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謀劃

  坐牛車快了許多，用了不到兩刻鐘就到了李虞家門口。

  何屠戶幫著把東西搬下來後，指著李虞家西邊大概一丈遠的那棟院子道：「小魚，那兒就是我家，我家還有個丫頭和你差不多大，你來找她玩啊！」

  李虞笑著應下，「好，謝謝您何大叔。」

  何屠戶爽朗的笑著，「鄰里之間這麼客氣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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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聽見門口說話聲跑了出來，「姐，你回來啦！，你買了這麼多東西啊？」

  李虞笑道：「懶得跑了，就把想到的全都買回來了。」姐弟倆忙著把東西朝院子裡搬。

  李虞見院子裡陳耀輝帶著幾個人在幫著修撿屋頂和院牆，李氏已經回家去了。

  李梅接過李虞手裡的棉花，「魚兒，你買蚊帳沒有？夜裡蚊子多得很。」

  「都買了的。」李虞把棉花和布料都遞給了李梅，「姑母，我去把鍋碗洗出來這些就交給您了。」

  李梅看著李虞利落的樣子，欣慰的點點頭，「你放屋裡，我買了一石米、兩石穀子回來，陳嬸還送了些菜給我，你給的錢還有多的，我去篾匠家買幾張篾席回來鋪在地上做被褥，也可以墊著睡覺。」

  「好，您看著辦吧！」李虞把東西搬進灶房把鍋從背篼上取下來，拿著木盆提著水桶去了水井邊打水把豬肺和油泡在水裡，拿著鐵鍋去了灶房。

  劉長民見李虞拿著鍋去灶房了，忙去提了些黃泥進去，溫和的笑著，「小魚，鐵鍋交給姑父來裝，萬一沒裝好鍋沿要冒煙出來。」

  李虞看了一眼這個老實人，笑了一下，「好，勞煩姑父了。」

  「姑父沒本事害你們受苦，對不住你們姐弟和你們爹娘的囑託。」劉長民紅著臉說完後，麻利干起活來。

  李虞看他自責的樣子，不知道該怎樣和這個老實人說，轉身去了院子把豬肺和油洗乾淨，拿著菜刀和菜板去了灶房，看到鍋已經安好了鍋沿下還糊了一圈黃泥。

  李青背著一捆柴從外面回來，把一小捆乾柴遞給李虞後，看著李虞問道：「姐，我們家的稻田在哪裡啊？我聽那幾個大叔說開始放秧田水了。」

  「對哦！是要放水了，門口水溝那邊的兩塊田就是我們的，你來燒火姐去看看。」

  李虞快步去了院門外看見劉長民正在稻田放水，李虞轉身回屋對李青道：「阿青，姑父已經在田裡了，要不你也去看看跟著學學？」

  「哦！」李青添了兩塊柴到灶膛里走了。

  李虞撕了兩塊油皮用鍋鏟壓著，把油均勻的塗抹在燒燙的鐵鍋里，等鐵鍋把油吃透後，晾冷再清洗乾淨開始熬油。

  李虞看到小桌上放著李梅拿回來的菜，有小蔥、香菜，一個大冬瓜一捆油菜苔，蘿蔔、茄子、四季豆、豇豆還有辣椒。

  李虞想了一下把豬肺泡進水裡，提著買回來的灶房用具提到水井邊洗乾淨，開始做飯。

  李虞打算蒸米飯煮一個豇豆湯，炒一個爛肉四季豆，一個青椒鹽煎肉再爆炒一個油菜苔，想好後利落的忙碌起來。

  等李虞做好飯出來後，修房頂的人已經人走了，只有劉長民和陳耀輝還在用黃泥糊院牆，李虞衝著兩人喊道：「陳叔，姑父，飯煮好了，你們先進來吃飯。」

  陳耀輝鏟了一鏟黃泥糊在牆上，回頭看著李虞大聲說道：「就這一點了，叔幫你糊好回去吃。」

  劉長民樂呵呵的笑著，「耀輝兄弟，魚兒都做好了你就在這將就吃點。」

  「是啊！叔，您就將就吃點吧！」李虞看著陳耀輝道。

  陳耀輝聽後爽快的笑道：「好，我就不客氣，嘗嘗魚兒的菜做的好吃不好吃。」

  李虞去屋裡叫來李梅和李青，幾人把桌子板凳端到檐廊下，李梅看著收拾出來後的院子感嘆著，「先前破爛不堪的這一收拾出來又像樣了。」

  陳耀輝用布巾子擦著手，笑嘻嘻的應道：「是啊！再好的屋子得有人住在裡面，沾上人氣才不容易壞。」

  李虞把菜端道桌上擺好，客氣的笑著，「叔，姑母，姑父，今天辛苦你們了。」

  李梅嗔怪的看著李虞笑道：「你這孩子，都是自家人客氣啥？」

  劉長民憨厚的笑著，「吃飯，吃飯，你們看魚兒的菜做得多好啊！」

  「好，咱們就別客氣了我就先開吃了。」陳耀輝端起碗，夾了一筷子青椒鹽煎肉放進嘴裡嚼了幾下，咽下後豎起大拇指稱讚道：「魚兒炒菜炒得不錯。」

  「陳二叔，我姐做飯最好吃了。」李青笑咪咪的看著李梅道。

  李梅看著李青黃瘦的小臉，一臉心疼，「好吃你還這麼瘦。」

  「張家都不給我們吃飽，晚上肚子餓得直叫喚。」李青委屈的看著李梅

  「不委屈啊！以後在家想怎麼吃就怎麼吃。」李梅夾了一筷子肉在李青碗裡，柔聲安慰著李青。

  這邊，張得發回到青山縣城裡，陳招娣連忙迎上去幫著把牛牽去牛棚里拴好，張得發陰沉臉卸下牛車一聲不發的回了屋，躺到床上歇著去了。

  陳招娣見張得發陰沉的樣子也不敢詢問，輕手輕腳地去了張貴香的房間，見張貴香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心裡暗暗嘆氣：貴香看來是有點被寵壞了，可是女人一輩子就只有在娘家做姑娘時最自在了，以後嫁了人誰還寵你啊？伺候完老的還要伺候小的，沒個清閒的日子。

  陳招娣一邊嘆氣一邊搖頭，撿起地上的髒衣群去了水井邊。

  張得發躺在床上想起那些銀子一陣肉疼，心道：還了那些銀子連買貨的銀子都沒有了，還不知道朱先生家閨女要多少聘禮呢？她娘的，都怪李虞那賤人老老實實的退婚不就成了，竟然跑回村里去讓自己當著那麼多人丟臉，不行，得想個辦法把那些銀子弄回來。

  張得發氣得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走到院子裡見陳招娣在水井邊洗衣服，沉著臉問道：「貴香呢？衣裳怎麼不讓她洗，你會不會當娘，閨女這麼大了還不教她學做家務，以後嫁人了你也去幫著洗嗎？」

  陳招娣心想：你在外面受了氣回來就拿我出氣。嘴上卻小意的回道：「我還不是看貴香她臉腫成那樣，怕她出來讓兩隔壁的人看見了啊！」

  「算了，算了，」張得發不耐煩揮手，「我記得你說起過，你表姐也逃到這邊了是吧？」

  陳招娣看了一眼張得發，低下頭使勁揉了一下盆里的衣裳，不悅的回道：「自從你上次說了我，我就沒有和她來往了。」

  張得發回憶著，「我記得她兒子春生長得眉清目秀的和我們貴生有兩分相像，不知他娶媳婦沒有。」

  陳貴香想起齊春生，嫌惡的啐了一口，「呸！她兒子咋能和咱家貴生比，才十幾歲的人就吃喝嫖賭樣樣都來，你怎麼想起他來了。」

  張得發看著陳招娣，把在西山村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她，氣恨的說道：「銀子還給那賤人後我們連買貨的銀子都沒了，那丫頭不是對貴生死心塌地的嗎！讓他裝成貴生·····。」

  陳招娣疑惑的看著張得發，「這樣行嗎？」

  張得發滿臉獰笑，「不成我們也沒吃虧啊！你告訴他事辦成了銀子分二十兩給他。」

  「好，等我把衣裳曬好就找他去。」

  張得發想起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心裡一陣絞痛，「你倒是快點啊！別到時候銀子都讓那賤人花銷出去了。」

  「我這就去還不成嗎？」張得發看著陳招娣出了院子，仿佛看到李虞痛哭流涕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了精神覺也睡不著了，出門朝雜貨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