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打啞謎

  葉虹雨對人對事很簡單，只要對方沒有惡意，她也不會鋒芒畢露。

  見這位屠老先生，脾性是古里古怪的，說話行事也都是不按理出牌，但是他對陳默說得那些話，著實是金玉良言，如果不是自家親近的長輩是不會善意提醒的那種，葉虹雨在看著屠老先生的時候，這眼神就柔和了不少，好似在看著自家的爺爺那般，少了不少的隔閡。

  陳默偏頭看了眼葉虹雨，在心裡無奈般的搖搖頭，心想著，他家的雨兒就是這樣的單純，不知道人世間的複雜、險惡。

  這個屠老爺子如果沒有兩把刷子，是萬萬不會成為先帝欽點的狀元的。

  想成為狀元呀，除了自身的才能，以及不能夠太過醜陋的相貌之外，如果沒有點野心和心機，狀元的位置是撈不著的，更何論這個老爺子是做官做到了致仕，全須全尾的從位置上退下來，沒有留下任何讓人詬病的地方，這不得不說他的厲害，亦或者說他的家族很龐大，而他現在能夠對自己說出那番做人做事的到底，估摸著是從他的字畫上，看出了些什麼門道來，隱隱約約地猜測到了他的來歷。

  而之所以在剛開始的時候，沒有對他表露這種親近的意思來，應該是在對他的考驗吧，考驗他的能力，考驗他對不對自己的脾性。

  往深層次里想，在老爺子帶著他和雨兒，繞著屠府走路的時候，這位老爺子是在衡量著，收他為徒，能否給他的家族帶來利益。

  所以說，在這個世界上，哪裡有無緣無故的親近，不過是各種算計隱藏得比較深而已。

  陳默也不想帶著葉虹雨走進這些骯髒的算計里，任由葉虹雨誤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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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既然你已經認下了我這個學生，應該不會故意帶著我們繞遠路吧，我沒有隱瞞你，我的這副子身子骨，看起來是比你年輕，可內里卻比您的身子還不如，真心是折騰不起的。」陳默順著葉虹雨的意思，對屠老先生說話的時候，也帶了股親昵的意味，少了不少的鋒芒，就跟自家的孫輩仗著自己寵愛，跟長輩在撒嬌差不多。

  屠老先生回頭看了眼臉上帶笑的陳默，他的嘴角也跟著似笑非笑，然後回應說道：「你也真的是多災多難了，年紀輕輕的還不如我這個老骨頭康健，你的磨難不少呀。不過，世人總常說，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只要支撐著到了天明，一切就會好了，指不定到那時我這個老骨頭，再怎麼能夠抖威風，在你的面前也威風不起來。」

  這話里的深意就是，屠老先生會給予陳默一些方便，助陳默往高處走了。

  可擔心陳默會過河拆橋，不認他這個給助力的。

  陳默就回應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學生出息，乃是先生教導的好，怎麼會學生出息了，先生反而要退縮不前了呢？」

  屠老先生沒有再言語了，只深深地凝望著陳默。

  陳默不躲不閃，亦是指指地迎視了過去。

  過了會兒，屠老先生笑了笑，在前面繼續帶路，「走吧，就我們這磨蹭勁，再不家裡去，可就要天黑了。」

  陳默拉著葉虹雨，笑著跟在後面。

  葉虹雨若有所思地看著屠老先生和陳默，總感覺他們是在打啞謎，說著她不知道的內幕，只是看屠老先生應該是不認識陳默的，而陳默也理應沒有見過屠老先生，他們之間的內幕，自己理應不會不知道的呀。

  一片迷茫！

  ……

  這有錢人的院子就是不一樣的。

  雕樑畫棟的，處處是景致，處處是風景。

  葉虹雨看得目不暇接，任由陳默牽著她的手，亦趨亦步的跟在屠老先生的後面，走進了屠老先生一手創辦的學堂。

  說是學堂，其實跟富貴人家居住的院子差不多。

  有正房，有廂房，就是廚房也有。

  屠老先生把授課的地方放在了六角亭子裡，亭子的周邊種滿了各類的花草。

  正是開花的季節，蝴蝶、蜜蜂聞著花香而來，在五顏六色的花叢中翩翩起舞，一派熱鬧的景象。

  葉虹雨眼裡不由盛滿了濃郁的羨慕，想將來等她手裡有大把的銀子了，也得要蓋座這樣的小院子，不僅在院子裡種花種樹，還得要開闢出菜園子裡來，然後自給自足，閒暇的時候，搬著椅子放在院子裡，曬曬太陽，跟家人逗逗悶子，再舒服不過了。

  陳默看出葉虹雨的嚮往，拉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這樣的院子，遲早會有的，而且會比現在的這個更好！」全朝上下最好的院子，也是最為富貴，王公貴族都想進來逛逛的院子。

  葉虹雨小心地瞥了眼旁邊的屠老先生，拉扯了下陳默的手指頭，示意他說話不要太狂妄了。

  陳默沒有解釋，只道：「你是我的小嬌妻，給你好東西，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屠老先生見陳默屢次在他的面前，對葉虹雨表現出濃郁的占有欲，不由好奇地打量了幾眼葉虹雨，覺得葉虹雨長得倒是挺討喜的，皮膚白白的，沒有任何的瑕疵，在陽光下，還泛著淡淡的潤澤，眉眼間溫溫柔柔的，卻不乏堅毅，如果是小戶人家裡的媳婦，倒是也挺合適，但……屠老先生不禁看向了陳默，眸色往下沉了沉，有些捉摸不透陳默的意思了。

  不過，因為捉摸不透，對於陳默，屠老先生還高看了幾眼。

  如果心思淺得就跟一碗水一樣，那就壓根不值得扶持的，說不準好處沒有撈著不說，反倒連累了自己身後的子女和女眷。

  屠老先生帶著陳默、葉虹雨逛了逛這學堂，熟悉熟悉下環境，然後詢問著陳默的打算，「你是想要住我這裡呢，還是自個兒起早趕來這裡？」目光看向了陳默的雙腳，屠老先生給予了很真誠的建議，「住我這裡是最方便的，衣食都是無憂的，我也會撥幾個小廝貼身伺候著你，你也不用勞累的來回趕。如果在學識上遇到了什麼疑問，也方便詢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