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隨心所欲

  「你和華國公兩人，大概多久見一次面？」

  雖說是「問細節」，其實楊龍並不打算花時間去問「你們第一次見面在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些問題。

  這一類問題，問來意義不大，而且就算龍涵玉撒謊，他也沒有辦法確認真偽。

  「隨我們的心思來。」龍涵玉毫不猶豫地回答。

  「什麼？」楊龍這下是真的驚了。在左太恩的眼皮子底下，這兩人就敢隨心所欲，不怕被抓個正著？

  「那你們兩人是怎麼相會的？」

  「每次他想我了，或者我想他了，他就會主動來我這裡見我。」龍涵玉依舊說得很快。

  

  她已經放下了自己的矜持。

  「就這麼簡單？」楊龍還是不敢相信。他以為，這兩人如此大膽地幽會，起碼得有個地下通道、密室啥的。

  「你們真就不怕左太恩發現？這次華國公被監視，不就說明了其中存在漏洞嗎？」

  「他？他絕大多數時候都在修煉和享受他的權力。」龍涵玉嗤笑道。「他一年都未必會來這裡一次，怎麼發現？」

  「至於監視...我也想過了，這不過是一次巧合，他派人監視他的兄弟，又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把精力放回原位。」

  楊龍聽出龍涵玉話語中的怨念，追問道：「左太恩注意不到，那皇宮中的其他人呢？」

  「其他人？」龍涵玉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多少人有能力、有實力關注我？」

  「那些老傢伙，他們更是一個個沉迷修煉，不問世事——這皇宮裡的齷齪事還少了嗎？他們管得過來？」

  楊龍無言以對。確實，龍涵玉做的事，對左太恩來說意義重大，但對其他人來說就未必了。

  他想了想，問出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你們平時是怎麼聯絡的？」

  「我們靠寫信。」看到楊龍的驚詫目光，龍涵玉解釋道：「其他記錄、傳遞音像的方式，都會產生武氣的波動，而且容易留下自己的痕跡，被人攔截下來追蹤的可能性更大，不夠安全。」

  「反倒是最原始的手寫信件，不至於讓有心人警覺。」

  「這樣啊...挺好的。」楊龍臉上現出了笑容。他不但是感嘆龍涵玉防範意識強，也在慶幸自己的運氣之好：終於有可能拿到證據了。

  楊龍的異常舉動引起了龍涵玉的警惕。她現在是在賭，如果楊龍不講信用，她的人生就全完了。

  「你想知道的，我全部如實告訴你了，還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信守承諾？當然！」楊龍真誠地點點頭。

  他沒有說謊。雖然龍涵玉很快就會忘記這個夢，但他一定會為她保守這個秘密——告密對他來說沒有好處，而且，他的目的是抓住龍涵玉和左太吉的把柄。

  如果把這種事昭告天下，他還拿什麼要挾兩人？

  「最近老是一陣陣沒來由的心慌，就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龍涵玉躺在浴池中，眼神渙散。她的心跳得很快，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她依稀記得，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夢。而且，這個夢，預告了自己的一次危機，讓她嚇出了一身冷汗，不得不來洗浴、放鬆。

  但這已經是她能回想起的一切了。她剛才睡得太沉，頭還有點疼，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不行，我得趕快和他聯絡上。」這種惴惴不安的時候，龍涵玉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左太吉。她從池中站起，旁邊的侍女趕緊給她披上浴袍。

  龍涵玉心念一動，身上的水珠頓時被武氣蒸乾。她快步向前走去，留下一句清冷的話：

  「你們不要跟來。」

  龍涵玉回到自己的房間，第一時間提筆開始寫信：「數日未見，汝尚安好？」

  「近日我心神不寧，恐有大事即將發生...」

  「你我二人，前途命運未卜，尚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雙宿雙飛，永不分離...」

  她飛速將這封信寫完，把它折成一小卷。然後，她走到一個吊著的橫杆旁，平伸出自己的右手。

  橫杆上站著一隻看起來很普通的小鳥。小鳥吃下龍涵玉手裡的幾個武晶，滿意地鳴叫一聲。龍涵玉將信放入小鳥身上綁著的一個信筒中，看著它飛出了窗外。

  這隻極其平凡的鳥，剛剛飛出，身上的羽毛就開始自動變色，迅速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再加上它體型較小，飛行過程中不發出聲音，一般人在夜晚根本不可能注意得到。

  但很可惜，這次要對付它的，也不是一般人。

  小鳥正悄無聲息地飛行著，突然，它的動作一僵，一股無形的巨力限制住了它的行動。接著，一隻大手抓住了它：「這是...九色火雀？龍涵玉能找到你做信使，怪不得不怕被發現。」

  小鳥在楊龍手中無力地掙扎了幾下，見無法掙脫，它的身子劇烈一抖，竟然向外噴出了絲絲火焰。

  「想自焚？」楊龍輕笑一聲。「看到你這麼不配合，其他人可能會束手無策，但是，這一招對我不管用...」

  說著，他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

  九色火雀是一種稀有的鳥，以脾氣暴躁，桀驁不馴而著稱，一旦被人抓住，自己又無法反抗，它就會立即自焚。

  所以，九色火雀雖然作用極大，但是很少有人能得到它的好感，收為己用。

  龍涵玉正是利用了它的這一點。次級位面的通信業不發達，這已經是最為安全的交流方式了。

  楊龍倒也沒想著哄它，他知道，九色火雀身上也有鳳凰血脈，但這種血脈比起他來說，都要弱了許多。所以，在他的血脈壓制之前，九色火雀只有屈服的份。

  果不其然，感受到楊龍身上的氣息，九色火雀眼中的戾氣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身體變軟，趴在楊龍手上不住地顫抖。

  「早這樣不就好了？」楊龍拿出龍涵玉的信，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呵，看來她並不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沉著冷靜啊...」

  「行吧，沒你什麼事了，你走吧...等等。」楊龍本想這就讓九色火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