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為她撐腰

  蠟燭點燃了月兒的衣角，月兒嚇的臉色煞白，丫鬟們手忙腳亂的去幫她滅火，冷院裡一頓鬼哭狼嚎，沒人再管一旁的顧漫青。

  無人阻擋，顧漫青大搖大擺走出了冷院，紅唇一勾，冷冷道：「水就在院子裡的水缸里，下次記得少招惹我，我和你們柳姨娘可不一樣，她只敢背地裡玩陰招，可我要出手，定是光明磊落，殺她個片甲不留。」

  月兒好不容易滅了火，渾身被潑的濕透，像極了落湯雞。

  她惱恨的望著顧漫青離去的背影，跺了跺腳。

  該死的小賤人，等四王爺走了，看柳姨娘怎麼收拾她！

  冷院發生的事，很快就被丫鬟告訴了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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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一聽，沉著臉走出正廳，迎面正好遇上走來的顧漫青。

  顧漫青一身打補丁的粗布衣裳，還不如身旁的丫鬟穿的好。

  粗糙的布料和暗淡的眼色也不曾抹去她天生的好顏色，一頭簡單挽起的長髮濃黑如墨，皮膚雪白，骨子裡呼之欲出的淡漠，使她自帶三分與世隔絕的冷艷。

  就連柳氏也不得不承認，顧漫青這個小賤蹄子，比顧煙兒是美多了。

  正因如此，才更可恨！

  柳氏眼底掠過一絲恨意。

  她收起思緒，假笑著開口，「漫青，你怎麼穿成這樣就出來見客了，實在有失體統，姨娘讓人帶你去換身衣裳，不然別人見了，還以為我苛待你呢。」

  柳氏打的什麼算盤，顧漫青再清楚不過。

  如果不是四王爺點名要見她，扒了柳氏的皮，她都不可能主動給她新衣裳穿。

  顧漫青理了理衣袖，視線沉沉看向柳氏，似笑非笑的開了口，「說得好像姨娘你平時沒苛待我一樣，現在才知道怕，是不是太晚了？」

  柳氏臉色微僵的功夫，顧漫青撩開帘子走進了正廳。

  她挺胸昂首，十足的嫡女派頭把下人們都鎮住了，一時間，居然真的無人敢上前阻攔她。

  紅唇齒白的布衣少女出現在眼前，眉眼從容，氣度翩然，令人眼前一亮。

  墨裘卿放下手中茶盞，視線划過她布衣上的補丁，目光頓了頓。

  相府的嫡女，怎會穿的如此破破爛爛？

  他冷淡道：「這就是貴府嫡女？」

  墨裘卿在看她，顧漫青也在打量墨裘卿。

  她上回就看出，在她診攤上尋釁滋事的那個商賈，是帶了人皮面具的，身上帶著名貴龍涎香的氣息。

  面前的男子俊美非凡，目如寒星，身上也有龍涎香的氣息，而且體型和細微動作都和上次的商賈一模一樣。

  所以顧漫青可以確信，這位大名鼎鼎的四皇叔，就是上回挑事的商賈。

  他怎麼知道她的身份，還特意找來了？

  顧漫青正想著，柳氏和顧煙兒已經被墨裘卿問的方寸大亂。

  她們怎麼也想不到顧漫青能認識這麼尊貴的人。

  「是……她就是相府嫡女，顧漫青。」柳氏笑的比哭都難看。

  下一秒，墨裘卿豁然起身，臉色陰沉，整個正廳的溫度都驟降零點。

  他氣勢迫人的開了口，「簡直胡鬧！顧諫是一國之相，嫡女更是京城貴女的表率，你們竟敢如此怠慢她，這般寵庶滅嫡，規矩何在？不知道的，還當貴府的庶女才是嫡女！」

  墨裘卿一眼掃向顧煙兒。

  顧煙兒聽聞有貴客駕臨，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紅著綠，連壓箱底的金步搖都戴在頭上等著大出風頭，沒想到這會兒成了活靶子。

  她嚇的花容失色，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戰戰兢兢道：「臣女知錯，臣女日後再也不敢搶姐姐的風頭了，四皇叔息怒！」

  饒是柳氏這個見過大風大浪的，袖子裡的手也抖成了篩糠。

  她把顧煙兒扶起來，低聲呵斥了一句，「娘不是教過你要不卑不亢嗎，跪什麼跪，起來！」

  顧煙兒委屈。

  她也不想跪，可四王爺太可怕了。

  他眼鋒一掃，她就嚇的魂都飛了。

  柳氏把持相府多年，有幾分心機在，果斷指著顧漫青哭訴起來，「王爺您誤會我了，是漫青她有個怪癖，就是愛穿粗布衣裳，我勸過她了，她就是不聽，這不，我也是沒辦法……」

  顧漫青聽的心裡冷笑。

  喲，這是又把黑鍋扣在她頭上了？

  要是懦弱痴傻的原主，肯定會默默忍受。

  可她顧漫青從生下來就不知道什麼叫怕字，想讓她含冤受辱，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

  等墨裘卿看過來，顧漫青無視柳氏的眼色，冷笑著問：「柳姨娘你可真是好心機，我什麼時候有的怪癖，我怎麼不知道？不光是衣服，你平時連頓飽飯都不給我吃，禁閉禁足忍飢挨餓更是家常便飯，現在裝什麼好人？人在做天在看，你也不怕夜半三家鬼敲門？」

  顧漫青一句接著一句的譴責質問，聽的柳氏快暈過去了。

  她都不敢去看墨裘卿的臉色，手腳冰涼的呵斥道：「顧漫青，夠了！」

  正廳忽然安靜下來。

  墨裘卿垂眸飲茶，不冷不熱的開了口，「柳氏，你什麼意思，這是本王讓她說的，你敢做本王的主？」

  連皇帝都不敢做他的主，何況一個小小的國相偏房。

  柳氏嚇的魂飛魄散，方寸大亂地跪了下來，狡辯道：「王爺，我怎麼敢呢，我知道錯了，這就把月銀新衣給她送去，絕不再讓她受半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