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鍾情

  正席結束，楚賢和楚素作為皇子，陪著各臣子的子女逛逛御花園是必不可少的。

  楚素和楚賢本就無甚話好說，此番自然也是不想再勉強湊在一起，打了個招呼便分開帶了些人走了。

  打小在這深宮之中長大，御花園的景色對楚賢來說已經是看了個遍，膩味得慌，想到方才顧長歌在筵席上的良好表現，心生一計，不如去找她玩好了。

  說走就走，叫了隨身侍奉的奴才帶著一眾人去逛御花園，他胡亂編造了幾個理由搪塞過去，便往反方向溜了。

  儘管相處的時間不算多，楚賢還是看得出來，顧長歌不是個喜愛湊熱鬧的人，想來她也不會同大傢伙兒一塊兒去逛，她更可能尋幾個景色別致的地方去待著。

  從這邊順路過去，倒是有一個紫雲亭，環境清幽又雅致，楚賢想先去那兒看看好了。

  一路上過去，人越發的少了，空氣中是青草混著花兒的清香，秋菊也開始嶄露頭角了，看這景致，楚賢覺得心曠神怡了許多，忍不住感嘆一句：「秋天到了。」

  

  「秋日是到了，看這秋高氣爽的光景，太子的心情可是格外舒暢？」

  有女聲傳來，楚賢還以為是顧長歌，可嬌滴滴的卻不像顧長歌聲音里的英氣。

  他側了身子看向那女子，臉蛋和顧長歌竟有許多相似之處，只是顧長歌是清麗，這女子更多的是艷麗，想來就是顧府的大小姐了。

  「顧小姐何以認出我的？」楚賢挑眉，饒有興致地看向顧長笙。

  在印象中，他們應該是從未打過照面的。

  顧長笙掩嘴一笑，看起來倒是格外動人：「我看你錦服華裳，器宇非凡，想來必不可能是尋常人。」

  「哦？那今晚能來參加筵席的都是王公子孫，你又如何看出是我？」

  「你身上的銀絲邊錦雲繡樣，是太子的專屬繡花。」顧長笙頓了頓，似乎是想盡顯自己的小聰明：「何況，你腰間佩的犀角，材質看起來和墨玉相似，價值卻是更勝墨玉一籌，應是你行冠年之禮時當今聖上特賜的。」

  楚賢點點頭：「不錯不錯，倒是個眼尖的女子，想來心也是靈通的。」

  「多謝太子誇獎。」顧長笙露出了小女子般嬌羞的姿態。

  方才在筵席上人多，顧長笙一心只在顧長歌身上，也沒多注意這個太子，在園中這一瞥驚鴻，他立於月下，一身玄袍格外俊朗，倒是真真吸引了顧長笙的眼球，躲在桂花樹後也沒忍住還是緩步走出來回了他一句話。

  只因一瞥。

  楚賢卻似乎是不解風情，話鋒一轉提起了他人：「顧長歌是你胞妹？」

  女子敏感，只需這一句話，顧長笙便察覺到了他對顧長歌的欣賞，不想在這話題上過多糾纏，只是敷衍一句「是」就要一筆帶過。

  楚賢由衷地讚嘆道：「不愧是一家人，兩姐妹都這樣優秀。」

  聽心儀的男子說出這樣的話，顧長笙心下著實不舒服，語氣生硬起來：「我和她不一樣。」

  楚賢點點頭，若有所思道：「的確不一樣，你的鋒芒更盛，太過尖銳，她則是收放自如，更為圓滑一些，我很是欣賞她。」

  此話一出，顧長笙的臉色都黑了幾個度，只將言語儘量放得委婉些：「舍妹其實也並無太子所說這般好。」

  楚賢卻是來了興趣：「哦？那她平素都是如何的？是在府中更多還是去鋪子更多？」

  「我也不知，住的太遠了。」顧長笙蹙著眉，實在不想多談顧長歌。

  本來今日是該自己出的風頭，讓顧長歌難堪，哪曾想不僅風頭又被她搶了去，竟然惹得連寧王也出來幫她說話，皇上因為她特許了一項政策，也更是讓一眾人對她改了觀。

  如今心儀的男子又在自己面前一次次提起顧長歌，顧長笙眼中仿佛已經要燒出了火來，越想越來氣，不由自主握住了拳頭。

  楚賢只看顧長笙不想多談的樣子，氣氛也有些尷尬，只以為顧長笙是乏了，就草草為談話結了個尾：「既然姑娘不願多說，那我們改日再談好了，我先告辭。」

  楚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顧長笙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氣得跺了跺腳。

  正好一陣風颳過，樹上的葉子被吹得掉了幾片，倒是應了這略顯悽慘的景。

  「顧小姐？」一個丫鬟樣子的女子從一旁的小路鑽了過來，態度恭敬：「我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丫鬟，娘娘叫我過來請你過去。」

  聽見是貴妃娘娘，顧長笙憋住的氣也不能再撒出來，垂著眸子有些恨恨的，心裡盤算著如何才能在和顧長歌的爭鬥中贏得勝利。

  跟著侍女走了過去，貴妃娘娘陷在轎輦中，慵懶極了，美則美矣，只是也抵不過時間流逝。

  「小女顧長笙見過貴妃娘娘。」少女銀鈴般的脆響顯得十分突兀，仔細一聽是帶著些許諂媚和敬畏。

  貴妃娘娘的嗓音懶懶的：「起來吧。」

  她揮了揮手，轎夫順從地將轎輦放下，踏出步子去的同時，身邊的小丫鬟已經伸出手去扶住她了，動作一氣呵成。

  貴妃娘娘扭著腰肢走了兩步，眸子裡染上了怒意：「今日之事，你莫怪本宮，你也看見了，都是那小丫頭一通詭辯，竟也將皇上哄了去。」

  顧長笙隱忍著，不敢出聲。

  「不過你也放心，本宮自會向著你和妹妹，咱們才是一家人。」貴妃娘娘頓了頓：「若是改日你能入宮，我們倒是有個照應了。」

  「是，娘娘自然是不會虧待了我和母親的。」顧長笙極其順從，貴妃娘娘三言兩語也將她哄好了，只要有了貴妃娘娘這座靠山在，她無論做什麼，都得硬氣多了。

  貴妃娘娘又接著教導她，一派經驗老成的模樣：「你只要多注意府中的動靜，平素也要多注意你自己，作為顧府的嫡小姐，萬不可因為一個庶出慌了手腳，她雖巧舌如簧，卻是小聰明太多，時間長了她這勢頭也就燒不起來了。」

  「是，長笙謹記娘娘教誨。」

  眼前兀的恍過楚賢的臉，顧長笙有些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