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別難為自己

  中京市，深山郊外。

  轎車緩緩停靠在路邊，車窗降落，少頃，車門打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巍峨若玉的走了下來。

  「ZERO。」

  女人臉上戴著淺藍色醫用口罩，畢恭畢敬的上前迎接。

  「SIX還沒有消息？」男子低沉的嗓音，泛著凜冽的質感。

  

  女人低著頭，提了提口罩邊際，回道：「已經聯絡上了。」

  「讓她隨時待命。」

  「是。」

  男子步履沉穩的進入了大樓，放眼整個聯盟，囊括了四十多層，且每層至少千平米的占地面積。

  一樓至五樓，往來的都是身份非凡的精英員工，圍繞著陷進的電子設備進行工作。

  電梯為內透明的觀光模式，由下至上，經過一層又一層。

  每一個區域的工作內容，都可以被乘梯的人看清楚。

  基地最頂層，設立的信號塔，一刻不停的收集外界信息，在傳遞給大樓里辦公的人。

  這裡——就是男人的黑客帝國！

  男人進入辦公室是，坐在大班椅上，女子將懷裡的文件遞上去，等待男子在上面簽下名字。

  待一切處理好，女人準備離開。

  辦公椅上的男子突然出聲，將她叫住。

  「華箏。」

  她轉過頭，看進男人一雙浩瀚若星海的冷眸，抿住嘴唇。

  「請問還有什麼吩咐？」

  「有一件事，要聽聽你的意見。」男子的態度難得對她流露出柔軟。

  女人笑了一聲，彎彎的眼睛，明明帶著笑意，卻讓人感受不到她心情的喜悅。

  「您要做什麼，想做就是，我的意見又有什麼關係？」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可以放心。」男子的態度恢復了凜冽，起身，告訴她：「我決定放出黑色監獄68號危險殺器，為我去做一個任務。」

  音落，女人被口罩遮住的面孔，陷入驚愕之中。

  不過很快，她的情緒便消散，如過眼雲煙般釋然。

  「隨意。」她說完，便離開了辦公室。

  電子門關閉，男子銀灰色的面具被取下，星火端著剛煮好的咖啡過來，放在他面前。

  心有餘悸的說道：「爺，就這樣把68號放出來，若他再去找華箏，我怕這一次……要讓她寒心。」

  「我當然知道！」時鈺翹起了二郎腿，鋒利的眉不見鬆散：「可是除了這個人，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SIX。」星火對他建議道。

  「哼。」時鈺搖了搖頭，漂亮的桃花眸醞釀起雷霆般的風暴。「你忘了，她和獵鷹組織的關係？不到萬不得已，這個任務不能交給她。」

  「唉。」星火發出一聲輕嘆，看了眼時間，提醒道：「藍小姐應該放學了，我們現在回去？」

  「走吧。」男子拿起銀色面具，戴在臉上。

  *

  夕陽的餘輝鋪滿整片大地，別墅的大門打開，時鈺剛進門，便看見藍染抱著手臂，狹長的鳳眸耽耽的睨著他。

  「媳婦兒，你今天回來這麼早？」時鈺心中納悶，因為女孩兒眼神的不善。

  「今天和同學聚餐，提前走了，你去了哪裡？」藍染從沙發上站起身，高挑的纖瘦的身影朝他走來。

  時鈺自然的笑了下，說道：「和星火去了超市，買了些你愛吃的東西。」

  「你撒謊！我和姐姐剛從超市裡頭回來，根本沒看見你的人影兒！」簡萳不留情面的將他拆穿。

  時鈺嘴角悄無聲息的抽動，笑說：「那是因為我們去了另外一家，那裡挨著海鮮市場，順便能淘些乾貨。」

  時鈺危險的眼神從簡萳臉上掃過，看著藍染的時候，恢復了柔和。

  「媳婦兒，最近你辛苦了，晚上讓星火下廚，做頓大餐，給你補補。」

  藍染沒有繼續追問，轉頭，上了樓梯。

  時鈺給星火遞了個眼色，跟著她的腳步，也上了樓。

  簡萳根本不信時鈺的話，特意跑到外面去看一眼，見傭人真的從車子裡搬出不少東西，氣的臉蛋兒鼓了鼓。

  還是不對！

  別以為買了這些就可以打消他的疑慮，有秘密就是有秘密，簡萳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出錯！

  飯後，時鈺本打算和星火去書房商量放出68號之後的打算，見藍染一直站在樓梯口等他，只好作罷。

  「早點睡吧，有事明天再說。」時鈺對星火吩咐道。

  星火領命，不再留下做燈泡。

  時鈺隨著藍染的腳步進入臥室，門剛剛關閉，女孩兒的詢問聲便響起。

  「野狼組織，你打算怎麼對付？」

  臥室里只開著一盞暖黃色的壁燈，時鈺將吊燈打開，透亮的環境裡，看見她纖顏潔白的面孔上，渡著薄薄的冷光。

  時鈺彎唇而笑，上前，拉住她的手，額頭與她相貼。

  曖昧的嗓音，恍若深夜響起的妖精囈語。

  「這些都不是你該煩心的，交給我，現在時間尚早，媳婦兒……咱倆都好幾天沒好好親熱了。」

  「那你也沒有一天閒著。」她發出清冷的控訴。

  時鈺簡直愛慘了她有點兒彆扭的矯情，心說這樣才對嘛，明明才19歲，整天那麼嚴肅，顯得她多老成。

  女孩子，總是活潑俏皮一點才更討喜！

  「是沒閒著，可也沒有一頓真正被餵飽過。」他雙手圈住她的腰，身體緊緊相貼，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藍染在他薄唇落下來時，合上眼睛，雙臂圈住他的脖頸，感受他的溫度和氣息，慢慢的融合。

  時鈺向來受不住她的主動，很快，喘息重了，急不可耐的將她帶到床邊，壓在身下。

  *

  同樣是安靜的夜晚。

  女人打開指紋鎖，進入玄關，看見高大俊秀的男人身上圍著圍裙，在廚房裡面忙碌。

  「你回來了？快，我燒了你最愛吃的排骨。」寧宇飛從廚房裡出來，從她手裡接過文件包，放在一旁，並為她拉開座椅。

  華箏坐了下去，清麗的臉蛋兒上，掛起了溫柔如水般的笑容。

  「辛苦你了。」她在男友臉頰上親了一下。

  男人似因獎勵高興，摸了摸後腦勺，露出一臉的孩子氣。

  「你等等，我馬上就做好。」

  「嗯。」華箏在他進入廚房後，笑容便消失，起身，她走到酒駕前，糾結半晌，下定決心一般，挑了一瓶紅酒。

  用開瓶器拔出酒瓶塞，華箏將紅酒倒入醒酒器，又拿了高腳杯，分別在餐桌的兩側擺好。

  「難道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寧宇飛從廚房端出一小盆排骨，另一隻手裡是一盤剛拍好的黃瓜。

  「心情好，所以想陪你喝兩杯。」華箏在餐椅上落座，分別在兩個杯子裡斟酒。

  「我還煮了米飯，是現在吃還是等等？」寧宇飛問道。

  華箏端著酒杯在唇邊淺嘗了一口，笑著說：「等下再吃，你坐吧，別忙了。」

  「好。」寧宇飛解開圍裙，擱在一旁。

  見女友端著酒杯等他，便先碰了一杯。

  「有好事？」寧宇飛似笑非笑的眼裡閃動光芒。

  華箏喝掉一整杯紅酒，搖頭：「並不一定非要有好事才能慶祝。」

  她看著男人含著笑意的眼，總能透過他的神采，看見歲月靜美，當成她還能活下去的支撐。

  「謝謝你，宇飛，這麼多年的不離不棄。」

  「說這個做什麼？我是你男人，我不陪你誰陪你？菜要涼了，趕緊吃。」寧宇飛給她夾了塊排骨。

  華箏彎著唇，點點頭。

  酒足飯飽，寧宇飛在廚房洗完。

  一瓶紅酒幾乎大半都進了華箏的肚子，她微微有些醉意，雙眼迷離的坐在椅子上，唇角上揚，性情仿佛好到了極點。

  她起身，走進廚房，目光所及是男人寬闊的背影，她走上去，從後方將他緊緊擁住。

  寧宇飛被她纏得沒法兒幹活，握住她的手，向外拉：「這裡都是油，你去外面等。」

  「好。」

  華箏離開廚房，回了臥室，駐足在穿衣鏡前，看著自己的倒影。

  二十五歲的小女人，姿容既好，神情宜佳，純粹的黑眸輕眨，透著輕巧的靈動，正是戀愛的大好年紀。

  如果……沒有當年，或許她已經和寧宇飛成為夫妻，過起了平凡人的日子。

  可惜就可惜在……人生從來都沒有如果。

  華箏發出一聲嘆息，走到衣櫃前，從裡面拿出睡衣換上，扯掉皮筋兒，柔順的長髮及腰，襯得她身量嬌小，惹人憐惜。

  她打開門，走入客廳。

  寧宇飛已經做好了善後工作，整拿著筆記本坐在沙發上，準備辦公。

  華箏朝他走過去，如尋常男女朋友那般，從背後，擁住他的脖頸。

  寧宇飛回頭，聞見女人身上的幽香，克制不住，對她落下嘴唇。

  華箏本能的躲了一下，在看見男人眼底失落的神采後，狠了狠心，閉上眼，主動迎接。

  寧宇飛忘了有多久沒有親吻過她，見她竟然沒有排斥自己，他放下電腦，起身，隔著沙發背將華箏擁緊。

  下一秒，華箏一把將他推開，快速跑到洗手間裡面乾嘔。

  「你還好嗎？對不起，是我沒有克制住……」身為一個男人，二十六歲，正當壯年，面對喜歡的人時，怎麼可能沒有想法？

  他壓下身體強烈的反應，給華箏倒了杯水。

  華箏漱了口，為自己的不爭氣而愧疚。

  「對不起。」她低著頭，眼圈瀰漫血色。

  寧宇飛並不怪她，微笑著抬手，將她散亂的髮絲別至而後。

  「我不生氣，既然還是不行，就別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