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六染的畫作

  藍鐵博站起身，伸出一隻手，做請的手勢。

  「接下來有請大家去後堂，院子裡存著錘宋兩家送來的新奇玩意兒，大家隨我一塊兒去瞧個熱鬧如何？」

  

  「好！」

  「好說。」

  隨著眾人的吆喝，藍鐵博走在最前頭。

  藍哲和藍宇兄弟攜帶家眷，緊隨其後。

  後堂，乃是比前廳還要廣闊繁華的空曠場地，藍染踏出門檻，就看見院子裡整齊排列的長桌。

  長桌的上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珍惜奇玩，其中有兩樣，她第一次見，藍明給她的書本里都沒有記載。

  隨著老爺子腳步站定，賓客們漸漸越過他，跑去欣賞那些奇玩。

  藍哲帶著他的一雙龍鳳子女，自發的混入人群當中，主動為大家講解，他們手中的寶貝屬於哪一類。

  藍翎則是知道藍染不喜歡吵鬧，便安靜的隨她在一旁站著。

  「這好好兒的壽宴，愣是搞成了小型鑒寶會！」

  藍染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了一抹不和諧的聲音，正是來自藍聘的母親徐穎，和藍管家在低聲交談。

  「大夫人，很抱歉，畫師六染不管我們處加多少都肯幫忙作畫，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幫大爺和您尋了其它寶貝，等一下宴會開場之前，咱們就可以拿出來，獻給老爺子。」藍冬畢恭畢敬的說道。

  「你準備了什麼東西？可不能比桌上的這些差了。」徐穎皺眉詢問。

  藍冬說道：「大夫人放心，我知道老爺子心儀南海鮫綃許久，這次出現在拍賣會上，整好被我拍得。」

  「鮫綃？真真假假的東西，你確定沒看走眼？」

  「肯定不會，大爺和大少爺親自鑑定過了。」

  「那就好。」

  兩個人的談話結束，藍染收回聽覺，狹長的鳳眸閃過一抹深意。

  「小妹，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是你畫的畫嗎？」藍翎注意到她手中的東西許久，此刻出聲問道。

  藍染聞言，只微微頷首，並沒有多做解釋。

  雖說今日是老爺子的壽宴，可藍軒和藍聘為了出風頭，不遺餘力的賣弄肚子裡那點兒東西，當眾給大家講解，知無不言，用了很多時間。

  也只有一些門外的看家願意買帳，聽他們解說，偶爾，還會冒出幾句提問。

  待賞寶時間結束，才到了今日的主題，老爺子邀請賓客前去享宴。

  徐穎立刻給藍明使眼色，管家一馬當先，站了出來。

  「家主，今日是您的壽辰，大爺特意為您準備了一份特別的壽禮，我這就去取來給您！」

  「老大還準備了壽禮？好……好！」藍鐵博心中喜悅兒子的孝心，欣慰的看向藍哲。

  藍明走了不過兩分鐘，很快歸來，手中小心的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包著一塊紅布，眾人看過去，卻猜不透裡面是什麼。

  「家主，還請您親自拆禮。」藍明恭敬的說。

  藍老爺子抬起手，用兩個指頭掀開紅布，霎時，托盤中的寶貝在陽光下發出亮眼的華光，眾人紛紛翹首觀望。

  有識貨的人驚訝出聲：「龍綃！」

  「竟然是真的龍綃！大爺果然一片孝心，為老爺子準備如此貴重的壽禮！」

  「傳聞龍綃乃是東海鮫人所織，入水不濕，不知可否當真？」

  「大爺出手，自然是真的龍綃！」

  偌大的庭院裡，除了賓客的議論聲，還有藍老爺子哈哈大笑的聲音。

  「哈哈哈，好，我兒有心了，這份壽禮，為父甚喜！」

  「這是孩兒應該孝敬您的。」藍哲得意的勾起唇角，眼睛的餘光，似有若無的瞟向藍宇。

  藍宇還傻愣愣的站著，完全沉浸在見到鮫綃的驚艷里回不過神。

  孫美怡推了他一把，雖說他們準備的壽禮沒有藍哲那麼闊綽，可也是花了心思的。

  藍宇立刻回過神，上前一步，從懷裡掏出一枚精緻的印章。

  印章上刻有藍老爺子的名諱，也是極其珍惜的血種用料。

  「父親，這是孩兒為您準備的壽禮，雖不如兄長的龍綃貴重，但請您不要嫌棄。」

  「哈哈，好！我的兒……都是好樣的！」藍老爺子接過藍宇的印章，放在手中感受玉質溫潤，面帶慈笑，心情再好不過。

  「爺爺，這是我與哥哥為您準備的壽禮，請您笑納。」藍聘不甘示弱，也同藍軒一起掏出了獻給老爺子的寶貝。

  一份絕版真跡。

  一個珍貴化石。

  「翎兒，你為你爺爺準備壽禮了嗎？」孫美怡緊張的問道。

  藍翎點點頭，說：「有。」

  隨即他向前一步，從懷裡掏出一把摺扇來。

  「爺爺，這是我向朱許老先生求來他的真跡，是他的絕筆收山之作。」

  「好，翎兒也是好樣的。」藍老爺子將所有壽禮交給下人，拿過藍翎送與的摺扇看了眼，辨明是真跡，對他說了一番誇獎的話。

  孫美怡聽在耳朵里，站在後面，隔著遙遠的距離，對徐穎得意的晃了晃頭。

  想把他們一家的風頭壓下去？

  就知道你們會來這一出！

  我們家也早早準備了……

  「哼！」劉冉不經意瞧見，嫌惡的瞪了她一眼。「看來他們一家最近的日子是真的好過了！」

  徐穎聽見婆婆大人憤憤不不平的為自己說話，更加委屈。

  「母親不知道，自打藍染回來，這二弟一家就生起了幹勁兒……」徐穎這句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劉冉立刻看向藍染，見她眉目清冷，沒事兒人似得站在孫美怡身側，目光鎖定，她手中的畫卷。

  「四丫頭，你哥哥姐姐們都給爺爺送了壽禮，你手中拿著的，可也是為你爺爺準備的禮物？」

  眾人循聲而望，統一將注意力留給藍染。

  在場的人皆知，藍染自幼長在鄉野間，物資貧瘠的地方，能有多少見識？

  這剛剛回到藍家，想也知道，她肯定是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多半，也是由父親兄長代勞為她準備。

  今日這壽禮中最有看頭的，是藍哲準備的鮫綃。

  旁的，也就占個「過得去」。

  藍染再別出心裁，能準備出花兒來？

  別是她自己蘸點墨水，拙畫一幅畫出來，糊弄老壽星！

  劉冉也如此想，就憑孫美怡扣扣索索的性子，不說她本就看不慣藍染，怎麼可能願意往她身上貼錢？

  多半那畫兒……也是她自己擺弄的。

  所以她才當眾點出，只要藍染敢拿出來，她就能讓他們一家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