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睡了就不醒

  三日後的深夜。

  

  一輛馬車出現在野蘭湖小碼頭。

  此時的碼頭只有十幾人，為首的是紫珺和，其餘人是老皇帝親自派來協助紫珺和看管神壇的大內侍衛，個個都是老皇帝的親信。

  因為棧橋不大，不足以容納一輛馬車，所以馬車就停在碼頭上，車簾掀開，紫辰自行下車，紫無憂則在侍衛的攙扶下下車，激動地看著眼前神秘的神壇。

  紫珺和上前，拱手：「末將見過胡王，靜王，兩位請。」

  紫無憂要趕時間，也沒有與紫珺和寒暄，矜持地點了點頭：「走吧。」

  一行來到神壇入口，紫辰打開一隻小瓶子，將裡面儲存的鳳小五血液抹在石門之上，而後將石門推開。

  紫無憂看著石門裡面飄蕩的、連黑夜都無法影響的灰霧，咽了咽口水，看向紫辰，厲色喝道：「紫辰，如果我不能活著離開神壇，那就是你的責任，到時父皇不會放過你的！」

  他總覺得紫辰沒有那麼好心，說不定紫辰在神壇里設了什麼陷阱，等著他掉進去，他發誓，如果紫辰害他，他就拖紫辰地獄。

  紫辰淡淡道：「四皇兄，你若是擔心，現在還可以反悔，還有，不是有我陪著你進去麼？」

  紫無憂指了指前方：「你、你走在前面。」

  紫辰淡笑，一言不發地踏進石門。

  紫無憂又猶豫了片刻後，咬了咬牙，一瘸一拐地跟進去，石門緩緩合上，他猛然轉頭，卻是什麼都看不到了，他戰戰兢兢地收回目光，看向前方，趕緊朝紫辰追去。

  石門外，紫珺和等人盯著關上的石門，都在心裡想著：他們真的能活著出來嗎？

  又等了一陣後，紫珺和見石門裡沒有動靜，便讓老皇帝的人守在入口，自己先行離開。

  他回到營房的時候，他的小廝已經在等著他了。

  「公子，海將軍那邊有狀況了。」他的小廝低聲道，「這段時日，海將軍越來越嗜睡，他原本一日只睡三到四個時辰，這段時間的睡眠時間卻在四到五個時辰，從來沒有少過四個時辰的。」

  這名小廝小時候被紫珺和所救，然後就一直跟在紫珺和身邊，吃的穿的用的學的幾乎都與紫珺和一致，他心裡真是把紫珺和當成神一般，紫珺和讓他做什麼，他都義無反顧地去完成，死都不會皺一下眉。

  紫珺和並沒有把自己想除掉海如令的秘密告訴小廝，也沒有帶小廝來神壇，而是讓小廝待在禁軍軍營中，暗中觀察、打探海如令的舉動。

  聽了小廝的消息，紫珺和心裡大動，面上卻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眼下是盛夏，天氣炎熱，海將軍年紀也大了，睡得比以前多，感覺也是正常。」

  「公子有所不知。」小廝搖了搖頭，「如果海將軍只是睡的時間長了些，那還不算奇怪，真正奇怪的是他睡的時候睡得特別沉，怎麼叫都叫不醒，而且一動不動的，就、就跟個死人似的，偏偏呼吸和心跳都沒有任何問題。」

  紫珺和聽到這裡，也覺得海如令的睡眠方式不太對勁了，難道，這就是完美毒藥的效果？

  如果真是這樣，那簡直是完美。

  小廝繼續道：「還有，海將軍以前有失眠的毛病，不易入睡，但現在只要入夜，他就特別犯困，一閉上眼睛就能睡著，真是神了。」

  紫珺和聽到這裡，不露半點喜色，只是嘆息：「看來海將軍真是老了。」

  他拍拍小廝的肩膀：「你辛苦了，休息吧。」

  整個神壇都陷入死寂之中。

  此時的海府，海如令的臥室里燈火通明，海如令的幾個兒子都守在床邊，擔憂地看著海如令，焦急地等著大夫的診斷。

  海家從民間請來的歸隱名醫細細給海如令診斷良久後，放下海如令的手，看向幾人：「海將軍身體如常，並無任何異常之處，各位不必過於擔心。」

  幾人都道：「可是，就算是把他弄疼了他都醒不過來，這、這不正常啊。」

  「父親他整夜都不曾醒過，連解手都不用，這可不是好事……」

  「這事確實古怪。」大夫也是疑惑，「只是老朽確實看不出問題，老朽想，不妨再靜觀一段時間，如若一段時間後將軍依然如此，再扎針吃藥也不遲。」

  幾人只得點頭：「那就有勞大夫一段時間後再過來看看。」

  幾人送走大夫後，一時間又是愁雲慘澹。

  「父親晚上睡得太沉，怎麼叫都叫不醒，一旦入睡就無法處理軍務，軍中已經有傳言說父親年邁體虛，無力治軍，應該歸隱了。」

  「唉，比起這個，我倒是更擔心父親的安危，他這種一旦入睡便無法醒來的習慣，若是遇到天災人禍，走都走不掉，危機重重……」

  「你們倆說的都是實在話，所以我才找了個名目讓父親休假，暫時住在家中，好好調養，也許再過一陣子，父親的毛病自然就好了。」

  「唉，但願如此罷……」

  海如令的幾個兒子除了如此期待，也沒有更好的法子。

  另一邊，即使老皇帝將神壇的守衛都換成了自己的親信，然而，曾經當過幾年帝王的紫容還是成功地將眼線埋進了這些新的守衛之中，得到了紫辰與紫無憂深夜進神壇的消息，極為在意。

  「真是有趣。」他淡笑，「我要看看他們能不能活著出來，他們若是不能活著出來，對我自是好事，他們若是活著出來，那也該輪到我試試了。」

  「不對，紫辰沒有把握，絕對不會進神壇。」他隨即搖頭，「他敢進神壇，還敢帶紫無憂進去，必定有把握，我要弄清楚他這麼有把握的原因。」

  他上次派紫零和磨羅去神壇，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想來凶多吉少，他想紫辰和紫無憂此次進入神壇，就算能活著出來，怎麼樣也不可能太早出來。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不過一個晚上，就有紫衣衛的探子傳來消息：「凌晨五更，胡王和舒王走出神壇，胡王並無異常，舒王的雙腿則是完好如初，舒王似乎不想讓人知道他的雙腿一夜之間康復，離開神壇後便去郊區的別院養著，小的會派人盯著那間別院，若有任何動靜，即刻稟告主子。」

  即使紫容想過紫辰和紫無憂能活著回來，聽到這個消息，卻還是驚得站起來，雙目煜煜：「紫無憂的雙腿真的好了，沒有任何問題？」

  探子道：「小的不能靠近舒王，看不清楚他的雙腿，但是，他的步姿確實與常人無異，完全看不出有半點殘疾。」

  紫容點頭，笑得意味深長：「你們盯著舒王，本王準備找個時間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