍊金傀儡大軍，代替他行走於世界各處，為他建立起龐大的信息和勢力網絡。

  他甚至可以挑選大量身材相似的死侍，通過化妝和面具進行遮掩，綁上觸髮式的炸藥隨時可以殉爆，從而塑造一個「不死」的強大存在，代替「羅隱」作為勢力的領袖。

  這聽起來真是瘋狂啊，像是陰謀家的行徑。羅隱有些自嘲，他的正面戰鬥力還是太弱了。這樣離奇的計劃大概在這個世界上是獨一份吧？

  不能再猶豫了。死侍的破碎靈魂中，龍類的暴虐幾乎占據了全部，人類的部分只剩下殘渣。如果那千分之一的人性真實存在，那他就永遠背負這種罪惡。

  鏡瞳緩緩開啟。死侍的肉體也可以視為一具機械，每一處細節都瞭然於心。

  圓鋸撞上了死侍的鱗甲，火花四濺。顱骨整齊切開，死侍青黑色的大腦暴露在外。

  羅隱一陣反胃，但還是穩住雙手，將金屬晶片一枚枚精準嵌入大腦的溝壑。矩陣成形，那些晶片像魔鬼般吸噬了死侍的部分大腦，鍊金領域和其神經系統開始融合。

  退出鏡瞳，羅隱一陣眩暈和嘔吐感。不行，他得加快，即使是死侍的生命力也是有限的。

  灌下一個血瓶，鏡瞳再度開啟。手術台翻轉，右手操縱圓鋸在一節脊椎上切開口子，剩餘的晶片一一按序植入。

  言靈的過度使用透支了體力和精神，大腦的陣痛中羅隱開始縫合傷口。死侍的大腦已經被轉變成詭異的暗金色，連頭骨的材質都開始轉化。

  縫合完畢，羅隱癱坐在椅子上。這一步跨出去，已經沒有回頭路，他能做的只有等候。

  他有些胡思亂想，傳說中那些龍王為自己煉製屍守大軍時，心裡會不會有這樣的複雜情緒呢？

  一片死寂中，桌上手機響起鈴聲，差點把羅隱嚇得魂出天外。

  「小子，那份稿子看得怎麼樣了？」

  「啊，已經看完了。按您的吩咐，已經處理乾淨了。」

  弗拉梅爾：？？？

  「再說一遍，你他媽處理了什麼？」

  「稿子啊。」

  「我年齡這麼大，你把稿子燒了，我他媽還怎麼記得起來？」

  是哦。

  「知道了，知道了。我改天再抄一份還你。」

  手機對面沉默了一會。

  「記住，無論你在做什麼，以後在鍊金術上又能達到何種成就......

  鍊金術只是一種知識，學習龍族的鍊金術不是為了成為龍本身。」

  「知道了知道了，弗拉梅爾的稱號早晚得到我手上。」

  還沒等守夜人開罵，羅隱就掛了電話。謝謝你，肥宅副校長。

  一直快到天亮，他都沒能安寧一刻，心亂如麻，眼睛酸澀。

  手術台上傳來了響聲。死侍，不，鍊金傀儡醒來了。

  【3級鍊金物品

  人形死侍·活體鍊金傀儡

  效果：具有基礎智力，能夠接受煉製者的簡單指令，體質還算出色

  激發方式：激活鍊金矩陣

  備註：成功了，但沒完全成功...你會明白的】

  「你是誰？」

  「我...我是迪奧。我曾經是墮落的吸血鬼，現在已經改過從良，效忠於您。」

  很好。

  「1000減7等於？」

  「993。」

  「如果現在一頭巨龍撲過來，你該怎麼做？」

  「我會攔在您面前。」

  還沒等羅隱開始慶祝，「迪奧」突然發起瘋來。

  「我的頭呢，我怎麼只剩一個頭了？啊啊啊！！」

  失誤了。羅隱表情一黑，給了傀儡一針鎮靜劑。

  去你媽的鍊金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