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相安無事

  神很神秘，也很強大。神可以毀滅一切，但也可以拯救蒼生。

  清晨，破曉的第一束陽光灑在了大地上，照出了在天劍山下等待的眾多人影。

  密密麻麻的人群，將天劍門唯一上山的路圍得水泄不通。天劍門顯然不會這麼早開放，但提前排隊可以搶占先機。

  他們早早地就來到了這裡，急著第一時間登山，與天劍門接觸。不說別的，早點上山，顯示自己的認真對待，多多少少能給天劍門一個好印象。

  儘管心中焦急，大家皆是老老實實地等候天劍門的通知，不敢造次，臉上也沒有什麼不耐。

  天劍門雖然自詡心性淡泊，但任何人都知道，他們心中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要是激怒了他們，是要出大事的...

  天劍門再衰敗，那也是天劍郡第一大勢力。千年之久的一代代傳承，讓天劍門有了如今的崇高地位。沒人知道，他們經過這麼久的積累，還在暗中藏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也正是因此，一宗之下、萬人之上的各大世家也對天劍門保持著相當程度的畏懼和戒備。他們加在一起，恐怕也無法與其匹敵。

  還好，天劍門似乎對一手包攬天劍郡全境興趣不大，除去一些做事不過腦子的家族，雙方一直相安無事。

  

  直到現在，世家們得到了一個神秘勢力的暗中幫助，才逐漸有了一些底氣。當然，他們也不會傻到挑戰天劍門的霸權。

  天劍門就像一匹烈馬，神秘勢力是想讓他們做韁繩，而不是快刀...

  山峰之上，劍鳴裊裊不絕；山腳之下，人群攘攘而立。

  實際上，山腳下聚集的人群，並非都擁有邀請函——這樣的幸運兒畢竟是少數。口袋裡沒有邀請函的人，則是抱著三個不同的目的而來：

  有的人只是為了在祭祖大典來臨之際，離天劍門近一點。他們將天劍門視作神明，而這，就是他們的朝聖之旅。

  有的人是想碰碰運氣。可以說，天劍山下此時此刻是天劍郡乃至安羽國強者密度最高的地方。他們來這裡，說不定就遇上了貴人，被其收為弟子——雖然希望很渺茫。

  而最後一部分人...

  「叮——」

  一聲清脆的劍鳴，響徹天際。眾人抬起頭，看到天劍門上空出現了兩把有些虛幻的巨大的劍，交錯在一起。

  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臉上現出了喜悅之色：

  「開了！開了！可以上山了！」

  一些人繼續朝聖，一些人遺憾地離去，而更多的人，踏上了那長長的台階。

  為了表示對南宮池的尊重，祭祖大典之日，天劍門是不允許任何人在天劍山上飛行的。再強的人，也只能用雙腳一步步地丈量這條山路。

  對此，無人表示不滿——之前那麼多時間都等過來了，還在乎這一點嗎？

  楊龍自然也在這一群體之中。

  「嗖！」一道銀白色的劍氣，朝著楊龍襲來。楊龍臉色不變，身子微微一轉，就把這道劍氣巧妙地躲了過去。

  天劍門在這條山路上設置了很多的機關，會攻擊來來往往的人群。當然，天劍門不是在刻意為難自己的客人，他們只是想將裡面的渾水摸魚之輩剔除出去。

  這些機關只會對沒有邀請函的人下手，楊龍就是沒有把邀請函拿出來，才遭到了攻擊。

  機關的威力，會隨著攻擊目標的實力上下波動。這樣一來，不至於有死亡或是不可逆重傷的情況出現，機關只會使這些人受傷，吃個大大的苦頭。

  從這個角度來看，這些機關也可以看作是一種考驗。天劍門規定了，能撐過劍氣的攻擊，走入山門的年輕人，都會被收為弟子，重點培養。

  所以，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心存夢想的少男少女，來強行攀爬天劍山的通天之路，試圖通過考驗，鹹魚翻身。

  「你運氣真不錯。」

  一個少女在楊龍背後感嘆道。她不知道楊龍的真實實力，也看不懂楊龍的身法，只能將剛才發生的事情歸於運氣因素。

  楊龍朝她友好地笑了笑，然後又開始了攀爬。

  「等等！」

  少女見楊龍還要繼續，連忙勸阻道：「我看你年齡也不大，你也是來這裡碰碰運氣的吧？」

  「你雖然有一些修煉的底子，但我建議你還是趁早放棄。唔...我知道你心懷大志，但你天賦還是差了點，這天劍山，你是不可能爬得上去的。」

  「你雖然運氣很不錯，但是，好運氣也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吧？」

  楊龍詫異地回過頭，看到了少女真誠的眼神。他來了興趣，查看了一下，發現她有武士中下游的水平，結合她的年紀來看，也算得上是一位年輕俊傑了。

  她是有資格入天劍門的，來爬山，估計是為了證明自己、吸引注意力吧。

  「你也發現了吧？」少女有些小驕傲。「我可是花了重金請來天劍門的長老給我指導，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但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敢說百分百能爬到山頂呢！」

  「我知道你很不甘，但你再不認清現實，你會受傷的！」

  想了想，覺得自己的話太傷人自尊了，她又安慰楊龍：「你別看來的人多，其實絕大多數都成功不了。你不要失望，以後還有機會...」

  楊龍知道少女是好心勸退他。他忍住心中的笑意，假裝沒有聽見，腳又抬了起來。

  「你怎麼這樣...」

  看到楊龍軟硬不吃的模樣，少女張了張嘴，有點懵。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她跺了跺腳，不快地說道。

  然後，她低聲抱怨道：「算了，不理你了。這麼不聽勸，活該你吃苦頭！」

  「很快，我就能正式成為天劍門的弟子了...」這樣想著，她的心情又好了很多。

  少女的聲音很低，但楊龍還是一字不漏地將她的吐槽收入了耳中。

  想了想，他走了回來。

  「想清楚了麼？」少女喜不自禁。她很欣慰，楊龍急流勇退了，她又親手「拯救」了一個「無知」的人。

  「師傅好像說過，這也是一種功德呢...」少女剛想到這裡，楊龍已經走過來，拿出一物在她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