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青蓮劍仙楚清漣

  剛剛踏入洞天秘境之中，上官驚鴻身體瞬間緊繃，握劍在手，神色凜然。

  「好濃郁的妖氣……」

  上官驚鴻一路歷練，並非沒有斬過妖物，如之前遇到過的，被邪道以控屍之法操控的冰龍屍身，其實也算是妖物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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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像眼前秘境這般妖氣如此濃郁的，上官驚鴻還是頭一遭碰到。

  這麼強大的妖氣，她甚至難以想像這其中潛藏著何等恐怖的大妖！

  萬象境？不，說不定是羽化境！

  如果不是師尊在身側，上官驚鴻可能會選擇立刻退走，並通知燭龍司，讓仙朝來處理此地。

  「這股妖力，嗯……」

  淮知安琢磨了一下，意識到這股妖力的主人應當是羽化境無疑了。

  舉目望去，淮知安發現眼前的洞天秘境並不完整，似乎是經歷過一場大戰，以致於整個靈虛劍宗都打到破碎成四分五裂的樣子。

  如今在滿天繁星的虛空下，東一塊飄著，西一塊飄著。

  而在這些秘境碎片上，曾經充滿道韻的青山綠水崩毀，閣中斷壁殘垣顯露於眼前，毫無生機，破敗不堪。

  一眼望去，充滿了蒼涼荒寂的落寞感。

  淮知安和上官驚鴻從洞口進入，所在的這一塊秘境碎片算是比較完成的一塊了，至少還有個落腳的地方，但凡再小點，可能一進來就會跌落虛空之中。

  「師尊，看那裡！」

  上官驚鴻目光忽然一凝，指向某個方向。

  淮知安隨之看過去，那一塊秘境碎片上，漂浮的似乎是山門模樣，山門前，赫然立著一塊石碑！

  「靈虛劍宗！」

  察覺到石碑上那雖然消散大半，可依舊劍意精純，不該當年的劍氣，淮知安點點頭。

  「這裡確實是靈虛劍宗沒錯了。」

  上官驚鴻滿臉不解：「這明明是靈虛劍宗故地，為何卻充斥著如此濃郁的妖氣？」

  淮知安想了想，道出四個字：「禍獸妖狐……」

  「不只是靈虛劍宗，這件事似乎還牽扯到了慕容家和劍閣，甚至於靈虛劍宗變成如此模樣脫不了干係。」

  「妖獸壽元本就比人族要長不少，如果是羽化境的大妖，區區百年時光，對他們來說確實不值一提。」淮知安看向四周。「也就是說，如果當年那頭妖狐沒死，現在也就還活著，並且就在此處。」

  聞言，上官驚鴻心中頓時一緊，可隨即想到有師傅在身旁，頓時鬆了口氣。

  「那位青蓮前輩，真的會在這裡嗎？」

  上官驚鴻有些懷疑，她修行過青蓮劍仙的劍開青蓮，熟悉對方的劍意，可在這裡，她卻沒有察覺到絲毫有關於青蓮劍仙的氣息。

  「如果那位青蓮前輩有意折劍沉湖，歸隱秘境，那察覺不到他的存在很正常。」淮知安倒是沒有並不意外。「只是這麼多秘境碎片，對方究竟會在哪呢？」

  上官驚鴻一愣，隨即腦海中靈光一閃：「之前的蓮池……」

  之前秘境打開時，她與淮知安都曾見到過一座虛幻蓮池，說不定會是線索。

  「蓮池嗎？」

  淮知安閉上眼睛，劍意如柳絮般四散而出，飄向各個秘境碎片，想要探查清楚情況。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淮知安的某一縷劍意在搜尋中忽然遇到了某種阻礙。

  似乎被阻擋，又好似被隔絕。

  一縷劍意縈繞在某座冬天碎片周圍，擋住了淮知安等人的探查。

  淮治安睜開雙眼，露出一絲笑意：「找到你了。」

  不管是哪一種，都證明那一座秘境碎片有古怪。

  淮知安轉頭看向某個方向，那裡正是特殊秘境碎片所在。

  「跟緊我。」

  淮知安囑咐了一聲，隨後帶著上官驚鴻直奔那塊特殊的秘境碎片而去。

  這座洞天秘境破碎，直面虛空，甚至隨時都有可能被虛空風暴卷進去的風險，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迷失在虛空之中。

  楚寧那傢伙誤打誤撞來到這裡不說，還能剛好找到對方正確位置所在。

  不得不說，這也是氣運的一種。

  片刻後，淮知安就帶著上官驚鴻直接來到了那塊特殊的碎片之前。

  「應該是這裡沒錯了。」

  淮知安低頭看去，眼前這塊碎片可能是所有碎片裡最大的那一個，也是被保存最完美最完整的那一個，能夠初窺當年靈虛劍宗的強盛。

  「是蓮池沒錯……」

  上官驚鴻看了一眼，發現這座碎片上的話泊，與之前見到的歡迎極為相似，幾乎可以斷定這裡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同時，這裡也是妖氣最濃郁的地方，應該是那隻妖狐所在。

  「就是不知青蓮劍仙在不在。」

  上官驚鴻好奇的想著，她對那位青蓮老前輩可是久聞大名，對其的敬仰程度，僅次於師尊。

  畢竟是近千年以來，唯一一位打破劍道詛咒，成功登臨羽化境的劍修。

  而似乎是察覺到了兩人的到來，守護著洞天碎片，不讓任何人接近的那一縷劍意緩緩收縮，出現在淮知安兩人腳下，化作一條劍意長橋，為兩人引路。

  「他似乎在邀請我們進去。」

  上官驚鴻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看向淮知安。

  淮知安輕輕一笑，直接踏上長橋：「既然對方盛情邀請，那我們再猶豫就不禮貌了，去和前輩打聲招呼吧。」

  眼看淮知安一馬當先走在前邊，上官驚鴻自然是趕忙跟隨身後。

  而隨著獲得那道劍意主人的認可，之前阻攔著淮知安兩人的劍意與虛空亂流也消失不見。

  「師尊，你說會不會有什麼古怪啊？」

  隨著腳下劍氣長橋的收縮，淮知安兩人緩緩靠近那座龐大的，幾乎占據整個洞天秘境三分之一大小的靈虛山碎片，上官驚鴻低聲問道。

  畢竟身為正道劍宗，卻充斥著如此濃郁的妖氣不說，整個洞天都被打的支離破碎。

  雖說楚寧肯定那位教他劍道的長者就在這裡，可這裡處處透露著古怪，楚寧也絲毫未提及這裡濃郁的妖氣，說不定有什麼變故，如今邀請他們前去的，也並非就是青蓮劍仙本人。

  淮知安搖頭笑道：「是有這個可能，但無妨。」

  就算是陷阱也無妨，就算秘境中藏匿著一頭絕世大妖也無妨，誰敢算計誰就死，誰敢冒頭誰就等著挨上一劍吧。

  上官驚鴻轉念一想，好像是這個理。

  羽化境對如今的她來說算是遙不可及，但對師尊來說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裡，上官驚鴻頓時心中一定，甚至有空打量起四周來。

  正看著這奇異的破碎景象，上官驚鴻忽然心中微動。

  淮知安也眉頭一挑，看向遠方。

  蓮池方向，一聲劍鳴聲響起。

  仿佛最初的聲音，隨著蓮花綻放，猶如鴻矇混沌開闢。

  時間與空間變化，五行流轉，萬物生發，陰陽交匯，日夜更迭。

  破碎的洞天之中，這聲劍鳴卻在瞬間勾連起了整座秘境的靈氣流向，讓這片荒蕪死寂的破碎秘境，在這一刻好似重新「活」過來一樣。

  而隨著劍鳴聲起，淮知安兩人身處的虛空，仿佛化作青蓮之海。

  腳下生蓮，步步生蓮，一直蔓延到蓮池旁。

  淮知安兩人對望一眼，如果之前他們心中猜測此地隱居之人是青蓮劍仙的可能性只有五成的話，那如今便是九成把握！

  當今天下，有如此劍道造詣的，除了淮知安之外，唯有青蓮劍仙！

  虛空里，略顯古怪的青蓮花開之聲響成一片，形成意義難明的音節，讓但卻無比自然，仿若天地至理。

  音節略微調整變化後，淮知安兩人便能體會其中意思，溫和清明的朗聲在朵朵青蓮間迴蕩。

  「兩位，請到蓮池一敘。」

  劍氣長路消散，淮知安兩人也來到了千里蓮池旁。

  蓮池旁，涼亭一處，宅屋一座，清幽典雅，萬籟俱靜。

  淮知安目光一轉，看到長衫青衣人坐在蓮池旁，似乎在發呆與出神。

  那人就這麼坐著，好似與此方天地融為一體，萬古如一。

  只是，此方洞天破碎，青衣人身上也蘊含著屬於過去的殘痕，充滿了淡淡的，沖刷不掉的哀意。

  而更詭異的是，這片洞天碎片，似乎是被人以大神通斬去了時間一樣，周遭一切都陷入靜止之中。

  從某一刻起，這裡就再無時間流動，唯有永恆的月輪懸掛在天空，照影千里蓮池，與蓮池旁的孤單背影。

  聽到背後的呼吸聲，那青衣人這才回過神來，轉過頭，露出一張平凡的面龐。

  男子青衫佩玉，氣質極好，只是約莫三四十歲的年紀，明明還算年輕，可兩鬢卻是斑白。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神色灑脫，朝著淮知安兩人拱拱手道：

  「兩位，初次見面。」

  「晚輩淮知安，見過青蓮劍仙。」

  「晚輩上官驚鴻！」

  雖然沒有自報家門，但當見到對方的那一刻起，不管是淮知安還是上官驚鴻都無比確定，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人，就是青蓮劍仙無疑。

  「青蓮劍仙嗎？」青衣男子眼神有些恍惚，這個名字倒是許久未曾聽到了，隨即男子淡淡笑了笑。「虛名罷了，在下本名楚清漣，隨意稱呼即可。」

  「原來是楚前輩。」

  楚清漣看向淮知安，笑著搖搖頭：「後生可畏，以你的實力，完全不必稱呼我為前輩。」

  對方的實力即便是他都看不穿，這樣的人物，與他平輩相交都有資格。

  「前輩的事跡在我還不懂修煉之時就曾聽聞仰慕，如今得見，稱呼一聲前輩自當應該。」淮知安笑道。

  當初在撫雲觀，那本小破冊子裡記載的神仙奇事，雖說大部分都是杜撰，但也有部分是真的，而其中有關於這位青蓮劍仙的描寫，確實是讓當初的淮知安也是心嚮往之。

  眼看淮知安如此說，楚清漣也就不再多管，只是轉頭看向上官驚鴻，目光似乎有些意外：「你身上……」

  上官驚鴻躬身一禮：「前輩曾在洞庭湖啊留下一道劍意在石碑之上，晚輩路過，恰好有所悟，習得了前輩的劍開青蓮。」

  「洞庭湖？石碑？」

  楚清漣微微一思索，記起來好像確實是有這回事。

  當初他曾路過道歸山下，與那位道歸山掌門一番論道後下山，恰好看到千里洞庭湖日出金光之盛景，欣喜之下，留下一道劍意。

  楚清漣頗為意外：「倒是沒想到會有如此緣分。」

  他那一道劍意雖說是隨意而留，但當時他剛和徐道一論道結束，正是精氣神之巔峰，巔峰一劍所化的劍意，自然不凡，也並非尋常人能領悟。

  而眼前女子不但領悟，甚至還領悟到了精髓？

  「只是數十年不曾遊歷世間，劍道竟是出現你們這等人物，當真幸事。」楚清漣笑道。「之前我還擔心，我自封於此，會不會影響到天下劍道氣運與傳承，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

  在他之前，劍道式微，千年時間都未曾有羽化境劍修出世，直到他的出現才打破這一詛咒。

  他當時也自認肩負起興盛劍道之責，只是後來因為某些事情，心灰意冷之下，折劍沉湖，選擇歸隱於此，不問世事。

  而這麼多年來，他唯一的擔心便是劍道剛剛興盛起來的氣運會不會重新夭折。

  如今看到上官驚鴻與淮知安，楚清漣才徹底放下心來，再無擔心。

  這年輕女子天資之強，劍氣之盛，就算是他看了都忍不住升起收徒之意，對方未來的成就絕不會在他之下。

  劍道有此，就絕不會再次沒落。

  可最讓楚清漣震驚的還是那年輕至極的道袍年輕人……

  他楚清漣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突破劍道千年桎梏，登臨羽化，成為千年以來劍道唯一一位真正的「劍仙」。

  這份天資完全稱得上傲視古今，就連楚清漣自己也自傲不已。

  但要和眼前的年輕人一比，好像又遜色了不少。

  對方的實力，就連他都有些摸不准，但毫無疑問，對方的劍道之強，絕對是前所未有的。

  「你已經找到了路了？」楚清漣以一種奇異的目光看向淮知安，口中說著上官驚鴻不理解的話。

  而淮知安卻是坦然點點頭：「多虧一位前輩幫助，在下才在不久前找到屬於自己的路。」

  楚清漣微笑著點點頭：「真不錯啊。」

  劍道有此二人，大興已至啊！

  「那你們二人前來是……」楚清漣不解道。

  「前輩可認識楚寧？」淮知安問道。

  「楚寧？」楚清漣一怔，隨即笑道。「原來是那小子和你們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