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黯然神傷

  楊龍吃驚地看著南宮池，一個瘋狂的念頭出現在腦海：左凌安嘴裡的「小楠」，不會說的就是南宮池吧？

  「千轉化龍香？」楊龍弱弱地問了一句。

  「你怎麼也知道這東西？」南宮池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祖師，冒昧問一下。」楊龍輕咳一聲。「您的那個兄弟，是否就是現今的『風凌大帝』左凌安？」

  「那天，我——」

  

  南宮池的聲音戛然而止，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滯了。他抿著嘴巴，閉上了雙眼。

  沉默良久後，他輕聲問道:「你見過左凌安？」

  「是，就在不久之前。」

  「他和你說過我們的故事？」

  「說了，但沒有說完。」楊龍小心翼翼地回答。「左凌安前輩不肯告訴我，他和您，還有藍羽前輩，在一起闖蕩後，又發生了什麼。」

  長時間的沉默。

  「祖師？」楊龍不安地問道。

  「算了，這些事，告訴你也沒什麼，反正...我都已經死了。」南宮池睜開了眼睛。

  「和你說出來，也許是一種解脫...」

  「您...」

  「你肯定能猜到，我們三人在一起闖蕩了很久後，我和左凌安，都對藍羽產生了好感。」南宮池不再理會楊龍。

  「不，這樣的情絮，其實早就存在，甚至可以說，在那個酒樓，我們就已經對她一見鍾情。只不過，為了維持我們之間的友誼，沒有人說出來。」

  「但這樣脆弱的平衡，不可能長久。最後，我和左凌安都展開了對藍羽的熱切追求。」

  「可是，藍羽只有一個，這就註定有一個人要黯然神傷。最終的結果是，我勝出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藍羽會選擇了我。也許是因為我當初救了她，先入為主，在她心裡占了一席之地吧。」

  「我靠著占的這點便宜勝利了，而左凌安...」

  「他很憤怒？」楊龍忍不住插嘴。

  「也不盡然。」南宮池搖頭否認了楊龍的猜測。「他坦然接受了這個事實，起碼，我沒有看到任何憤怒的情緒。」

  「但他很傷心，這我是知道的。他祝福了我們兩人後，就離開了，從此以後和我沒了什麼來往。」

  「哎...」楊龍嘆息一聲。三角戀的結果是，總有一個人要傷心，這簡直就是無解的難題。

  「我也沒去找他，他心中應該是有一個小疙瘩。他很痛苦，他不想看到我和藍羽成雙成對的樣子。」

  「我們三人就這樣分開了，我得到了藍羽，但是失去了我最好的兄弟。」

  楊龍這次沒有說話，等待著南宮池的下文。他有預感，這依然不是結束。

  這是因為，據他所知，南宮池的婚姻，只是一次政治聯姻，他並不愛自己的妻子。

  唔...左凌安傳說也是如此。左凌安為情所傷可以理解，南宮池又是為了什麼？

  「你身上就有藍羽的味道。」南宮池突然說道。

  「是的。」楊龍回答。「藍羽，現在就是法柔的師傅。」

  「是這樣...是這樣...她又回來了！」南宮池激動地喃喃自語。「我讓她那麼痛苦...我虧欠她太多了。」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祖師，最後發生了什麼？」楊龍聽得一頭霧水。「天劍門從未有過藍羽前輩的記載，她又是為什麼離開了您？」

  「當初，她說她要和我長相廝守，白頭到老，永不分離。但我這個廢物...」南宮池苦澀地自嘲道。

  「我...放棄了...」

  「這次的事情，你們為什麼不通知我？」姬武然情緒激動，抓著王若的衣領，聲嘶力竭地大喊。

  「你們有沒有把我這個門主放在眼裡？」

  幾天前，華國公左太濟帶著王家對法家的圍剿以慘敗而告終，就連位高權重的華國公，也斷掉了一隻手。這樣的驚人消息，自然是在整個安羽國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個小小的法家，原來這麼強？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世家，能做到這一點吧？

  姬武然也很震驚，但他最震驚的，不是法家有多強，而是這個消息居然是傳遍了安羽國，他才最後一個知道的。

  雖然和那邊的聯絡，是靠的崔日虹一個人。但他和崔日虹早已約定好了，法家的事情必須由他們共同參與、完成，不能「搶功」。

  然而，王若派王家和安羽國皇室合作剿滅法家，他居然一點也不知情。

  「門主，你鎮定一點。」王若皺了皺眉頭，把姬武然的手拿開。「這次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王家和皇室合作，不是我的命令，而是他們擅自決定的。」

  「你讓我怎麼鎮定？」姬武然反而更加失態。「不管是不是你的命令，法家的位置和其他信息，總是你交給他們的吧？

  你早就做好了對法家動手的準備，只不過被皇室那邊搶了先，我說得沒錯吧？」

  「我...那個...」

  王若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姬武然的質問，他確實無力反駁。

  「一開始，你們就該把這個計劃告訴我！你們這些不要臉的混蛋！」姬武然指著王若的鼻子大罵。

  「說好的同進同退呢？你們一聲不吭地就越過了我，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廢掉我這個門主？」

  「一群沒良心的狗東西，我呸！」

  「門主，還請注意你的言辭！」王若向來受人尊敬，哪裡忍得了這些侮辱？

  本來被王家背刺，又挨了崔日虹一頓罵，王若心裡已經煩躁到了極點，現在經姬武然一刺激，他也爆發了：

  「你口口聲聲要我提醒你，你自己說，我有什麼提醒你的必要？」

  「伊星宇死了，還有誰幫你做事？我就算告訴了你，你能參與進來嗎？」

  其實，在他心裡，姬武然一個光杆司令，已經沒有和崔日虹平等對話的資格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最開始下意識地就沒通知姬武然。

  姬武然也聽出了王若的言外之意，臉色陰晴不定。

  「至少...你該和我說一聲...」

  「萬一泄密了呢？」王若忙著思考其他事，想也沒想，一句話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