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寵庶滅嫡

  手下的腿疾，墨裘卿之前是見過的，如今他活動自如，更顯的顧漫青邪門。

  若是她真有這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為何這麼多年在外裝瘋賣傻，在顧家連一席之地都沒有？

  若她是故意裝的，又有什麼目的？

  顧漫青的身上似乎有著層層謎團，吸引著人想要一重重解開看清內里。

  手下離開後，昭羽走了進來，見墨裘卿閉目凝神不敢打擾，悄聲泡了壺茶。

  墨裘卿早已聽見他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墨眸睜開，「去尋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替本王查清楚，顧漫青的醫術到底是真是假。」

  病人測不出真假，同行總不會看岔眼。

  一旁的昭羽有些疑惑。

  這都好幾日了，那顧漫青明擺著身懷絕技，可主子偏不信，再三派人去驗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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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女子有什麼奇特之處……能引的主子如此在意？

  他沒把心裡的話問出來，低頭退了出去。

  不久後找到的大夫也回來稟報，一五一十將顧漫青的醫術說出，雙眸發亮，「王爺，那人醫術高深的讓人想不到，只怕整個京城，再也沒有比她更出色的大夫了？」

  整個京城，那就是包括太醫院了？

  墨裘卿黑眸一冷，讓昭羽將大夫帶走後，還是無法徹底相信，這個懂醫術通藥理的女子，居然會是那個傳聞中一無是處的廢物。

  早晨顧諫剛上了朝，柳氏拉著顧煙兒看做衣裳的緞面，外面的小廝就連滾帶爬沖了進來，一個跟頭摔在柳氏面前，「不好了夫人，四、四王爺來咱們府上了？」

  柳氏原想訓斥這個莽撞的小廝，一聽墨裘卿來了，嚇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養尊處優的纖纖玉手都在發抖，「你說的是那位京城有名的四皇叔？他這一大清早來咱們府上幹什麼？」

  顧煙兒也被嚇到了，「娘，不會是爹出什麼事了吧？」

  「不會，別瞎說。」柳氏提心弔膽的拍了拍胸口，眼中風雲變化。

  這位四皇叔聽說勢力雄厚，連當今皇上都拿他沒什麼辦法，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死在他手裡的更是不計其數。

  這樣尊貴的人，忽然上門絕對不對勁，不過也不能把人給趕出去。

  柳氏眼珠子骨碌一轉，硬著頭皮拉顧煙兒上正廳待客，橫豎她是府里的側室，墨裘卿要真對他們不利，顧諫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想清楚了，柳氏心稍微定了定。

  她才踏入正廳的門，便感到空氣都被一隻大手攫住，逼仄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俊美矜貴的男人就坐在上首，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寒勁，讓人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柳氏是個欺軟怕硬的，扯著顧煙兒就跪下行禮，柔聲柔氣道：「妾柳氏見過四王爺，不知四王爺登門有何貴幹？」

  墨裘卿上門自是為了尋顧漫青。

  他這等身份，一旦駕臨官員府邸，都得整個府里的人都來見駕。

  如今顧諫出門不在，按理應該是柳氏攜兩個女兒過來，可墨裘卿並未見到顧漫青。

  他深沉的目光在柳氏身後盤旋了一陣，冷淡啟唇，「本王此次前來，是為了見國相之女，她人呢？」

  柳氏以為他說的是顧煙兒，暗自高興女兒是如何結識這位四王爺的，雖說墨裘卿人冷傲出塵了些，但可是大權在握，若是能僥倖進府當個側室，那都是倍有面兒的事！

  柳氏連忙把含羞帶怯的顧煙兒推了出來，殷勤的開口，「煙兒就是顧家的小姐，王爺找她何事？」

  眼前的女子清秀嬌小，不過小家碧玉的姿色，離顧漫青還差了一截。

  墨裘卿自然不會瞎到分不出兩個女人的差距，眉梢不動聲色的皺了皺，「本王說的是國相嫡女。」

  柳氏花容失色，「您是說……漫青？」

  顧漫青一直關在府里，哪有機會認識墨裘卿這種位高權重之人？

  莫非她以往痴痴傻傻的，不小心招惹了四王爺，人家來尋仇來了？

  柳氏一下子慌了，甚至都來不及尷尬，忙揪來月兒，「快去把顧漫青那個小賤蹄子帶過來，記得讓她穿的好些，別讓人看出虧待了她，也不知那小賤人惹了什麼禍，害得我也跟著倒霉！」

  柳氏怕墨裘卿聽見，用帕子捂了捂嘴。

  她不知墨裘卿內功深厚，這點竊竊私語根本瞞不住他的耳朵。

  月兒火急火燎跑進冷院，仗著有柳氏的命令，頤指氣使的對顧漫青罵道：「四王爺來了，他要見你，快換上好衣服去正廳，不然夫人要你好看！」

  她還對上回顧漫青的一腳心有餘悸，目光躲閃。

  顧漫青換了身打補丁的舊衣裳出來，把月兒氣得半死，「我讓你穿好看點，你聾了嗎，讓夫人知道，要狠狠的掌你的嘴！」

  顧漫青最近診費收的多，心情好才沒和她計較，眼下月兒非要觸她的楣頭，她也不是吃素的。

  她抓起桌上還飄搖著燭光的青銅燭台，抬手丟摔在月兒身上，把她和她帶來的丫鬟們通通呵斥了一遍。

  「放肆的東西。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她柳氏不過一個妾室，居然敢指揮我做什麼，若是這事傳出去，那就是相爺寵庶滅嫡，可是要降職的罪，你們擔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