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出言不遜

  「你這次沒告訴我，還不是一樣的泄密了？」姬武然反問道。

  「這不一樣...」王若也找不到什麼好的說辭，擺了擺手：「我還有點急事，下次再說吧。」

  姬武然目送王若的背影消失，袖子裡的拳頭捏得緊緊的。他今天就是想看看崔日虹的態度，但王若的輕視讓他心涼了一大截。

  現在，他覺得很不安。他的眼中冒出了凶光，頗有幾分困獸猶鬥的意味。

  「混帳！」

  左凌安對著虛空就是一巴掌，跪在地上的左太濟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深深的五指掌印。

  「噗！」

  幾顆牙齒，夾帶著鮮血，掉落在地面上。左太濟不敢出聲，爬起來再度跪下。他一直渴望著能見到左凌安真人，誰知道是在這種情況下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你，把我的臉都丟光了！」

  左凌安已經猜到了「祖魂」的身份，他本就對南宮池抱有深深的愧意，這次還差點讓其絕後，他怎麼能不怒？

  最糟心的是，他還不能出手援助法家，哪怕是暗中也不行，否則就會引來一大批曾經的敵人。

  「那...我們該多派幾個人去嗎？」左太濟試探著問道，他並不知道左凌安心中的真實想法。

  當他重複了一遍「得好好管教一下了」後，左凌安馬上就發怒了。他還以為，這是因為他打了敗仗，而且敵人出言不遜，冒犯了左凌安的威嚴。

  他已經盡力隱瞞這個消息了。他就是不想搞得全天下皆知，給左凌安丟臉。可惜，同樣有很多人希望看到他出醜，把消息悄悄地泄露了出來。

  左太濟認為，只要保密工作做好，左凌安是不會這麼生氣的。殊不知，無論消息走漏不走漏，只要這七個字一出口，他就已經觸到了左凌安的痛處。

  「你在說什麼？」

  左凌安正在思考補償法家的方式，一時間沒能理解左太濟的意思。

  「我在想，怎麼把法家和他們的祖魂一齊除掉...」

  左太濟話還沒說完，左凌安「唰」地一下站了起來。

  「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

  「你還嫌我不夠丟臉是嗎？」

  「我...」

  左太濟大汗淋漓，他知道惹怒了這位老祖宗的後果。他只是想不通：自己說錯了什麼？

  他想認錯，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左凌安心念一動，室內憑空掀起一陣狂風，隨後碎成無數細小的風刃，在左太濟的身體表面來回切割。

  一線接一線的血，從左太濟的體表流下來，很快就把他染成了一個血人。當傷口變得越來越深，割裂了某些血管的時候，鮮血一顆顆地從中跳出來，如一串珍珠灑落在地。

  一刀又一刀，左太濟體表的「格子」，也就越來越細密，有時候，風刃的角度歪了一點，就能從上面削下一小塊猩紅色的肉沫。

  於是，左太濟的皮膚，就像那乾裂了的河床，口子越張越大，某些地方已經能看到雪白的骨頭。

  左太濟的造血、恢復功能已經極其強大，但這樣非人的折磨，還是讓他頭腦一陣眩暈。但是，他不敢暈過去。他只能反覆地思考其他事，以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比如，祖魂的身份到底是誰？為什麼老祖宗會對他這麼在意？

  左太濟迷迷糊糊地跪著，也不知道堅持了多久後，風刃突然消失了。

  「起來吧。」

  這是結束的信號。老實說，他並不願意站起來。雖然目前失血的程度不會影響到他的行動，但是被割斷的筋腱並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

  左太濟強撐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馬上就聽到了一個壞消息：

  「看來你最近手上的事情太多了，判斷能力出了問題。我已經暫停了你的所有職務，你先給我冷靜一下，好好反省一段時間。」

  左太濟低頭稱是，心裡一涼差點摔倒，他知道自己要失勢了。左凌安對他不滿，他的哥哥，安羽國現任皇帝也救不了他。

  「還有一件事。百夜國的使者找過來了，向我們表示抗議。你自己想想怎麼處理。」

  左太濟眼皮一跳，馬上就想到了一個合適的處理方式，他眼裡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要不是因為他們，自己怎會落到這個地步！

  ...

  「你自己掌嘴吧。」鏡子裡的年輕人冷冷地說道。

  崔日虹臉瞬間漲得通紅，但他沒有反抗，很聽話地舉起了手，對著自己的臉狠狠地扇下去。

  一下，兩下...

  崔日虹一言不發，機械地扇著自己耳光。他原本臉上的血色已經消退，但是右邊的臉已經高高腫起，五指掌印清晰可見。

  「好了先停下，說正事。」年輕人對崔日虹的服從很滿意。「這次你為什麼被別人截胡了？」

  「我找到了王家，但他們暗中投靠了安羽國。這是我沒料到的事，我有責任。」崔日虹回答道。

  「我當然知道你有責任！你是豬嗎？這麼重要的事都混進了內奸。我的大事全毀在你手裡了。」年輕人破口大罵。要不是祖魂夠強，他掛念了好久的寶貝就要落入別人口袋裡了。

  「您教訓得是。」崔日虹被年輕人痛罵一頓，不怒反笑，表現得更加聽話。「只是，下一步我該怎麼做？」

  「那個祖魂這麼強，我怕是，對付不了啊...」

  年輕人的指責就是無稽之談。這次的事情，就算王家不背叛，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反倒是華國公，會避免很大的損失。

  年輕人神色一僵，他自然明白，有其他人開始注意，這個事情不能再拖下去。可實際上，他也沒有信心對付祖魂——哪怕把手上的全部家當頂上去。

  但他是不可能承認這一點的，只能把怒氣和焦慮發泄到崔日虹身上，以掩飾自己的無能：

  「你這個沒腦子的東西，不會多想想辦法嗎？」

  「一天只知道朝我求援，我要你來有什麼用？」

  「你這種廢物辦事，真讓我失望...」年輕人罵罵咧咧地結束了這次的溝通。

  「很好...」

  「你不把我當人，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