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左右為難

  但是，現在就和崔日虹撕破臉皮決戰嗎？他還沒做好準備。

  姬武然進行著激烈的天人交戰，四周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凝重，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決定。

  而楊龍又在上面加了一把火：「門主，瞻前顧後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選擇的路，咬著牙也要走下去。」

  這句話，他是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的。在如此緊張的時刻，沒人有心思去辨別這句話的真偽。

  局勢已經到了爆炸的邊緣，楊龍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會在所有人心裡的天平上加上一個砝碼。

  「姬武然！」看到姬武然處于思想鬥爭中，王若慌了。現在他和斷有傷在身，是沒有能力反抗的。

  「你可要想好了！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沒人能承受得了崔長老的怒火，楊龍他再囂張，到時候也要灰飛煙滅！」

  「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我勸你一句，不要為了一個叛徒，把自己的命運搭上去！」

  王若話語中的警告意味極足，姬武然身體抖了一下。他看看一臉警惕的王若，又看看滿不在乎的楊龍，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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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決定他未來命運的大事，兩邊都在逼他站隊，不偏不倚已經不現實了。

  「我...」姬武然支支吾吾地說道。「我身為門主，自然要維持這裡的秩序。你們都停手吧，畢竟，今天是莊嚴的祭祖大典...」

  這時，經姬武然提醒，眾人才想起這次來到天劍山的首要目的。

  「我並非是要維護誰。只不過，再這樣鬧下去，有失體統，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姬武然還是退縮了，崔日虹就像頭頂不散的陰雲，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壓力，每每想起都要心生恐懼。

  他不得不服軟，楊龍的分析沒錯，不反抗崔日虹就會慢性死亡，但貿然出手就是即刻死亡。表面上，他的發言客觀公正，但在這種情況下，息事寧人就代表了對王若兩人的支持。

  姬武然痛苦地說完了這句話，渾身脫力，倒在座位上。

  「呵...呵呵...」斷虛弱地抬起頭，掙脫王若，走到姬武然面前，冷笑著說道：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脫懲罰了嗎？」

  姬武然臉色一白，明白斷已經相信了楊龍的「讒言」。他低著頭，不敢申辯，也不敢直視斷鮮血淋漓的眼眶。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機會...」

  姬武然屈服了，形勢急轉直下，楊龍卻一點也不著急，而是不動神色地向某個方向遞了一個眼神。

  「看來崔長老還是對你太寬容了...居然讓你有了這些小心思。」大局已定，斷放鬆下來，喋喋不休地刺激著姬武然的神經。

  「從今往後，你...」

  「哎...」

  一道沉甸甸的嘆息聲，壓在所有人的心頭。聽到這個聲音，姬武然愣了一下，然後觸電一般猛地跳了起來。

  他聽出來了，這是楊龍的聲音。

  他心子一緊，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楊龍的嘆息聲，仿佛預示著某件大事的發生。上次是動亂的序幕，這一次又是什麼呢？

  他看了看眼前不悅的斷，腦海中一道閃電划過。他使出全力，大聲提醒道：

  「小心——」

  可惜已經晚了。

  一個瘦小的人影，飛快地接近了毫無防備的斷，將手掌印上了斷的後心口：「大日金元掌！」

  「不！」姬武然目眥欲裂，面若死灰，眼睜睜地看著斷吐出一口鮮血，眼神從不滿，到驚恐，到迷茫，再到黯淡。

  他抱住斷，駭然發現斷已經被人擊碎了心脈，絕無存活之理。

  斷死了，這意味著矛盾會進一步激化。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姬武然青筋暴起，雙眼都泛起了紅光。

  「為什麼不能是我？」東方浩賢撫了撫自己的掌心，若無其事地回答，就像剛才只是殺了一隻雞。

  「你臨時背叛，太讓我失望了，你必須遵守約定。」

  姬武然渾身一震，腦海里一片空白。他看到東方浩賢的嘴唇還在蠕動，但他聽不到具體在說些什麼。突然間，世界已經與他無關了，他接收不到任何東西。

  東方浩賢為什麼要幫助楊龍，楊龍還有多少後手，這些都無關緊要了。姬武然明白，以崔日虹的性子，肯定會把他這個最大既得利益者，和楊龍等人劃到一起。

  現在，他就算是跳泠江也洗不清了。他已經別無退路，和楊龍等人綁定在了一起。

  姬武然帶著憎恨與絕望盯著楊龍，恨不得把楊龍吃下去。對此，楊龍泰然自若，露出雪白的牙齒，淡定地對姬武然說了十幾個字。

  儘管姬武然暫時聽不到聲音，他還是清晰地從楊龍的嘴型中得知了這段信息：「既然你這麼猶豫，那讓我來幫你下定決心好了...」

  ...

  斷的死訊，宣告了天劍門兩大派系的徹底對立。從此以後，姬武然與崔日虹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再無媾和的可能。

  更多人悄悄地離開了，提前避開即將到來的風暴。

  姬武然扭曲著臉，向楊龍傳音：「現在你準備怎麼做？」

  他的話語中沒有憤怒，沒有恐慌，只有凝重。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反而平靜了下來。崔日虹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也是他們單獨無法面對的強敵，他朝楊龍發火沒有用，反而會延誤時機。

  一切都要等他們攜手渡過難關再說。

  「我不是說過了嗎？」楊龍暗自竊喜，姬武然腦子還算靈光，這麼快就認清了現實，知道和自己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

  不然，他就得費大力氣先解決瘋狂的姬武然，也挺麻煩的。

  「我們都已經無法回頭了，只能將計劃進行到底。」

  聽到「我們」這個親切的稱謂，姬武然眼皮劇烈地跳了幾下，但他最後還是默認了，沒有多說什麼。

  「斷已經死了，那我們就把崔日虹的另一個爪牙，王若給殺了吧...」

  姬武然氣勢為之一頓，崔日虹始終是他心裡一道難以跨越的坎。楊龍相當於是要他交投名狀，想到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辯解，後路徹底斷絕，他還是有點發怵的。

  楊龍也不急著勸說，靜候他的決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