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驚慌失措

  聞言，崔日虹大喜過望，急忙對著鏡子低下了頭：「多謝您的理解...」

  「崔長老怎麼還不來？」

  王若被姬武然逼著用出了好幾次黑霧遁法，叫苦不迭。他原以為打碎了信物，崔日虹就能立即出場，將所有敵人打趴下。誰知他苦苦等待了好久，一個鬼影都沒有。

  「難道，崔長老真的忙著突破某個瓶頸，無心救我？」王若愈發悲觀，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最壞的可能性。原本自信滿滿的他，於是又開始驚慌失措。

  「我該怎麼辦？」

  「哈哈哈，王若，別做夢了！崔日虹是不會來救你的！說不定他已經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了呢！」姬武然放下心來，大笑著說道。他這句話不止是為了打擊王若的心境，也是為了安慰自己。

  「現在，你總可以安心去死了吧？」

  姬武然找到一個絕好的機會，又下了狠手。不管崔日虹會不會出現，反正他要在崔日虹來之前，除掉王若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面對這一劍，王若已經退無可退，臉上帶著深深的絕望。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黑霧遁法大概率是用不出來了。

  這一劍，將帶走他的生命。

  

  時間的流速在兩人眼中都變慢了。姬武然清晰地看到，劍尖離王若的胸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然後，在王若胸前數寸的地方，突然凝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看來，在我閉關的這些日子裡，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啊...」

  帶著些許威嚴的淡淡聲音，在這片天地中響起。姬武然的凌厲攻勢，瞬間冰消瓦解。他的血流速度加快，臉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在他和王若的中間，出現了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隻手。這隻手用食指與中指，輕描淡寫地夾住了他的劍。

  雖然他沒有使出全力，但僅用兩指就接下他的一劍，實力也是相當可怖了。

  「崔...崔長老？」姬武然顫抖著，明知故問。儘管雙方已然成為敵人，他還是不敢說出那個名字。

  崔日虹悄無聲息地出現，未掀起一絲波瀾。他身上沒有預想中的浩大氣息，也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就像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當然，大家都知道這只是一種假象。

  能讓眾人都看不出深淺，氣息完全內斂，這已經足以證明崔日虹的實力了。

  「你真的已經突破到武皇了？」姬武然難以置信地問道。這個一直在天劍門內部流傳的小道消息，在這一刻似乎終於得到了證實。

  崔日虹眼角動了動，不作回答，手輕輕一揚，姬武然便悶哼一聲，狼狽地後退，看起來吃了個小虧。

  崔日虹沒發現斷的身影，便看向王若，語氣略帶不喜：「為何驚擾我？」

  他表面上做出淡然的高人風範，其實心情很不好。他為了儘快趕來，挨了一頓痛罵，好不容易重塑的尊嚴，又被人扔在地上踩得粉碎。

  「這個...」

  王若精神一振，突然又萎靡下來。他好不容易等來了心心念念的救兵，急著向崔日虹告狀，讓崔日虹幫自己出口惡氣。但是等話涌到嘴邊，他又不敢說出來了。

  他比常人更清楚斷在崔日虹心中的地位。本來他還很期待崔日虹即將爆發出來的怒火，不過剛才他仔細想了想，這怒火同樣會燒到他的身上。

  雖然他不是殺害斷的直接兇手，但也要承擔一個保護不力的責任。

  「怎麼回事？」崔日虹看到王若支支吾吾，明白王若有說不出口的緣由，語氣馬上變得冰冷。

  「我不是告訴過你，除非發生大事，不要來打擾我的修煉嗎？」

  從他不善的眼神來看，要是王若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解釋，他第一個就會拿王若開刀。

  王若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絞盡腦汁，組織自己的語言：

  「您不妨看看那邊...」

  王若手指的方向，是一片空曠的土地。土地的正中心，蓋著一塊白布，白布上現出的是一道人形。

  看到這個形狀，崔日虹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不是傻子，立馬就猜到了什麼，但他不敢去看，仍然心存僥倖：

  「那...那是什麼？」

  這種時候，他也顧不得維持優雅的風度了。

  「崔長老，節哀順變...」王若斟酌著自己的語氣，以免進一步刺激到崔日虹。

  「很不幸...斷長老剛才...受了無可挽回的重傷...」

  「啊！」

  崔日虹不想聽王若再說下去了。他瘋了一樣跑到斷的屍體旁，揭開了白布。在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時，他不得不讓自己相信，斷真的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斷對他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且不提兩人之間的多年培養出來的深厚感情，斷是他與更高層次的重要聯繫。

  斷死了，這代表著他就算不被憤怒的大人物們撕成碎片，強者之路也已經斷了。

  「哈...哈哈？哈哈哈！」崔日虹如同走火入魔，臉上的表情連續變幻，又哭又笑。

  「你們...你們都給他陪葬去吧...」

  將這瘋子的囈語收入耳中，王若心裡一陣惡寒。他還來不及說什麼，崔日虹已經如旋風一般，瞬移到他的面前，雙手抓住了他的兩邊肩膀:「說，怎麼回事！是什麼人殺了斷？」

  王若痛得直咧嘴。崔日虹在不知不覺中，用上了幾成力氣，而且還有加大的趨勢。他覺得，自己的兩塊肩胛骨，已經要被失去理智的崔日虹捏碎了。

  可他不敢讓崔日虹減弱力道，不敢掙脫，甚至不敢呻吟一聲。崔日虹已經瘋狂了，布滿了血絲的眼球中看不到一絲正常神采，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來對待。

  崔日虹現在只想知道事情經過，要是他說其他的東西，或者說慢了，崔日虹一怒之下，要了他的老命，他找誰說理去？

  「是這樣的...」

  王若強忍痛苦，將楊龍擊殺司馬蒼，並打敗他和斷、秦劍出手、楊龍身份暴露、姬武然疑似參與其中、東方浩賢突然偷襲殺死斷等過程從頭到尾都快速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