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再度出現
2024-05-14 01:55:03
作者: 緣不知因何而起
守在門外的下人們木木的看著這進進出出的大夫,一時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展灃抱著痛到昏厥的蘇千荷,五官急的都變了形。
「都給我滾!」
一聲怒吼,那些查不出病因的大夫不敢在多停留一刻,生怕眼前這位暴怒至極的爺會遷怒於他們,提著藥箱灰溜溜走了。
一行大夫走出展府大門方敢大喘氣,一個高瘦身材的大夫往後望了展府一眼,唏噓道:「不是說這展夫人自己就是個大夫嗎,醫術可遠遠在你我之上,如今連她自己都沒法子,看來這次是凶多吉少了啊!」
一人接過話茬道:「可能是急症,這病來如山倒,她痛成那樣,就是有天大的本領也提不起精神來給自己看病啊!」
「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一個鬍子花白的老大夫詫異道:「我行醫也有數十年了,從未見過這樣的病症,以脈象看來,明明一切正常,可那蘇大夫到底是怎麼了?各位可有什麼看法?」
「別是中了邪了。」一人冷不丁冒出一句。
其餘人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只有先前說話的那位老中醫搖頭長嘆道:「展夫人年紀輕輕,醫術又高超,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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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漸漸走遠,沒人發現從展府大門出來以後,他們身後一直尾隨著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那影子聽著他們對蘇千荷病情的討論,嘴角慢慢扯出一個陰險邪惡的笑容,在這樣的冷清暗夜裡著實瘮人。
那人就是一直潛伏在展府附近的春紫,今天蘇千荷的蠱毒徹底發作,她已在展府守了大半夜,想著蘇千荷被蠱毒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樣子,她心中滿是得意與報復成功的狂喜。
「蘇千荷,你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吧。」春紫聲音冰冷的不帶溫度,夜風襲來,她裹了裹衣裳,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這時天已大亮,蘇千荷痛的死去活來,展灃這一晚上別說睡覺,就連眼都不肯合,緊抱著蘇千荷,生怕一眨眼就會徹底失去她。
對於展府眾人來說今夜同樣是個不眠夜,姜離和幾個護衛奉命去尋這方圓百里最負盛名的大夫,小螺也和展灃一樣守在蘇千荷身邊為她擦汗餵水。
萬管家心疼展灃這樣不知疲倦的照顧夫人,苦口婆心勸道:「爺,夫人這裡有我們,您好歹閉會兒眼吧。」
展灃仿若未聞,固執的守侯在蘇千荷身畔,感覺到她的身體時而像烈火灼燙逼人,時而又像冰塊寒冷冽骨,他與蘇千荷面貼面,布滿血絲的雙眼裡滿是懼怕與惶恐,一聲聲喚著蘇蘇。
眾人嘆了口氣,門外突然響起姜離激動的聲音:「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夫人有救了!」
展灃好似猛然驚醒,轉過頭去看由姜離請回來的名醫,那名醫不慌不忙作了一個揖,正要按照慣例客套幾句,卻立刻被展灃打斷:「救人要緊,你快看看我夫人到底是怎麼了!」
那大夫很有名士風範,大約是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從容走過來為蘇千荷把脈,展灃此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在遇到那麼多對蘇千荷的病情束手無策的大夫以後,這位大名鼎鼎的神醫聖手是他此唯一的希望了。
「怎麼樣?」展灃一臉急切,看著那神色由一開始的胸有成竹變成此刻疑惑不已的大夫,一顆心直直往下墜,他只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言語甚是激動:「只要你能治好我夫人,我給你黃金百兩,這府中有什麼你看得上的,我展灃必雙手奉上,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夫人!」
那大夫滿面為難,終是緩緩搖了搖頭,道:「展相公,貴夫人的病在下實在無能為力,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展灃額上青筋直暴,正要發作,那大夫提起藥箱急匆匆離去了,他給人治病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般蹊蹺的病,完全是一頭霧水,自覺愧對自己名醫的稱號,沒有顏面再留下去。
饒是如此,展灃還是沒有放棄為蘇千荷請醫問藥,後來終於有大夫願意嘗試著開了方子拿了藥,蘇千荷服過幾劑,病痛卻絲毫不見減弱。
這一日,小螺正在院中廊下為蘇千荷煎藥,聽見動靜一抬頭看見來人,頓時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捋直了舌頭,這才詫異問道:「春紫姑娘?你怎麼又回來了?」
春紫送給她一個愉悅的笑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徑直朝蘇千荷和展灃的房間走去,小螺顧不上爐子上還煎著的藥,手裡還拿著扇風的扇子就去追:「哎!你不能進去,夫人正在休息。」
小螺沒追上,看著春紫甚是囂張的推開房門闖進去,展灃正坐在床邊,蘇千荷躺在他懷裡,咬牙忍受著這一陣陣襲來的蝕骨之痛。
「怎麼是你?」展灃看見來人,意外之餘更多的則是厭惡:「你回來做什麼!」
春紫笑吟吟走過去,故作神秘說道:「王爺,你知道王妃這是怎麼了嗎?」
她顯然是話中有話,展灃提高了警惕:「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王妃這幾天很是痛苦。」春紫臉上表情陰森莫測,慢慢道:「我還知道她這是蠱毒發作了。」
說道這裡她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笑彎了腰,拍著手笑叫道:「虧你們還以為王妃是懷了孕,哈哈哈哈!」
笑到最後,臉上又浮現那一貫的狠毒之色,展灃拳頭握得咯吱響,雙目通紅,他一個箭步衝過來掐住了春紫的脖子。
手下力度猛然加大,春紫臉漲的通紅,喉嚨里不斷發出奇怪的聲響,翻著白眼幾欲昏死過去。
「如果蘇蘇有什麼意外,我要你第一個為她陪葬!」展灃聲音冷酷如寒冰,春紫使勁撲騰著,雙腳已然懸空。
展灃惡狠狠丟開她,春紫掐著脖子咳嗽半天,不怕死的挑釁似的問道:「那王爺打算什麼時候殺了奴婢呢?」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寒光乍現,春紫感覺脖頸處冰涼一片,接著很快溫熱的液體流出來,她身子不受控制般的戰慄了一下,立刻大聲叫道:「我死了,王妃也必死無疑!」
展灃逼視著她,春紫看著他暴怒兇狠的模樣,舔了舔嘴唇接著說道:「母蠱在我身上,我死了,子蠱也會在寄主體內自殺,到那時王妃就只有死路一條!」
「我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展灃一字一句道:「你為王妃解蠱毒,我就留你一條命。」
春紫再次猖狂的大笑,良久才注視著展灃的眼睛,說道:「奴婢賤命一條,根本不怕死,你要我救她,就娶我,休了她,從此以後我才是你名正言順的王妃。」
「你做夢!」展灃氣極,卻因為她的話而不敢有所行動,只得惱怒至極的將劍丟開手擲到一邊,春紫有恃無恐:「你不娶我,就等著給蘇千荷收屍吧!」
「你敢!」展灃忍無可忍,恨不得一腳將春紫踢死。
春紫慘然一笑:「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只是要你娶我而已,你連這點要求不肯答應我,又憑什麼要我救她?」
「來人!將這瘋女人拉下去關起來!」展灃一刻也不想看見她,怒吼著叫人將春紫拖下去關起來了。
展灃背手冷靜良久,隨後喚來姜離,命他去尋找熱依春的下落,見到她以後別的暫且不說,第一件事就是務必要打聽出她是怎麼解決子蠱的。
姜離領命而去。展灃獨身一人站在暮色蒼茫的夜色里,鬱結於心的種種,一時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忽然想起蘇千荷還一個人在房中,他顧不得別的,匆忙轉身回房。
春紫被關押在熱依春當初住的那間房,她雙手雙腳皆被縛住,展府下人們對她厭惡至極,連口水都沒人肯給她送。
萬管家拿了飯菜茶水進來,看見歪倒在床柱邊的潦倒的春紫,深深嘆了口氣,然後走過來為她送了兩隻胳膊,一邊解開繩索,一邊勸道:「春紫,王爺王妃從前對你不薄,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迷途知返現在還來得及,只要你解了王妃的毒,王爺他不會殺你的。」
春紫冷哼一聲,一聲不吭,萬管家將茶水遞到她手邊,春紫看也不看一眼,一巴掌拍開了萬管家的手。
萬管家沒和她計較,坐在她身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可春紫的心腸好像是鐵石做的一般,萬管家的勸告對她而言不起半點作用,老人家說的口乾舌燥,她也不為所動。
末了,萬管家只有說道:「吃的我放這了,你在好好想想我說的話。」這才步履蹣跚的出門去了。春紫聽見門外落鎖的聲音,低頭去看被自己打翻的茶水,嗓子渴的快要冒煙的她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而那邊姜離翻山越嶺多方打聽,終於找到了自那日被人劫持之後就杳無音訊的熱依春的下落。他只是詫異,為何熱依春可以輕而易舉回到這裡,當初綁走她的人到底是誰?難道真是他們蒙幫的人帶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