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在變了，在變了（4000）

  青野低頭一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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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鋒銳和堅固都很好理解。

  無非是身為武器的兩個方面而已，有些武器，比如日國的武士刀，鋒銳可能有80，但是與之相對的，堅固可能就只有50的水平。

  一般來說，鋒利和堅固，往往不能兼顧。

  但要是放在超凡者的世界，萬事皆有可能。

  更別提，是本來就極其神秘的血色脊骨了。

  擁有這樣的特性不足為提。

  除去「百變」這條十分實用的特質以外，最吸引青野注意力的，其實是最後一行的兩個字——【鑰匙】

  只可惜在這後面沒給出任何解釋，只有明晃晃的兩個大字「未知」，說明著這是青野目前無法探尋的內容。

  可即便如此，青野依舊能從這個詞語中，猜到一些信息。

  例如，這把未知脊骨本身，或許就是一把鑰匙？

  至於這鑰匙是打開哪一扇大門，那一扇大門後又會通往何處，這就是青野暫時猜不到的。

  比起這些，青野更加在意的是......

  「......墨染？」

  就在青野面前的黑霧裡，一個嬌小的全身不著寸縷的女孩，就這樣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來到了青野的身前。

  而且她的相貌，竟然和神田雪繪一模一樣！

  若是正常情況，青野一定會把她當做是從「純粹黑暗」里冒出來的某種人形怪物。

  只是......

  在她身上，卻有一種非常熟悉親切的感受。

  不會有錯的，這個幻化成少女形態的存在，就是黑霧墨染。

  「主人！」

  墨染眼巴巴的盯著青野，脆生生的叫道。

  這時一聽，她的聲線和神田雪繪還是有些差別的，明顯更加清脆、也更加稚嫩。

  不像是個這麼大的少女，而是一個國小女生之類的。

  但話說回來，從神田雪繪這種長相的口中吐出這種聲線，貌似也不是什麼值得意外的事情？

  「咦？難道是不喜歡這幅樣子嗎？」

  墨染稍加思索，低著小腦袋認真思考。

  「我知道了！主人一定是更喜歡......」

  墨染的身軀里冒出了漆黑的霧氣，洶湧的在她周身擴散。

  緊接著，一條白嫩嫩、脆生生的藕臂，從黑霧裡伸了出來。

  青野再度從這條手臂的曲線上看出一些熟悉的印象，表情很快更加古怪起來。

  果然，接下來從黑霧裡走出的女人，身材成熟性（喵）感，多一分偏肥，少一分偏瘦，真是起到好處，那張面容青野同樣很熟悉，尤其是眼角那枚美人痣，簡直和他記憶里完全一致。

  這不正是富江，或者說雨宮憐的外貌嗎？

  令青野驚訝的是，不只是臉部特徵，就連身前的尺寸大小，也和他記憶里的相同。

  「因為......所有我接觸過的人，我都能變哦~」

  【黑霧——霧之擬態：擁有神智後的黑霧，不再滿足於以氣體形式陪伴在你的身邊，可以模擬出任何一個你曾接觸過的人類或事物。（註：僅僅擁有外形，不具有超凡能力和實力）】

  墨染意識到，變成這種相貌，好像沒有讓主人感到高興。

  於是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怯生生的說道。

  「是墨染哪裡做得不對嗎？還是說更喜歡那個最大的......」

  說著墨染的形狀再度發生變化，面容開始朝著木下清見的相貌轉變。

  「停......停！「

  青野只能趕緊開口說道，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墨染說不定要把他見過的所有女性都變個遍才肯罷休。

  「主人，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墨染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不解的盯著青野。

  明明盯著富江的那張妖媚的臉蛋，可是由墨染說出這話，卻怎麼都不會令人心生邪念，顯得稚嫩而天真。

  話說回來，墨染按照人類的標準來判斷的話，心智年齡的確和剛上國小的女生沒多少差別。

  『怎麼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老父親呢......』

  青野一陣無語，但還是耐心的向墨染解釋道。

  「我不需要你變成別人的樣子，尤其不要變成什麼也不穿的樣子。」

  「咦？可是我在路上聽到那些人都是這麼說的呀？」

  「路上的人？」

  青野稍微驚訝，但很快就意識到，墨染不是在說身邊的黑暗，而是指在她休眠時青野在表世界經過的路途。

  「你都聽了些什麼東西啊......」

  認真一想，大概是青野攜帶黑霧時接觸到的各類信息，都會被休眠時的墨染有意無意的接收，於是產生了諸多較為尷尬的麻煩。

  只是，比起他們現在身處的環境來說，這些事情，連麻煩都算不上，只能說是危機當中的一點小小調劑。

  青野用較為粗暴的方式，教導了墨染要變成全新的相貌，而且還要模擬出衣服的那種！

  片刻後，一個全新的少女，就出現在了青野的身邊。

  她的長相，至少也是30左右——也就是接近超凡的水準。

  冰肌玉骨，嬌小精緻。

  黑髮如瀑，直接拖在地上，仔細一看就能看出，和地面接觸的那部分完全虛化，根本不是實體的髮絲。

  任誰見了，都得稱讚上一聲「好一個俏麗的可人兒！」

  唯一的缺陷，大概是她的身高，只有接近一米四——比神田雪繪都矮呢！

  這不是青野的要求，而是墨染主動這麼做的。

  說不定是在她想來，青野的XP就是更偏向蘿莉體型？

  ——實際上恰恰相反，青野始終相信，大熊大屁股才是男人的浪漫！

  在現實里，哪有人真喜歡連肉都沒有的平板女孩呢？

  墨染的長相，算是集結了各個青野相識女性的優點，然後再以她自己的喜好中和了一下。

  倒是青野產生了一種微妙的聯想，他們兩個怎麼看，都像是一對父女，就是不知道母親到底是哪位。

  拋開心裡的雜念，青野打開了手中的筆記本。

  這是日野幸很早就留給青野的東西。

  差不多就在兩人見面後的那天，並且聲明，直到他失蹤或是死亡，才能打開查看。

  ——作為一個能預知未來無數種可能性的人，日野幸又怎麼可能沒有看見過這種可能性。

  日野幸早在一開始就知道，這一路上必定會發生無數意外。

  本就孱弱的他，能倖存下來的可能性，必然很低。

  這本筆記本，就是日野幸做出的二手準備。

  這裡面記錄的，是日野幸看到的各種未來，以及一些需要記錄的重點。

  上面的字跡潦草，且有大量的塗改痕跡，大片大片的呈現在紙張上，還有些類似汗漬幹掉後的痕跡。

  光是看著這個筆記本，青野就能想像出——處在封禁狀態中的日野幸，一次又一次的用他的生命預知未來，為此冷汗涔涔、臉色蒼白，可依舊頑強的把那些內容記錄下來，並且尋找著最有可能避免末日降臨的未來。

  青野把那些感慨拋在身後，以極快的速度，把整本筆記本用肉眼掃了一遍。

  以他那肉眼照相機的功能，把它們全都記憶下來，儲存在大腦的記憶宮殿裡，絕非一件難事。

  「這座城鎮，還真是大得可怕啊......」

  青野喃喃一句。

  他走進這裡已經大半天的時間，可卻沒有一點抵達邊緣的跡象——按照正常的石頭城大小，以青野的腳力，橫穿十幾個來回都沒有問題。

  筆記上記錄著這樣的文字——

  【在異變黑霧當中，空間發生了某種實質又並非實質的改變，看似很小的距離，或許會變得很長很長。】

  這正是迷失之霧原本的特徵之一，但在異變後，這種特徵無疑再度獲得了增強。

  這一點同樣意味，青野對於石頭城內部分布圖構造的記憶，失去了大半的價值。

  【異變黑霧可以模擬里世界的環境，也自然會有來自里世界的怪物被吸引而來。】

  這條推論前，有數條被塗抹的痕跡。

  顯然，日野幸也是在看見眾多次未來後，才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在記憶完筆記本上的內容，又往前走了段路程後。

  青野的餘光忽得瞥見了黑暗中一道像是裂縫中的存在。

  那道裂縫，像是憑空從中浮現出來。

  上面帶著微弱的紅光，在「純粹的黑暗」里格外顯眼。

  可就是這一眼，青野便忍不住邁出腳步，想要去到那裂縫的旁邊，他想要觸碰到那道裂縫。

  這感覺毫無由來，卻清晰得像是青野的心跳，強勁而有力。

  仿佛觸碰裂縫，就會發生某種特別特別特別好的事情。

  類似窮瘋了的淘金徒見到金燦燦的黃金，又像是酗酒的酒鬼看見滿滿一杯的美酒——哦不，這些程度都不足夠形容青野的衝動，那更像是如饑似渴的癮君子，得到了D品。

  令青野的身體無法抗拒。

  他的內心也有過一瞬間的懷疑和警惕，但在瞬間就被鋪天蓋地的衝動所淹沒。

  就連【絕對冷靜】都起不到效果，只是精神上的冷靜，完全抵抗不了這發自身體每個細胞本能的渴望。

  「主人？」

  「主人！」

  墨染一開始還沒察覺出異常，只以為那裡有什麼值得青野在意的東西，但很快她就感到不對。

  她沒有看到裂縫，但是卻從那個方向，感受到了一種極度的危險。

  於是，墨染做出了一件她自認為極其大膽的事情——直接拉住了青野的手臂，不讓他再繼續前進。

  受到外力的觸碰，青野的思緒才一下回歸正常。

  而且迅速在先前看到的內容里，找到了關於那道裂縫的描述，面色蒼白的帶著墨染一起向另一個方向快速移動，直到確認離那道裂縫夠遠後，終於停下腳步。

  「主人......那是什麼？」

  墨染很少從青野臉上看到這麼難看的神色，在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也對那個事物產生了好奇和懼怕。

  是什麼東西，能讓主人都如此忌憚？

  【「死亡裂縫」——那是一種看到就會讓人不自覺奔赴死亡（劃掉），人類會不自覺的靠近祂，然後被輕而易舉的吞掉，就是以極快的速度染成黑暗，然後像是變成扁平的線條一樣，被吸入其中。】

  【我死在「死亡裂縫」的次數——174次。】

  【青野君的死亡次數——87次。】

  【幸運的是，這道裂縫並不是毫無缺陷，只要兩個人同時見到裂縫，被影響到的只會是其中一人。】

  【就我個人的經歷，單獨遇見祂死亡的概率......是百分之一百！】

  青野鬆了口氣，僥倖的看了一眼墨染。

  雖然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算不上一個正常的人類，但是她也顯然擁有自己的意識。

  剛才被影響到的人，只有青野本身。

  否則的話......

  青野也很難想像他會遭遇怎樣的經歷。

  如果是擁有實體的，像是黑山羊幼仔那樣的敵人，就算需要經過理智判定，以及會不斷的被吸走各類屬性。

  青野還是無論如何都有辦法應對，起碼能讓對方付出不小的代價。

  可是，眼下這種詭異之物，完全不講道理，或者說莫名其妙。

  再強的力量、體質，也不可能命中沒有實體的事物！

  與其說祂是黑暗中的一道裂縫，更有可能是源自於某個更高維度宇宙投在三維宇宙的一個投影而已。

  「多謝你了。」

  青野向墨染說道。

  「誒？」

  墨染傻乎乎的，分明還是沒有搞清楚剛剛的狀況。

  但是聽到來自主人的誇獎，一下子喜笑顏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還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果然還是很能幹的嘛！」

  青野再度提高了警惕。

  他現在認為筆記上有一句話說得好。

  【初入石頭城，我們就遇到了各種各樣常理難以理解的詭異存在，這是我們運氣太差了嗎？】

  在下面，有著日野幸自己的回答。

  【不，其實並不是這樣。】

  【只是因為，在這座城市裡，處處都是這類存在。】

  「這可真是......」

  青野長呼出一口氣，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還在輕輕顫抖。

  『我是在害怕？』

  青野向自己問道。

  『不......』

  『不是那樣。』

  青野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臉上泛起了許久沒有出現過的神色。

  『光是想想這種事，就令我......

  興奮到笑起來了呢！』

  實際上，從青野進入迷失之地後，他就有這樣的感受——體內的某種躁動因子，在躍躍欲試，渴求著更加強烈的刺激。

  比起上次進入，整個迷失之地，出現各種怪異的頻率、以及危險程度，都大幅度的提升。

  空氣里都像是沾染了一種屬於詭異們的不安和躁動。

  預示著，某種巨大的變化，將從這裡開始。

  說不準。

  從本質上來說，青野和那些詭異一樣，都是追求混亂刺激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