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禍及性命？

  軍營

  羽翼潔白的信鴿撲棱著翅膀在娑羅頭頂盤旋，幾次想要落下，卻因為纏繞在娑羅手臂上那一條嬰兒手臂粗細的毒蛇而往上飛了些，生怕這條蛇呼忽然竄上來一口咬上自己。

  娑羅抽著煙，拍了拍自己手臂上的花斑毒蛇，花斑毒蛇有些戀戀不捨的衝著信鴿吐了吐蛇信，卻也只好乖乖的順著娑羅的手臂遊走到了地上。

  娑羅抬起手來，信鴿見到沒有了毒蛇的威脅，這才乖乖的落在了娑羅的手背上，咕咕的叫了兩聲。

  娑羅手法輕柔的順了順鴿子潔白的羽毛，這才伸手取下鴿子腿上綁著的那一個小小竹筒，放飛了這隻鴿子。

  打開竹筒取出消息一看，娑羅的眉頭皺緊了又鬆開，不知自己是該擔憂還是歡喜，半晌，她嘆了一口氣，走進了楚素的營帳之中。

  楚素的臉色已經好了不少，但是娑羅和他自己都明白，曼陀羅之毒並沒有解除，只是潛伏在他的身體一角，伺機再度爆發而已。

  「有消息傳來了？」楚素光聽腳步聲便知道來的人是娑羅，放下了手中的兵書，看向娑羅問道。

  娑羅揚了揚手中的紙條，面無表情的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聽娑羅說有壞消息，楚素的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片刻之後他道：「先聽壞消息吧。」

  

  娑羅聳了聳肩，道：「壞消息是，你的顧長歌顧小姐，知道曼陀羅是不解之毒了。」

  楚素還以為壞消息是因為京城的局勢因為靠山王楚恆的介入而有些變故，卻沒有想到壞消息竟然與顧長歌有關。片刻驚詫之後，楚素皺緊了眉頭，「是誰告訴長歌的？」

  娑羅看了一眼紙條，挑眉道：「是那個靠山王楚恆說的。他跟顧長歌兩個人在養心殿見了一面。似乎是因為想要說服皇帝站在他那一邊，所以當著顧長歌的面，說了你所中曼陀羅之毒無解的事實。」

  楚素重重一拳打在了床板上，幸而床上鋪著棉被，倒不至於讓他的手受傷。

  「混帳！」楚素低聲咒罵了一句。

  「那你現在還想不想聽那個好消息了？」娑羅看著楚素那想要殺人的一般的神情，問道。

  楚素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的情緒，對娑羅道：「你說吧，我聽著。」

  娑羅微微勾了勾嘴角，道：「影二回去的時候，我讓他將一封書信帶給了哥哥和木川旗，為的是商討出一個解毒之法。」

  聽到這裡楚素猛地抬起頭來，震驚的看著娑羅，「你的意思是……」

  在楚素震驚的目光之中，娑羅笑著點了點頭，「是的你的運氣不錯，我們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如果老天幫忙的話，我想你應該會成為第一個活著解毒的人。」

  雖然楚素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此毒無解，自己註定要英年早逝的準備，但是一想到自己死後便不能夠再陪伴在顧長歌的身邊，他心中的不甘心，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聽到娑羅說已經有了辦法，楚素只覺自己像是一個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卻忽然遇到了天下大赦機會的死刑犯，人生頭一遭想要感謝上蒼，送他這樣的一個機緣！

  「所以這樣看來，這個所謂的壞消息，好像也不是那麼壞了。」娑羅說著，隨手將紙條放在燭火上點燃。

  楚素沒有說話，只是臉上那慶幸無比的神情已然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娑羅看著楚素出神，一時沒有注意到紙條已經燃燒到了盡頭，蔥白指尖被火苗燎燒了一下，尖銳的疼痛使得娑羅倒吸一口涼氣，終於回過神來。

  楚素聽到娑羅吸涼氣的聲音，有些疑惑地皺眉問道：「你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娑羅吹了吹自己手指上剛剛燙起的水泡，聞言沒好氣的道：「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是應該先關心我到底有沒有傷到麼？」

  楚素眨了一下眼睛，看向娑羅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是你說叫我不要隨便關心女子麼？說是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娑羅磨了磨牙，「我是這樣說過，不過我今天還想跟你提一句，女人心海底針，所以你永遠都不要想著可以猜中我現在想要你對我說哪一句話！」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楚素憑直覺覺得……現在的娑羅有點暴躁。而且，暴躁的源頭，在於自己。

  娑羅雖然是個恣意妄為的人，但是也不會無理取鬧，正因如此，楚素一直都覺得娑羅是個不錯的女子，可以相交。

  楚素認真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惹來娑羅的「攻擊」。但是詢問的話，娑羅絕對不會告訴自己。

  「娑羅，是不是解毒的辦法，很是棘手？」楚素忽然抬眸盯著娑羅的眼睛。

  娑羅最討厭的便是別人盯著自己的眼睛看，像是要將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都一併窺探一般！

  「是很棘手啊。」娑羅翻了一個白眼不願意跟楚素對視，順便摸出了自己的菸斗在燭火上點燃了菸草，抽了一口煙。

  「怕是不僅僅棘手，還會傷害到什麼人吧？」楚素微微冷了臉，目不轉睛的看著娑羅。

  他看得分明，娑羅那隻握著菸斗的手，立刻收緊了，骨節微微泛著些白色，像是要將煙杆都給折斷！

  「看來我猜對了。」楚素淡淡的道。

  娑羅冷笑了一聲，啐了一口道：「是啊你猜對了，所以你很得意？」

  這樣破罐子破摔的反問，倒是讓楚素始料未及。

  娑羅卻懶得顧及楚素的反應，自顧自的接著道：「而且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會願意豁出性命救你的人是誰啊？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除了顧長歌，還會有誰啊？哦當然，若是顧長歌不願意救你的話，你就去死吧！」

  說完，娑羅抽了一口煙，覺得自己剛剛為了他們這對苦命鴛鴦傷感當真有些為時過早。人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倆可還沒有成夫妻，若是最後顧長歌不願意捨命救人呢？

  「你說什麼？」楚素的瞳孔猛地緊縮，「救我，會傷及長歌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