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逼迫

  營帳之中，因為娑羅的話而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楚素赤紅著一雙眼睛盯著娑羅，目光如同刀鋒一般又冷又狠，像是恨不得能夠將娑羅千刀萬剮了一般。

  娑羅為了他的病情廢寢忘食，費勁心思想要讓他活下去，這恩情，楚素銘記在心，絕不敢忘。但是他感激娑羅，卻不代表娑羅就能夠藉此來逼迫他，更不能夠因此傷害顧長歌！

  娑羅與楚素對視著，面上看起來一派鎮定，可纖長手指卻捏緊了油光發亮的煙杆，就連指節都因此泛著微微白色。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握住權力的時間長了之後，就不會將那些小打小鬧放在眼中。

  楚素就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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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娑羅知道，她平日跟楚素的「針鋒相對」，楚素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那些話根本就沒有觸及到楚素的逆鱗！

  而顧長歌，就是楚素這條龍的逆鱗！

  明哲保身是一個人的本能，但是若是楚素死了，那麼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她將一切都壓在了楚素的身上，失敗的代價她承受不起！

  雖然楚素髮怒的代價娑羅覺得自己也未必承受得起，但是若是魚與熊掌不能夠兼得的話，那就只能夠做出眼前這個選擇！

  兩個人互不相讓的對視著，一旁的許將軍喉結滾動間吞了一口口水，像是終於消化了娑羅剛剛說的話。他看著楚素，臉色有些難看，「王爺，娑羅姑娘說的是真的嗎？」

  楚素因為許將軍的問題移開了與娑羅對視的目光，冷哼了一聲，「別聽娑羅瞎說，解毒的辦法還沒有完善，你就要先給長歌判死刑了嗎？」

  「這話說的倒是漂亮，難不成我會用一個人的性命來開這種低等的玩笑？」娑羅聞言一聲嗤笑，攥緊了手中的菸斗。

  「毒女娑羅心如蛇蠍，誰知你會不會？」楚素的聲音冰冷，挖苦起來絲毫不留情面。

  娑羅眉頭一挑，片刻扭曲之後忽然展顏一笑，只是這笑容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透著兩分森冷殺意！

  「我是心如蛇蠍，你說的不錯。」娑羅抽了一口煙，悠悠吐出一口帶著異香的煙霧，「只是我們現在討論的似乎是你到底願不願意犧牲顧長歌來成全你自己的性命，並不是我到底是不是在說謊吧？寧王殿下你可不要轉移話題啊！」

  許將軍不懂這種饒舌的文字遊戲，他最關心的也只有一個問題，那便是楚素的安危！

  「是啊，王爺，倘若事情真的到了娑羅姑娘所說的那個地步，您可千萬不能夠心慈手軟啊！」許將軍上前一步，雙手抱拳，情真意切的懇求楚素。

  事實上，與其說是懇求，落在楚素眼中，這個在軍營之中聲名顯赫的將軍的懇求，更像是一種威脅！只要許將軍振臂一呼，所有人都會向著許將軍，「懇求」他大局為重，為了江山而犧牲顧長歌！

  他已經為了大局傷害過一次顧長歌，同樣的事情不能夠再發生第二次！

  娑羅早就料到會是這個局面，此時倒像是事不關己一般站在了一旁，抽著菸斗，吞雲吐霧間神情迷離。

  「許將軍，本王現在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楚素轉身背對著許將軍，態度強硬異常。

  許將軍鐵血征戰多年，自然不會因為楚素的這個態度就直男而退。楚素的這個反應，反而讓許將軍相信，倘若娑羅說的事情在不久之後真的發生了的話，楚素一定會選擇顧長歌。

  若是選擇了顧長歌，他們所有選擇跟著楚素的餓人，相當於已經輸了！

  「王爺！」許將軍虎目一瞪，朗聲道，「這件事情關乎您的性命，也關乎我們所有人的死活，請您慎重考慮，千萬不要因為不必要的感情，而做出錯誤的判斷啊！」

  「錯誤的判斷？！」

  聽到這五個字，楚素額頭青筋暴起，立刻握緊了拳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讓自己轉身沖許將軍大吼出聲。

  「將軍說的，本王都明白。」楚素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連帶著聲音都低沉的可怕，「但是將軍知道，顧長歌是本王心中摯愛，江山美人素來難以取捨，本王需要一些時間考慮。所以這件事情容後再議，請將軍也體諒一下本王。」

  楚素都已經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如此之低，若是許將軍接著咄咄逼人，那就是他的不知趣了。

  雖然心中對楚素最後到底會做出什麼決定還是抱有懷疑，但是許將軍卻也知道眼下不是追問的時候，他往後退了一步，衝著楚素抱拳躬身行禮，「是，末將明白了。」

  頓了頓，許將軍微微抬眸看向楚素背影，「王爺，其實末將今日來，還有要事稟告。」

  被方才的事情一打斷，他險些忘了自己今天來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你說。」楚素沒有轉過身，聲音依舊壓抑。

  許將軍抿了抿嘴唇，道：「我們的人已經去通知了所有還活著的琉球官員，將王爺您的意思盡數轉達，只是那些龜孫子一個個的都想做縮頭烏龜，軍隊裡的人都是大老粗，不擅長做說客，沒有說動什麼人出面復職，倒是平白惹了一肚子火氣，一個個的都在末將那裡發牢騷！」

  這個局面，楚素在派人通知那些官員之前，就已經料到了，只是他到底還是想著，或許有些人還是以大局為重，願意出面重新為百姓謀福祉。現在看來，倒是他想的有些天真了。

  不過也不怪那些官員，畢竟這一次，掌權的到底不是琉球人了。

  許將軍不知道楚素在想什麼，想到自己聽到的那些回報便覺得心中一股火氣——琉球如今都已經被他們滅國，還能夠讓那些官員或者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一個個的竟然還趾高氣昂的，難不成還以為這是他們琉球人的天下不成？

  「王爺，要末將說，那些龜孫子那麼不懂規矩，不如直接一刀子砍了來的痛快！」許將軍越想越氣，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

  楚素背對著他搖了搖頭，「不能全動，也不能夠不動。」

  說著，楚素從床頭的暗格之中取出了一張紙來遞給許將軍，「這份名單上的人，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