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攔不住的沐音

  顧長歌在宴席上的表現，惹了許多人的嫉妒。受聖上關愛是弊大於利，是顧長歌將自己推向備受矚目的境地。

  沈沐音性格溫潤，通透靈性。她要幹什麼，何慕珊了解。顧長歌這樣的女子，她賞識她的大方謙遜，有自己的堅韌和見地，最能引起她的注意。

  「沐音，那顧家女兒原只有顧長笙一個，刁蠻霸橫，嬌縱欺人。仗著貴妃撐腰，對其他小姐都不放在眼裡。嘴裡侮辱著我們慣了，誰也不和她計較。現在突兀冒出個顧長歌，你不怕她和顧長笙一個德行。」

  顧長笙愛耍小聰明，有大小姐脾氣卻沒有官家大氣。京城中願沉迷她美貌的有，不願搭理她驕橫的人也有。

  

  「長歌姑娘和長笙不像，不如說，她不像顧家的人。」沈沐音眼神堅定，顧長歌這樣的女子身上有很多她想探求的東西。

  何慕珊作為好友雖不贊同沈沐音和顧長歌接觸，可這話倒是十分認同。

  顧長歌聰穎，和顧家的市儈格格不入。說起來，這人身上有特殊的氣場，聽聞第一次入宮不懼聖言，說話條條有理。

  眼神里露給別人的都是沉著冷靜，總覺得，顧長歌很像生活在宮裡的人。一舉一動不糙不燥，與生俱來的規矩，其中又不乏靈巧生動。

  沈沐音對這樣的女子更是好奇，倆人思維上都以女子為上。她想，和這個顧姑娘定是有的談。

  何慕珊對顧長歌沒有興趣，只是想讓沈沐音別淌渾水，今日出盡風頭的顧長歌肯定遭眾多人言語道斷。她攔不住沐音，提醒她提防對方，也離開了。

  ……

  「這麼說，你才剛成年不久啊。才立了冠就離開家，很難受吧。」

  長歌和招雲並肩而行，這氤氳小路霧氣騰騰，給倆人做了個很好的遮掩。

  南青國國土廣袤，兵力卻稀疏，老皇帝年老體衰就得了招雲一個兒子。這麼些年和大國抗衡，南青國土地不斷衰減，招雲在老皇帝的保護下雖飽讀詩書，對於持國，他是半點沒有經驗。

  「父王年邁，近幾年外敵來犯，父王他早已沒有了迎戰的餘力。他總說以他的脾氣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地盤變成附屬國，實則是因為我，才向楚國低頭，大國出兵快，沒多久就援助南青平復了戰亂。也為了保護我，讓我遠離南青的嘈雜和洶湧，名義上質子的身份入楚，實際上護我周全。」

  長歌一時哽住，招雲被蛇咬時竭力的呼救。那是他不想死，他也不能死的掙扎。

  「我這個掛名太子，地位頗低。與眾王爺相處也都插不上話，聖上關照給我皇子應有的權利，只是比他們失了些自由。」

  「所以你跑到獵場去，是因為無聊，找個消遣。」奈何出門不利，遇著了差點喪命的毒物。

  招雲輕「嗯」一聲，轉頭向顧長歌笑，眸子清亮似水，月色中寧靜。是怎麼樣溫柔的性格，身處異國他鄉，還能在流逝的時間中沉寂。

  「才逾蘇小,貌並王嬙.韻中生韻,香外生香。」倆人身後忽傳來吟詩之音，空靈卻蒼勁，婉轉且不虛。

  「長歌姑娘，沐音冒昧。」沈沐音清脆的嗓音把顧長歌從一股靜謐的氣氛里拉回。

  婀娜身姿的沈沐音，大氣端秀，黑髮如瀑，一瀉而下。骨子裡透著清澈的雅，端莊有禮，向長歌微微一拜。

  長歌回禮，美人如斯，這樣優異的氣質恐再挑不出第二個佳人了。

  「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沈姑娘，有禮。」

  長歌本來對出現在宮裡的任何女子都有戒備之心，可沈沐音是個例外，她光是不動面帶笑意站在那，就給人一種十分信任的感覺。

  「叫我沐音吧。」沈沐音輕柔地抬頭，眼睛輕微的轉動，低頜淺笑。

  「喚我長歌便可。」長歌點點頭，招雲識趣的退到一旁去了。

  兩個人默契的以詩相識，招雲識趣的退到了一旁。

  「長歌姑娘在席上一番話，想來姑娘也不是那俗人，沐音發自內心欽佩。作為女子敢直言不諱，已是不易。沒想到姑娘除了經商的頭腦，文采也有過人之處。」

  原是因為觀點一致前來，長歌對沈沐音的好感不斷堆積。

  「不過是散讀些雜物，故作高深罷了。沈姑娘怎麼想起到這兒來了。」

  「我自幼在閨中長大，女紅繡線使得多，忙裡偷閒讀些書。內里的女子，秀外慧中，能撐起大梁也能剛柔並濟。像武皇權傾一時，剛烈堅強，也是成了一個傳奇。」

  沈沐音吐字清晰，不緩不慢，有力鏗鏘。

  這樣一個姣美的女子，氣質獨特，跑來找自己就是為了一吐為快。長歌覺得挺有趣的，不住的逗她。

  「沐音姑娘覺得，這世上傳奇有幾？那千萬人里僅出一個女子，世人褒貶不一，又有何意。」

  長歌不信別人，只信自己。沈沐音的話有理，卻不足以說服自己。

  她沒有因為長歌的話氣惱，長歌也從驚訝中恢復欣賞的神色。沈沐音不是普通女子，簡單的幾句話表明和她趣味相投，看來自己是該交個新朋友。

  沈沐音不怒不喜，朱唇輕啟道：「長歌姑娘，沐音有心交好。知曉你的本事，沐音也不會為難姑娘。」

  沈沐音頷首以對，長歌和沈沐音對上眼，招雲在一旁慌了。

  招雲對兩個女人在一起十分敏感，宮裡的針鋒相對看得多了，一旦兩個人眼神相對這莫名的氣焰就溜了出來。

  「二位……你們……」招云何以招架得住兩個女人，畏畏縮縮一時不知該攔誰。

  「噗嗤！」

  「哈哈哈哈！可把我憋壞了」

  長歌和沈沐音眼神一移，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先是顧長歌忍不住了，一邊笑一邊開口：「看把這呆子嚇得，哈哈哈哈哈哈。」

  沐音捂著帕子也發出清脆的「咯咯」，她很清楚得知道，她們的友誼這算是建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