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醉紅顏

  顧長歌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師父，這是我娘在我出生那一年埋在寒梅樹下的酒，獨家秘方，只此一壇，別無分號。」

  木川旗險些一個踉蹌跌了下來，「這莫不是你娘留著等你出嫁的時候用的吧？」

  他深深罪過，可是手裡卻是抱著酒罈子捨不得撒手，顧長歌笑了笑，水靈靈的眼睛好似會說話，托著腮，一手拎著劍，坐在了樹底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師父，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那就多教我一些本事，可好？」

  木川旗：「……鬼靈精！」臭丫頭，先斬後奏，趁火打劫，不過，這性格，他喜歡。

  於是，木川旗一高興，就又教了顧長歌易容術和醫術等，這段時間，顧長歌可謂是忙得腳不沾地。

  沒過多久，待不住的木川旗就留下了一本醫書和一本劍譜，自己跑了。

  恰逢嫡姐顧長笙休息好了，就暗中使壞，想要下料設計讓她瘋狂，在中秋家宴上想要她出醜。

  琳琅瞧著自家小姐手中的瓶子，見她盯了許久，不由得好奇，「小姐，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琳琅，知道嗎？這瓶藥聞著極香，是桃花香，它還有一個極美的名字，叫醉紅顏。」顧長歌含著冷笑，琳琅不明所以，「小姐，這不是您讓我從大小姐那裡悄悄拿來的藥嗎？」

  昨夜，她意外聽到大小姐吩咐丫頭準備了這個，還說特意是為二小姐準備的，琳琅留了一個心眼，就回來告訴了顧長歌，顧長歌讓她趁著夜色把藥順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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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紅顏是什麼？」

  顧長歌冷笑一聲，將這藥瓶放在了桌上，著實厭惡這桃花香，「醉紅顏聽著好聽，卻是烈性毒藥，不要人命，卻是可以讓人瘋魔，置女子毀容，且無法恢復。」

  琳琅捂住唇，「大小姐是想……不行，我們得告訴侯爺！」

  顧長歌搖搖頭，卻是自己去藥房裡搗鼓了一會兒，然後拿了一個玉質的瓶子，將那醉紅顏倒了進去，然後把自己剛剛特製的藥重新倒入了顧長笙的瓶子裡，交給琳琅，「告訴侯爺是沒有用的，這個家裡，他從來就不會幫著我們。所以還是我們自己來吧。」

  琳琅握著藥瓶，「那現在……」

  「既然她不仁在先，咱們便將計就計，反將一軍，你去把這瓶子放回去，別被人發現了。」琳琅點點頭，好似想到了什麼，眸中也是一抹興奮之色。

  中秋晚宴，一家人都在飯桌上高高興興地吃飯，丫鬟拿著幾個相同的瓶子過來，每個人面前放了一瓶，大夫人笑著道：「老爺，這可是鄰國進貢的桃花酒，味道醇美，是下菜的好酒，良辰美景，我們就陪著老爺和母親共飲一杯吧。」

  說著，她親自給侯爺和老夫人倒了一杯酒，還讓丫頭給秦思棉和顧長歌倒滿了。

  顧長笙看著那丫鬟沖她使了一個眼色，這才放了心，主動拿起酒杯，笑著道，「自打妹妹進府，咱們姐妹還未曾好好說話呢，也怪姐姐身子差，三天兩頭地生病，都沒有時間好好陪一陪妹妹，這一杯，便敬妹妹了。」

  秦思棉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卻見顧長歌好無所覺地端起酒杯，當著大家的面，她一個小孩子卻是十分知禮，「嫡庶有別，長幼有序，應該是長歌敬姐姐才是。」

  顧長笙眸光閃了閃，不置可否，仰頭率先喝了下去，眼睜睜看著顧長歌也喝了酒，這才勾著唇，笑了。

  安然吃完了一頓飯，顧長笙的面色從得意期待漸漸變成了焦躁不安，目光簡直快要黏在了顧長歌身上。

  老夫人也發覺了不對勁，「笙兒，你總瞧著你妹妹做什麼？可是有什麼事情？」

  顧長笙連忙搖頭，紅著臉低頭，有些心虛道：「祖母，無事，孫女只是未曾好好瞧過妹妹，今日仔細一看，竟是長得極為喜慶可愛呢。」

  老夫人愣了愣，只是笑了笑，「長歌是個懂事的好丫頭，你們姐妹也要好好相處。」

  「是，祖母。」顧長笙和顧長歌一起答道，各有乖巧懂事，看得老夫人十分滿意。

  等到宴席散了之後，高牡荷送了顧長笙回到了院子裡，一進門，顧長笙便轉身扇了那丫頭一巴掌，「你怎麼辦事的，不是說那醉紅顏一炷香的功夫就會發作的嗎？」

  那丫鬟挨了巴掌，卻是不敢說話，連忙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奴婢也不知道，興許……等會兒就發作了……」

  還未曾等她解釋完，高牡荷忽然一聲尖叫，「笙兒，你怎麼了？」

  顧長笙忽然滿面通紅，疼得自己拿手去撓，不一會兒就把小臉撓花了，且面上還是起紅疙瘩，漸漸地，又變得坑坑窪窪，好似老嫗一般，讓人作嘔，還是一塊兒一塊的紅斑點橫亘其中，看得大夫人險些昏厥過去。

  小丫鬟也嚇得癱倒在地，「怎麼會這樣？毀容的怎麼會是大小姐？」

  這效果和醉紅顏一模一樣，可是發作時間卻不一樣，可怕程度卻要更甚幾分，顧長笙直接毀容了。

  高牡荷連忙同丫鬟一起將顧長笙送到房間裡，讓人去請大夫，鬧得雞犬不寧的，最後結果還是沒能扭轉，顧長笙毀容了。

  但是高牡荷和顧長笙算計在前，此時不敢聲張，只能說被小人暗算，更多的卻不敢再說，侯爺氣得大怒，下令查找兇手。

  而那日夜裡，高牡荷卻悄悄帶著毀了容之後的顧長笙潛入了顧長歌的院子，見顧長歌還點著燈在房間裡坐著看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來了！」顧長歌好似在歡迎客人一般，對琳琅道，「琳琅，去上茶，伺候夫人和大小姐。」

  琳琅笑著應了，好似沒有看到大夫人的憔悴憤恨，還有顧長笙哭紅了的眼眶，已經摟在外面都面目全非的臉……

  「是不是你？」顧長笙氣急了，就想要動手，被高牡荷拉著手站住，這才想到了什麼，臉色變了好幾變，又消停下來，哭哭啼啼道，「妹妹，是我錯了，姐姐一時糊塗才那樣對你，你就原諒我吧……」

  顧長歌抿了一口茶水，看著高牡荷和顧長笙不說話，安靜地很，把顧長笙急的上火著急，卻見高牡荷忽然扯著她跪了下來，「長歌，是我們錯了！」

  顧長笙一愣，剛剛想要反抗，可是顧長歌卻是幽幽地來了一句，「姐姐的臉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