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就這麼嫌棄他
2024-05-14 02:49:55
作者: 小樓花開
韓知禮收到來信時,略有些意外。
顧英奇大軍才走沒幾天,怎的突然會寫信來。
本以為信中是軍務要事,豈料展開來,竟是……定親?
「聽落兒說,阿野甚是中意你二閨女卿卿。咱們兩家本來就有婚約,若是能再親上加親,甚是不錯。不知韓兄意下如何?」
「若韓兄不反對,咱們便先口頭將此婚事定下,待我去京都面完聖上,定命阿野備上重禮,親自去你府上提親。」
「再:韓兄可知親上加親之舉乃何人提醒我?正是落兒。」
「說起來,正是因了落兒,顧某胸中多年塊壘一朝頓消,其心思見地,實在令顧某佩服。許元明何其有幸,得此女如是!」
韓知禮很是懵了一瞬。
先前看顧驍野與許落之間的互動,分明顧驍野中意的人,該是許落才對。
怎可能是他二閨女?
再者,先前顧驍野被罰,許落極力求情,對顧驍野分明關心備至。
韓知禮本以為許落對顧驍野也有意,還尋思著以後找個機會跟顧英奇委婉提下,這怎的她竟主動跟顧英奇建議,要兩家親上加親了?
原來落兒,竟是對顧驍野並無那種心麼?
韓知禮拿著信,翻來覆去只是拿不定主意。
偏送信的人還等著他回復,連下人帶他去休息也不肯,「主公命屬下快去快回,屬下拿到韓太守的回信,便要立刻往回趕,不然就趕不上大軍了。」
老實說,若是許落真的對顧驍野無意,能得顧驍野這樣的人做女婿,韓知禮自然很是樂意。
但,當日顧驍野不惜自己受傷,也要以身相護許落,許落雖然不知,但韓知禮可是看在眼裡的。
這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但凡牽錯了線,那可是會害人終身的。
韓知禮琢磨半晌,不敢輕易拿主意,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親自去問問顧驍野的意見。
顧驍野這幾日在養傷,一直閉門不出。
韓知禮進去的時候,他正坐在榻邊看一本兵書,然而卻似乎走了神,好一會兒也不見翻頁。
「阿野。」
韓知禮不知該怎麼說那封信的事。
他是武將,向來爽直慣了,只覺這種兒女之間的事情頗有些難於啟齒。
咳了幾聲,韓知禮決定還是不兜圈子,開門見山:「那個,你爹寫了一封信來。」
顧驍野神色淡淡,「是嗎。」
「跟你有關。」韓知禮從懷裡摸出那封信,「你,要不要看看?」
顧驍野頭都沒抬,不冷不熱道:「什麼事韓伯伯就直說吧。」
「這說也說不清楚,你自己看看,看看就明白了。」
韓知禮殷殷地將信遞到他面前。
顧驍野抬眸看了一眼韓知禮,到底還是放下書,將那信接了過去。
信剛離手,韓知禮立刻如釋重負地退了出去:「你同意不同意你爹信里說的,都派個下人跟我說一聲,你爹還等著回信。」
等韓知禮走了,顧驍野這才掃了眼手中的信。
顧英奇寫來的信,竟也會提到他,倒真是罕見。
他不緊不慢地打開信,才只剛看了開頭一句話,臉色就已經冷了下去。
等到看完整封信,顧驍野臉上已如罩冰霜。
他一點點將那封信攥緊,仿佛要將什麼可恨的東西生生揉碎一般,指骨竟因過分用力變得青白。
行。許落,你真行。
先前拒婚不要他也就罷了,這才剛離開南江,馬上就迫不及待地將他推給別人。
她到底是哪隻眼睛看到他中意韓卿卿了。
她就這麼嫌棄他,這樣不想跟他有半點牽連,非要他早早跟別人定親才甘心?
「三公子,藥來了——」
韓卿卿端著一碗藥,欣然進來。
這幾天她自告奮勇承擔了為顧驍野煎藥的任務,每天都是她來送藥。
往日顧驍野總是淡淡的,禮貌道聲謝,便再不肯理她。
然而今日,她一聲三公子剛出口,顧驍野猛地回過身來。
少年漆黑眼底迸發出的冰冷怒意,令她悚然心驚,手裡的藥碗都差點摔了:「三公子,你——」
「出去。」
顧驍野眼神極冷地看著她,近乎咬牙切齒地說:「以後,別再踏進這裡一步。」
隨著他這話落了音,空氣里仿佛都瀰漫著凜冽的寒意與懾人的威壓。
韓卿卿呆了呆,心裡莫名生出一種她要敢說半個不字,可能立馬會死在這裡的恐懼。
她不敢問原因,嚇得連忙放下藥,拔腳就跑了。
直從顧驍野的居處跑出老遠,韓卿卿才停下腳步,撫著胸口喘了口氣。
媽呀,三公子真是太可怕了。
雖說他為南江解圍,立下赫赫戰功,可,性情實在古怪之極。
怪不得姐姐說他不會是她的良人。
她以後還是聽姐姐的話,離著三公子遠一點好了。
*
大軍連日北行,不多日便抵達鄖州城。
短暫停留幾天後,許落帶著許夫人,與顧英奇一行同往京都。
朝中派使臣出城相迎,對顧英奇意態甚恭,又在京都安置了一座不小的府邸,供顧英奇暫住。
許落只告知顧英奇,此次入京面聖,很可能會獲得留任京都的機會。
但具體擔任何種職務,她並沒有透露,畢竟如果說得過細,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所謂神算者,自古總是借著一句「天機不可泄露」,說些大而化之的話,玄之又玄,才更顯得神秘,令人敬畏。
是以當顧英奇入朝面聖回來後,臉上的神情簡直不是欣喜,而是震撼與困惑。
他一回府邸,就匆匆來找許落。
「落兒可知,皇上封我何等官職?」
饒是已然屏退下人,顧英奇的聲音仍放得極低。
許落故意道:「我只推算出伯伯此番入京定能獲重賞,但卻算不出,具體官職。」
顧英奇緩緩道:「皇上封我做鎮國大將軍,統領全國兵馬。」
「這是好事啊。」
許落說,「為何伯伯反而不是很開心?」
「落兒你有所不知,我這官職,其實並非皇上所封,乃是,閹黨首領、中常侍鄭義的主意。」
顧英奇臉色有些沉重,「我先前只聽說朝中混亂,但不知已混亂至此,朝中大事小事,都決於閹黨一派,天子之威,竟是已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