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夢回，輪迴

  顧長歌再次醒來，卻重生到了八歲在鄉下的時光，耳邊是鳥語蟲鳴，還有孩童無憂無慮的歡呼玩耍聲，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時光，她坐在床邊，看著門外明媚的眼光，仇恨在陽光中無處可逃，漸漸地又被她小心翼翼地藏了起來。

  顧長歌重生了！

  

  她的仇恨還在，她的命也還在！

  「顧長歌那小丫頭呢？竟敢惹我弟弟，今兒我就讓看看我的厲害！」顧長歌剛剛打算起身，就聽到門外一陣喧譁吵鬧，把玩鬧的孩子都嚇得躲到了一邊，等著看熱鬧。

  顧長歌看著自己的母親秦思棉被那幾個惡棍推了一個趔趄，還罵罵咧咧的，她頓時惱了，一把掀起被褥，抄起門後的掃把，咬牙沖了出去，「娘，您先往屋裡躲著。」

  秦思棉一驚，連忙推著顧長歌就要進去，「你出來做什麼？趕緊回去……」

  顧長歌小小年紀，卻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一把將母親推進屋裡，然後把門關上，身子剛剛一轉，就被人迎面擂了一拳，若非是她躲得及時，這拳頭就要砸在了她臉上了。

  「個臭丫頭，還挺利索的！」那惡棍趙全是有名的鄉霸，十七八的年紀，卻是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地在鄉里找事情，欺負鄉親們，顧長歌孤兒寡母，沒有少被這一群惡棍欺負，前世，這種生活一直持續到了她被接回侯府之前，後來這群人被她狠狠收拾了。

  「你們幾個慫包，欺負兩個女的，我今天就讓你們好看！」顧長歌冷了眸子，一手揮舞著掃把，如今八歲的身體雖然發揮不出最大的效果，好在她前世戰鬥經驗多，收拾那些欺負她們母女的惡棍，還是綽綽有餘的，一盞茶的功夫，趙全幾個惡霸就哭爹喊娘地跑了，看一眼顧長歌都害怕。

  至此，顧長歌一戰成名，那鄉霸算是怕了顧長歌這個小悍女了！

  「公子，這小姑娘好利索的身手！」門外，一個家僕打扮模樣的男人讚賞地看了一眼將趙全等人打的哭爹喊娘的小姑娘，不由贊了一句。

  楚素一身打獵騎裝，小小年紀便是雄姿英發，讓人望而生畏了，「嗯，是個聰慧利索的！」

  此時的楚素正好帶著家僕打獵到了這個鎮上，看到年少的顧長歌處理對手的手腕乾淨漂亮，頗為欣賞。

  殊不知，這一面之緣，卻牽下紅線。

  顧長歌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收拾了掃把拉開門，卻只看到了兩個男子的身影，其中矮一些的少年身姿如玉，僅僅是一個背影，卻讓顧長歌覺得十分熟悉。

  ……

  楚素兩人興致頗高，頭一次到了這山頭，遇到了許多新奇的獵物，一不小心就耽誤了時辰，兩人下山時天色已晚，方覺饑寒交迫，「公子，我們借宿農家吧。這天兒，說不準還要下雨，再趕回客棧是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家僕的肚子就響了響，頓時十分尷尬。

  楚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乾咳一聲，「隨便找一個人家留宿吧。」

  總不能餓著肚子抹黑趕路，等回了城裡客棧，天怕是要亮了，若是半路下了雨，兩人就要遭罪了。

  家僕得了命令，十分高興，趁著夜色，隨機敲開一家還點著燈的門，準備花點銀子換一餐鄉村粗茶淡飯，卻不成想，正好是顧長歌家……

  「兩位有事？」顧長歌來開的門，見這一大一小禮貌地站在門口，眼神清亮通透，不似壞人，她眨了眨眼睛，站著沒動，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站在家僕身後的小公子，這穿著，她篤定楚素小公子並非平常百姓。

  前世顧長歌遇到楚素的時候，他已經到弱冠之年，出落地如同清冷謫仙，和此時年少的楚素很不一樣，即使眉眼間有些相似，她一時沒有認出來。

  「小姑娘，我們主僕二人路徑此路，打獵日晚，眼看著天要下雨了，可否借宿一宿？」那家僕實在是餓得厲害，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了，掏出銀子就遞給了顧長歌，等著她的答案。

  按說顧長歌孤兒寡母是不該收留兩個男人的，可是瞧著楚素好看的臉，不知道為何，顧長歌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進來吧，不過家裡簡陋，還希望兩位不要嫌棄。」

  楚素見她談吐不俗，好似不同於尋常村里小丫頭，不由得好奇，但是卻沒有多問。

  吃飯的時候，楚素坐在那裡，安安靜靜地，食不言寢不語，倒是家僕和顧長歌聊得熱絡，秦思棉是成年女子，自當避嫌，端了飯菜之後就進了內堂，將外頭交給了小丫頭，自從白日見女兒爆發，秦思棉如今倒是不擔心她會吃虧了。

  「你們今夜便睡在那一處小房間，晚間有些冷，我娘把壓箱底的被子都給你們了。」顧長歌緩緩道來，楚素頭一次開了口，「多謝小姑娘。」

  他正要給銀子，卻見顧長歌瞪大了眼睛，搖頭，「你可別誤會，我說這話，並不是為了向你們討銀子的，粗茶淡飯，陋室而居，我方才已經收了銀子了，做人不能這般貪心的，這般說，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那家僕不由嘆道，「小姑娘禮儀周到，思慮周全，且出口成章，倒不像是個鄉下丫頭了！」

  楚素也有此意，只是不像家僕那邊多話，現在還端著呢！

  見楚素看著自己打量，顧長歌低頭，打著哈哈，「我娘以前是個沒落家族的小姐，從小教得好，兩位趕緊休息吧，時間也不早了。」

  她說了幾句，便推會了楚素的銀子，轉身離開了，還貼心地為兩人關上了門。

  楚素看了一眼她離開的方向，這才道，「這丫頭，果然不是個一般的。」

  家僕看著他小大人的模樣，微微嘆氣，見楚素冷眸看過來，連忙道：「公子，睡吧！」

  楚素這才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躺下，腦海中轉過小丫頭狡黠的目光，好一會兒才累得睡著……

  次日一早，為了不給母女二人招惹閒言碎語，楚素一大早就帶著家僕告別，沒有驚動旁人。

  顧長歌那時還未起，是秦思棉送走了客人，等到顧長歌醒來，便見秦思棉拿著一塊碧綠瑩潤的玉佩走了進來，一邊蹙眉道：「這……客人把玉佩落在了這裡……這可怎麼是好？」

  「這玉佩……」顧長歌本是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結果眼神就硬生生定住了，臉色微微一變，「這是他玉佩！」

  楚素離開的時候，玉佩遺落在了顧長歌這兒，卻是徹底喚醒了她的記憶。

  這是楚素隨身佩戴的祖傳玉佩，他從來都不離身的……

  怪不得總覺得那五官有些相似，分明就是年少時的楚素，只是年少時的楚素心性熱血，氣質全變，她一時就沒有想起來。

  「長歌，你……怎麼了？」秦思棉見女兒魔怔了一般，連忙晃了晃她的身子，見她眼眶微紅，也著急了，「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