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刻骨的恨意

  「我能否問一下，你為什麼要站在崔長老那一邊？」

  司馬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過來盯著楊龍。楊龍這樣赤裸裸地探聽他的秘密，他心裡覺得很不舒服。

  

  「你猜得不錯...」

  沉默了一會兒，他還是沒有迴避楊龍的提問。

  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感激楊龍，對楊龍有好感，他的潛意識驅使著他，把一切秘密都說出來。

  就好像，再也沒有談起這些事的機會了。

  「我追隨崔長老，是為了報恩！」

  「很多年前，我出生於一個小村莊，我的母親把我和我弟弟一手撫養大。我沒有什麼見識，按理說也不會有出頭的機會。」

  「我人生的轉折點是一次殺劫。那天，有強盜洗劫了我所在的村子，我的母親也喪生在那場災難中。」司馬蒼雖然語氣很平靜，但楊龍依然可以從他眼中看到刻骨的恨意。

  「強盜們本打算殺了我和我弟弟，但我很幸運，崔長老恰好路過，救下了我們兩個。」

  「我之所以一直忠於崔長老，就是因為他救了我的命，在我默默無聞的時候，伸出了援手。後來，他還幫我屠掉了那個匪幫復仇，還提供給我各種各樣的修煉神物...」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這麼大的恩情呢？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必須站在崔長老這邊，這不是為了巴結他，這是在償還我身上的債...」

  司馬蒼將一個感人的故事娓娓道來。楊龍也很震驚，他沒想到，崔日虹竟然也有悲天憫人的一面。

  當然，崔日虹的出手，給他換來了兩個忠心耿耿的手下，也不算虧就是了。如果司馬蒼兄弟倆沒有什麼天賦，崔日虹根本就不會多看一眼吧？

  「不過...」楊龍在心中默念道。

  「不管崔日虹是為了什麼幫助司馬蒼，這都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我一定要終結這一切，讓大家有安全感的關鍵，不是培養多少個崔日虹這樣的好心人，而是將那些窮凶極惡的匪徒全部趕走...」

  「時間不早了，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司馬蒼看了一下天色，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正常。「我們一起出發吧。我已經給你安排了一個最好的位置，我想讓你陪我一起見證，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司馬蒼雙眼中仿佛有火焰熊熊燃燒，他對這次祭祖大典有著無限的期待。

  「大典結束後，我應該可以把你介紹給崔長老認識認識...」

  祭祖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

  司馬蒼與不遠處的王若長老還有斷長老交換了一個眼神，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瞟了低頭沉思的姬武然一眼，緩緩吐出一口氣。

  在他身後，楊龍欣然落座。

  司馬蒼的好意，他沒有拒絕。他之前參加過多次祭祖大典，自然知道，少門主的這個位置地處中心，確實不錯。

  周圍的景象，一覽無餘，而且，從這裡站起來，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不可避免地，楊龍的出現引來了許多疑惑的聲音：「坐在司馬蒼後面的那個人是誰啊？」

  「好像是...一個小有名氣的醫師？」

  「醫師？醫師也不該坐在那裡吧？」

  「估計是傍上了司馬蒼這條大腿...哎，真是好運氣！」

  楊龍沒有理會這些竊竊私語。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很多熟人。

  他同與自己交好的人拱了拱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把目光放到了他最關心的幾個人身上。

  秦劍、東方浩賢還有趙展世三人，看到楊龍的目光掃來，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只不過，他們的小動作還是被人捕捉到了。

  「師傅和師兄他們兩個在暗中交流？」鍾彤若有所思，心中生出了幾分期待。

  「怪不得師兄那麼自信。果然，他們在謀劃著名什麼，天劍門要起內亂了嗎？但願能打擊到司馬蒼那一伙人...」

  人人都沒說話，但人人都把話說清楚了。今年的祭祖大典，氣氛十分怪異。人人各懷心思，似有暗流涌動。

  「錚！」不知是從哪裡，傳出了一道清遠悠長，令人心神蕩漾的劍鳴聲。嘈雜的天劍門，在這一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

  時間到了，姬武然的心跳得很快。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筆直而驕傲地站起來。

  一剎那間，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姬武然輕咳一聲。他很享受這種萬眾簇擁、被人仰望的感覺。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伊星宇死後，他在天劍門中的地位降低了不少，與崔日虹等人爭鬥時處處受限。

  他失勢並不是個秘密。他感覺，很多人對他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尊敬了。他這個名義上的天劍門第一人，正在逐漸被邊緣化。

  今天，他來主持祭祖大典，也是一個極好的震懾他人的機會。他想告訴這些人：就算我被崔日虹壓制，我也是門主！至高無上的門主！

  誰也不能小瞧我！

  姬武然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正要開口說話。這時，他的背後傳來了一個冷漠的聲音：

  「門主，還請等等...」

  姬武然準備好的第一個字卡在了喉嚨里，他僵硬地轉過身，十分惱怒地說道：「王長老，你這樣子成何體統？那些世家都在下面看著的呢！」

  「現在正是祭祖大典的關鍵時刻，耽誤不得，有問題晚上再說。」

  王若的話，打斷了他的節奏，讓他頗為不爽。

  「很抱歉，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通知你。」王若面無表情地說道。

  「說。」姬武然不想再拖延下去了，看到他沒有按照既定流程講話，下面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這讓他覺得自己的威信再一次受到了損害。

  「這一次的祭祖大會，不由門主你來主持。」王若輕飄飄地說道。

  「你說什麼？」姬武然差點就破口大罵。「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不由他主持？開什麼玩笑？

  王若看了姬武然一眼，撇撇嘴：「這是崔長老的決定。」

  一瞬間，姬武然的臉色陰沉到了極致。他看著王若，王若也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