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求醫

2024-05-14 02:49:59 作者: 小樓花開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身形佝僂的老僕端著一碗藥進來。

  白衣公子聞聲抬眸:「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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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老僕猶豫著看向那白衣公子,道:「王爺,還是別讓阿宿喝這藥了吧?上次阿宿喝完藥,痛得死去活來,足足疼了三天,人都快不……」

  「姚伯。」那青衣侍衛打斷老僕的話,「是我自願試藥,與王爺無關。」

  白衣公子輕抿唇角,「上次那藥我尚是減半放的,這次是正常劑量,藥效會比上次烈兩倍。你若是不願喝,那便不喝。」

  「能為王爺試藥,是阿宿的榮幸。」

  青衣侍衛端過藥,毫不猶豫地將碗裡的藥喝了個底朝天。

  「去躺下吧,半刻功夫,藥效就會發作。」

  白衣公子指了指旁邊的床榻,「若是痛得實在受不了,便叫我。」

  青衣侍衛果然便去那榻上,安靜地躺下了。

  老僕甚是不忍,嘆了口氣,卻到底什麼都沒說,退了出去。

  半刻鐘後,青衣侍衛鬢角已然有涔涔冷汗冒出,牙關也下意識地咬緊,漸漸地,竟是將唇也咬破了,嘴裡帶著血,含糊道:「王爺。」

  白衣公子的目光從書上移開,卻只是凝神觀察他的反應,直到青衣侍衛的眼神都有些渙散,這才道:「是怎麼個痛法?」

  青衣侍衛勉強應道:「腹內有如……刀絞……火燒……」

  白衣公子站起身來,拉開身後藥櫃的小抽屜,取出好幾個小瓷瓶。

  他先從其中一瓶倒出一個藥丸,遞給青衣侍衛吃了,「如何?」

  青衣侍衛氣息有些不繼:「還是……疼。」

  白衣公子又倒了第二個藥丸給他:「試試這個。」

  青衣侍衛又吃了,疼痛卻不止。

  如此又試了幾片藥,沒多會兒,青衣侍衛似乎痛得更厲害,身體漸漸蜷曲成鉤狀,竟是控制不住地溢出一聲痛苦的低吟。

  白衣公子皺眉,凝神沉思好久,突然意識到什麼,從幾個瓶中取了數粒藥丸,端過一杯水,「這些一起吃。」

  那青衣侍衛痛得意識迷離,神智都有些不清,牙關咬得死緊。

  白衣公子扶他靠在懷裡,捏住他的下巴:「阿宿,張嘴。」

  只這語聲溫和的一聲喚,那青衣侍衛竟回過些許神來,勉力張嘴,就著白衣公子的手,將那些藥吃了下去。

  疼痛似乎有所緩解,青衣侍衛的眼神逐漸恢復些許清明:「王爺,屬下好多了。」

  白衣公子點頭,似是如釋重負,又有幾分欣然:「忙活了三個多月,總算有收穫。這鉤吻之毒,從此再不是無可解了。」

  青衣侍衛垂首道:「恭喜王爺,又破解了一種奇毒。」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要多虧了你肯幫我試藥。」

  他回到桌邊,拿起那本醫書,繼續翻看,不時提筆抄寫著什麼。

  青衣侍衛在榻上靠坐了會兒,疼痛緩解不少。

  他臉色雖仍蒼白,卻下了榻,將那油燈撥亮了些,默默無聲地守在白衣公子身邊。

  「王爺。」

  房門再次被推開,那老僕出現在門口,神色有些異樣。

  青衣侍衛上前:「怎麼了姚伯?」

  「白日裡自稱是將軍府的人,說要來拜會王爺的那位姑娘,這會兒又來了。」

  那老僕說,「她說她此刻是以患者家屬的身份來拜見王爺,她娘親身染怪病,藥石無靈,希望王爺能救她娘親一命。」

  白衣公子手裡的筆突然頓住,青衣侍衛的臉色已然變了。

  這些年王爺醉心醫術,除了他們三個人外,根本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那位姑娘,是如何得知王爺會醫術的?

  青衣侍衛眼底微冷,閃過一抹殺意:「王爺……」

  白衣公子抬手制止了他要說的話,「讓她進來。」

  他被圈在府中無所事事,只好鑽研醫術聊以度日,雖自詡醫術尚算精通,但除了老管家和阿宿,從未真正為病人看病問診過。

  身染怪病,藥石無靈,倒是,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

  許落跟著那老僕穿過昏黑的庭院,七彎八繞,總算進了屋內。

  目光掠過屋中一白衫一青衫的年輕人,許落衝著白衣公子行禮:「許落參見王爺,見過段護衛。」

  那白衣公子,正是臨江王劉世,字君安,而青衣青年姓段,名宿,是府里唯一的侍衛。

  許落稱劉世為王爺,倒也無可厚非,稱段宿為段護衛,卻讓劉世和段宿同時一怔。

  劉世看向許落的目光里多了幾分訝然,「你竟也認得阿宿。」

  許落不慌不忙道:「王爺被禁足府中八年不得出,府中僕役俱都私下逃去,唯有段護衛不離不棄陪伴王爺八年,京都酒樓茶肆,多有說書人講這一段忠義佳話。」

  劉世笑了,眼神里有幾分悵然:「要不是姑娘提醒,我都忘了自己,在這府里呆了八年了。可惜,竟是不能親耳去酒樓茶肆,聽聽說書人如何說阿宿。」

  許落想起這位王爺的遭遇,不免勸慰道:「王爺以後會有機會的。」

  劉世微微笑了,竟像是聽到一句不太可能的玩笑話般,並不當真,反而只是客套地回:「那就多承姑娘吉言。」

  他示意許落坐下,那老僕又去倒了茶水,粗陶茶杯,甚是簡陋,許落並不介意,端起喝了幾口。

  劉世注視著她,「姑娘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許落將許夫人病重的事說了,「我是出於一段特殊機緣,才知道王爺醫術甚是高明——王爺放心,我絕不會向外人透露一星半點,只希望王爺能幫忙救治我娘,不勝感激。」

  劉世詢問了幾句許夫人的症狀,問完,沉思片刻,心下瞭然。

  「姑娘既已知我被禁足八年,想必也知道,這些年來,我是個連門也出不去的閒人,廢人。」

  劉世淡淡道:「怕是要讓姑娘失望了,我救不了你娘親。」

  許落連忙道:「王爺出不了門,我可以帶我娘來見王爺。」

  劉世不為所動:「這倒不必,我誠然是愛好醫術,但也只是浮於表面,只限於書中知識,從無看病經驗。許姑娘,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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