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治病

  「那之前你從蘇千荷那裡收的藥可曾好生檢驗過呢？要是那些藥有問題，病人吃了萬一有個好歹，遭殃的可是你們藥店。」顧少東家徐徐說道。

  「您說的是，我這就去清點一下庫存，蘇千荷的藥是得好好檢查檢查。」掌柜的抹了一把汗，他已經明白了顧少東家此行的目的了，所以十分配合。

  「那，我等你的結果。」顧少東家起身，從衣袖中掏出一錠銀子趁人不備塞到掌柜的手中，皮笑肉不笑道：「辛苦你了，我明天再來。」

  掌柜的握緊了銀子不撒手，要知道這一錠銀子可是他幾個月的工錢啊，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怎麼可能放過，接下來不管顧少東家要他幹什麼，他都絕無二話。

  就這樣，顧少東家又走訪了幾家與蘇千荷有生意上來往的各大藥店和酒樓。這其中，也有站在蘇千荷那邊堅稱她的藥沒有問題的，也有幾家或見利忘義或順水推舟想讓蘇千荷栽跟頭。選擇和顧少東家狼狽為奸的。

  第二天一大早，顧少東家叫人把劉梅從她家裡生拉硬拽到衙門，他自己則糾集了好幾個居心不良之人在衙門大門口。

  顧少東家親自擊鼓鳴冤，知縣揉著惺忪睡眼升堂審理，等他看清堂下跪的人時，瞌睡蟲一下子被趕跑了，忙坐直了身子，放緩了語氣問道：「不知顧少東家狀告何人，所謂何事啊？」

  「狀告西南王妃蘇千荷，她的鋪子上吃死了人，不僅如此，她賣給我們的藥是有問題的，那些藥根本就不能用，我們花大把銀子買來的全都是蘇千荷不知道用什麼便宜貨濫竽充數，不單單我一家店是這樣，還有我身後這十幾位其他酒樓和藥店的掌柜的都是受害者，蘇千荷的賣給我們的藥根本就是冒充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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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話音剛落，後面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附和聲。顧少東家勾起唇角，笑容得意。

  「哦？」知縣捋了捋自己的鬍子，沉吟了一會兒，對身旁的衙役吩咐道：「快去西南王府，讓西南王和西南王妃過來，本官倒要看看，這次他們怎麼解釋這件事。」

  得了消息的展灃帶著蘇千荷來到衙門，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蘇千荷和展灃並肩站在堂下，面上沒有一絲畏懼之色。

  知縣看到他們兩人那麼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心裡更是氣憤，他正想借著這次機會給西南王府一個看看，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順便出一出胸中的惡氣。

  「蘇千荷，你可都聽見了，本來你的攤子上吃死了人，可能只是個意外，可現在這麼多人都說你的藥有問題，拿便宜貨來騙人錢財，你還有什麼話說？」

  蘇千荷瞪著他，語氣堅定沒有一絲猶疑：「我的藥絕對沒問題，我是被人陷害的，不信的話你可以派人到王府去檢查，我沒賣出一份藥都會留有樣品，我賣了這麼多藥，根本沒出過問題！」

  「大膽！難不成這些人合起伙來欺負你嗎？證據確鑿，無須多言，本官今天就要不畏強權，為民除害，一定要治你的罪！」

  「為什麼不去檢查我留下的樣品，只聽這些人的片面之詞就要治我的罪？你這個知縣當的也太糊塗了吧！」

  蘇千荷雙手掐腰，伶牙俐齒的駁斥知縣的話。

  這下把知縣氣的夠嗆，伸手指著蘇千荷的手也在發抖，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個勁兒的你你你，愣是接不下去了。

  展灃在一旁抱著雙臂觀看蘇千荷和知縣的對峙，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向蘇千荷的目光中帶著讚許：連他自己都不是這小女人的對手，何況區區一個知縣？

  正在僵持不下之時，從外面跑進來一個一臉焦急的衙役和知縣說了些什麼，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落在蘇千荷的耳朵里：「大人不好了，街上各大酒樓突然出現了好多吃了毒蟲料理中毒的人。」

  蘇千荷心裡一動，暗道來的正好。只見得了消息的知縣臉色漲成豬肝色，追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大人，你快去看看吧，多少大夫都束手無策，就等著您去處理這事呢！」

  知縣吹鬍子瞪眼叫道：「我又不是大夫。等著我有什麼用！」

  話是這麼說，他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堂下繞了幾步，急的又是拍手又是跺腳，念叨著：「這可怎麼是好，傳到上頭去，我這個知縣還怎麼當下去。」

  蘇千荷見時機已到，站出來說道：「我也是大夫，那些中了毒的百姓我可以治好他們。」

  知縣聽了這話，喜形於色：「那可真是太好了，王妃，那咱們這就去救人。」

  「慢著，我還有話要說。」蘇千荷這話一出口，知縣的心就是一震，還以為她要提出什麼要求來難為自己。

  只聽蘇千荷說道：「我的毒蟲料理買了也有些時日了，在場的想必沒有不知道的，第一，我的藥從沒出過問題，不然我的藥也不會暢銷到現在。」

  說到這裡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回過身面對著衙門口圍著的百姓，大家都連聲道是，都說王妃的藥有奇效。

  蘇千荷得到了滿意的答覆，轉過身來繼續說道：「第二，即使我的藥出現了問題，我也完全有能力處理，根本不會發生吃死人的事，所以我才敢說，劉曉慶的死與我攤子上的飯毫無關係，我賣出去的藥也根本沒問題！」

  她這一席話有理有據，說的人不得不服，圍觀群眾都開始為她說話。

  「是啊，王妃的藥怎麼會有問題呢，我們都吃那麼多次了，一次問題都沒出過，那劉曉慶第一次吃就死了，肯定是吃了別的什麼東西才中毒的。」

  「對呀，王妃怎麼可能在自己的攤子上害人，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王妃的醫術那麼好，肯定是嫉妒她的人做的！」

  眼看著輿論的風向徹底偏向了蘇千荷，知縣臉上掛不住了，顧少東家更是恨的咬牙切齒，卻也知道這會兒開口就是自討沒趣，所以趁人不備，早早溜出去了。

  展灃看著目光灼灼的蘇千荷會心一笑，目光里有無限溫柔。

  「你說你能治好就是能治了？本官現在懷疑你根本就是信口雌黃，不拿出證據來叫本官怎麼相信你？」

  知縣大人慘遭打臉之後，氣急敗壞地向蘇千荷叫道。

  展灃眉頭緊皺，不動聲色的從刀鞘中抽出了自己的烏金短刀，他發誓，這不知死活的東西要是再敢出言不遜，他一定會割了他的舌頭。

  知縣這會兒正背對著展灃，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處於危險之中，和展灃面對面站著的蘇千荷先注意到自展灃周身發散出來的危險氣勢，忙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這件事自己能解決。

  展灃不大明白她那手勢，短刀從始至終都沒放下。

  為了讓事情儘快解決，蘇千荷也懶得和知縣這種愚不可及的人多廢話，簡短的說道：「我堂堂西南王妃什麼時候說過假話，給我三天時間，管保那些生病的百姓們安然無恙。」

  她說完沖展灃擠擠眼睛，展灃這才慢慢收回短刀，抬腳走到蘇千荷身邊摟著她的肩，他的胳膊健壯有力，蘇千荷竟然破天荒沒推開他，相反心裡湧起一絲甜蜜。只聽展灃用一種命令的語氣對知縣說道：「這一回你聽清楚了嗎？」

  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知縣脖子一縮，聲音也小了許多：「聽清楚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展灃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到底有什麼好怕的，可他一出現在自己眼前，說幾句話，甚至只需輕輕掃他一眼，他就怕的要死要活，只想趕快消失在他面前。

  「既然清楚了，那就去辦事。」展灃的聲音平淡不起一絲波瀾，知縣聽在耳里卻覺得比十萬火急還緊張。

  他轉臉就對旁邊的衙役呵斥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前頭帶路！」

  那人嚇得一激靈，逃也似的跑在前頭為他們引路。知縣擠出一絲笑容，畢恭畢敬的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語氣卑微：「王爺王妃，請。」

  蘇千荷大搖大擺就走，走姿輕盈靈動，展灃抱著雙臂腳步從容優雅，落在後面的知縣頓時換了臉色，心裡恨恨罵道：「得意什麼，要是治不好那些病人，有你好受的！」

  他也只敢在背後罵罵展灃出一出氣，沒想到展灃好像背後長了眼睛，知縣一抬頭就看見他一道寒星似的光線掃過來，嚇得一哆嗦，忙又擠出笑容，點頭哈腰道：「王爺，您先走。」

  展灃面無表情的扭回頭繼續走路，知縣也再也不敢造次，老老實實跟在後頭。

  他們首先到了一個大藥房，裡面躺滿了呻-吟不絕的病人，蘇千荷先給一個年幼的孩子把脈，診斷了片刻，她便得出了結果：這孩子的病是服用了毒性沒有經過處理的毒蟲所致。

  一連換了幾個病人，都是一樣的情況，與蘇千荷的猜測一樣：那些酒樓的人抓了自己故意叫人放出去的毒蟲，可他們只會做毒蟲料理卻不知道要先要去除毒蟲的毒性，這才釀成這場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