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離開

  面對這樣的女子，攝政王楚素的確覺得一見傾心，記憶里，他們見面的次數不多，可是每一次她都能給自己不一樣的驚喜，這一次自己失憶之後，在看到院子裡坐著說笑的小姑娘之後，這才放心地昏厥過去，從牆頭落下，這種油然而生的信任在他清醒之後，自己都覺得可笑……

  然而，剛剛看到她為了自己的藥這般憂心，甚至連自己的傷都不顧……

  想到這裡，從自己恢復記憶的情況中回過神的楚素連忙抱著嬌小的小丫頭，匆匆走到水缸旁，直接將人放了進去……

  通體冰冷……

  幸虧這還是夏天，否則，她一定會得風寒的！

  顧長歌打了一個哆嗦，瞪著居高臨下的少年，「你幹嘛？」手腕剛剛抬起來，卻被人整個按進去，方才火辣辣的手腕因為他的事情打岔，一時沒有覺得疼，現在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疼……」顧長歌不禁紅了眼眶，到底是小孩子的皮膚嬌嫩，一點兒傷痕反應就極大，也許潛意識裡是因為眼前這人，是前世護她一世的楚素，所以她才格外嬌弱了一些。

  

  楚素嘆氣，清冷的面容多了一分暖意，還有隱藏的疼惜，他蹲下身子，將顧長歌的手腕衣服拉起來，小心翼翼地露出她紅了一大片的肌膚，眼眸微微沉下，楚素將她的手腕浸潤在水裡，不時地澆一些水上去，用冷水的流動性來緩解灼熱感。

  好一會兒，顧長歌雖然手不疼了，可是身體卻有些疼，楚素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好似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蠢事，他有些侷促，在注意到顧長歌打量的目光時，又是一副清冷臉，面無表情地把人從水裡抱起來，八歲的小丫頭，雖然水淋淋的，衣服都貼在身上，可是沒有什麼吸引力，也不會勾起旁人什麼邪念。

  楚素在這裡住了些日子，也知道顧長歌的房間在哪裡，便把人弄乾爽了放在床上，給了顧長歌換衣服的時間，楚素出來，見著琳琅才問，「燙傷藥還有嗎？」

  頭一次見這清冷如玉的俊俏公子主動同她說話，琳琅好一陣驚喜，直到楚素不悅地咳嗽了一聲，她才好奇道：「公子可是燙傷了哪裡？」

  說著，她還打量一番，楚素麵色微沉，「燙傷藥！」

  這一次，聲音沉了一些，氣勢立顯，琳琅一愣，也意識到可能是顧長歌出了問題，匆匆找了燙傷藥要去臥室，卻被楚素攔在門外，「你在這兒守著。」

  琳琅：「……」到底這是誰的地方？

  比起前幾日沉默寡言的俊美公子，今日這個楚公子好似格外冷峻，有些嚇人呢！

  顧長歌聽到外頭的說話聲，原本想要叫琳琅送些燙傷藥來，卻見楚素拿著燙傷藥推門而入，然後把琳琅關在了外面，顧長歌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小小的一隻，只露出了一張小臉，楚素見了，不由得乾咳一聲。

  顧長歌似笑非笑，「我只是傷了手腕，你幹嘛把我整個人都泡到水缸里……」

  這話里並無埋怨，楚素倒是鬆了一口氣，轉而尷尬道：「咳……就是一時著急就……失手了！」

  他當時顧著小丫頭的反應，一時有沉浸自己恢復記憶的思緒中，忘記了她手上還有傷，再加上小丫頭自己都忘記了這回事兒，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兩人都奇蹟地忽略了這個事情。

  等到他想起來的時候，頓時懊惱又心疼，這樣的情緒來得毫無預兆，就好像他已經擁有這樣的情緒無數次了而已。

  可是他明明才剛剛對小丫頭動心不到一刻鐘，之前兩次注意，充其量只是欣賞而已。

  一時情急，加思緒紛亂，他順手就把整個人扔在了水缸里……

  顧長歌：「……」不愧是攝政王啊，連理由都是如此清新脫俗！

  楚素見顧長歌冷著小臉不說話，連忙尷尬地挪了挪位置，將顧長歌的手腕扒拉出來，全程還是冷漠高貴臉，「不上藥，會留疤的……」

  顧長歌：「……哦！」看著他認真上藥的臉，顧長歌原本想要拒絕的話頓時就落入了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了。

  楚素當夜趁著夜色就告辭了，這樣免得被人發現，當時顧長歌神情平淡，「我讓琳琅去暗中送了信，你說的人應該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楚素看了她一眼，「嗯，謝謝！」

  顧長歌卻是垂了眸，這句話，她曾經對他說過很多次，他每次都說，「對我，你不需要說這兩個字。」

  曾經，她不知道這一句話有多珍貴，直到後來遭遇的背叛，她才直到，每當楚素對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裡承受著多大的痛處！

  「不用對我說謝謝！」顧長歌抬眸，掩去了眸中的一切多餘情緒，嘆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本想說，這是我欠你的！

  不過是怕他生疑，所以乾脆別過了頭，改了說法。

  外頭響起了奇異的蟲鳴聲，在寂靜的深夜裡倒是十分突兀，楚素眸中動了動，忽然伸手摸了摸顧長歌的腦袋，「我走了！」

  話音剛落，身邊一陣刮過，顧長歌抬頭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楚素的身影，她伸手，自己摸了摸頭髮，忽然就紅了眼睛！

  ……

  重生之後的顧長歌不斷的在暗中儲蓄自己的實力，沒事兒就去大街上轉悠，收集有用的信息，收攬可用的人。

  這一日，卻在機緣巧合之下偶遇鬼蜮門主木川旗，這廝是個老頑童，說老，其實他看起來還很年輕，實際上也只有三十多歲的年紀，只是這性格委實不敢讓人苟同，說話頗有些顛三倒四，可若是細細聽來，卻都是哲理。

  這木川旗前世顧長歌也是有過幾面之緣的，是個才藝極多的人，所謂技多不壓身，他坐擁勢力極大的鬼蜮門，精通奇門遁甲之術，醫毒雙絕，武功也是奇高，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前世，木川旗便極喜歡顧長歌這殺伐果斷、巾幗不讓鬚眉的性子，只可惜楚賢不喜歡這種江湖門派，顧長歌便隨了他，不多與這木川旗多接觸，這一世，她輕易獲取了木川旗的注意，並且用一壇好酒賄賂這個『酒鬼』，成功拜師習武。

  「你這丫頭，年紀小小的，就有如此天賦，實在是我撿到寶了！」

  木川旗打著酒嗝兒坐在樹上，手裡還抱著一個酒罈子，寒梅香氣四溢，頗得他心。

  他只將這一套劍法演練了一遍，這丫頭便能練出大概的招式，雖然不得其中精髓，但是於她現在的年紀和悟性，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了。

  「你是如何得知我愛酒的？」木川旗抱著酒罈子灌了一口，幽幽地看著她，「這麼好的酒，怕是釀了好多年了，你這……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