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墨染和小小紅（4000）

  表世界，小野町。

  「砰！」

  開門聲從玄關響起。

  伴隨著充滿疲憊的一句——「我回來了！」

  小姑娘拖著沉重的身體，走進了玄關。

  只是直到脫掉小巧的鞋子，穿著白色棉襪的小腳踏在了木質的地板上，她才在黑暗裡突然想了起來。

  這個家裡，又重新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已經沒有必要再說那一句慣例的「我回來了！」

  想到這裡，小姑娘也是不禁黯然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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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野君.....真是的！」

  這正是神田雪繪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和工作，獨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那盞平日裡會在家裡等待她回來的燈光，這時暫時不會亮起。

  神田雪繪草草做了一頓簡單的晚餐——實際上就是把前兩天吃剩下的料理，放進微波爐里熱一熱。

  獨居的人，往往很少有心思在食物上花費太大的精力。

  只有一個人的話，再好吃的料理吃進嘴裡，也總是會少了一些滋味。

  不過話說回來，在青野住進神田雪繪家裡之前，她的父母剛剛被殺那段時間裡，她也是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這空曠的房間裡。

  『所以，我很快就能適應的吧？』

  神田雪繪咽下還算溫熱的飯菜，看了看餐桌對面的那個空位，還是忍不住鼻尖一酸。

  「果然，完全適應不了啊！」

  小姑娘懊喪的趴在桌子上，越想鼻子越酸。

  沒一會兒眼眶就紅紅的了，像是只紅眼的小白兔。

  神田雪繪一向都不算那種特別堅強的女孩。

  最開始甚至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只能裝出小刺蝟的外表，豎起渾身的尖刺，抵禦外界的好意或是惡意。

  能哭的地方，大概只有在自己的被窩。

  等到和青野相處一段時間，再加入東京別動隊後，經歷了諸多在從前看來不可思議的事件，少女終於有所成長。

  可是在關於青野的事情，她實在不能用平常心來對待。

  『不行不行！』

  神田雪繪用力拍了拍臉頰，直到小臉因為過度的力量發紅。

  『我必須振作起來才行！』

  少女強打起精神，簡單清潔了餐桌，把碗筷堆在盥洗池，準備堆到更多一些再一起清洗。

  隨後，在浴室里洗個澡，換上睡衣，就回到她的臥室。

  躺在床上，神田雪繪打開手機。

  看著那條簡短的簡訊，翻來覆去的又看了好幾遍。

  【我有重要的事需要處理，可能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辦法回來，照顧好自己。】——青野

  想撥打號碼的念頭，不只一次的在神田雪繪心中浮現，緊接著又被她自己打消。

  ——類似的症狀，從第一天開始就在她身上出現。

  只不過看著簡訊里所說的「重要的事」，神田雪繪還是咬著嘴唇，不打算去打擾青野。

  「已經是......第十天了呢......「

  小姑娘躺在被窩裡，輕聲喃喃著。

  「留美子姐說你是和日野幸一起離開的，為什麼不是和我一起呢？」

  「他們都在滿世界找你們呢，竟然這都沒找到，果然不愧是青野君啊......」

  「還有青野君......」

  「很快，就要聖誕節了啊。」

  嬌小的少女，回想起了一路上走來時街上的景象。

  比起青野現在所處的危機四伏的里世界，表世界的情景，可以說是罕見的安詳平和。

  說不定是冬天到了的緣故，近些日子各類怪異活動的蹤跡也都銷聲匿跡——不能說完全沒有，但比起前些日子那種活躍的程度，已經安穩了不知道多少倍。

  人們的生活也重歸平靜。

  飽暖思淫（喵）欲。

  一旦回歸了正常的生活，人們就會下意識的認為，先前那種不可思議的新聞，各類事件，只是偶然而已。

  天塌下來了還是要吃飯的嘛！

  安定下來了就會想著享受。

  街道上，聖誕節的氛圍，已經十分濃厚。

  各種預熱和宣傳，和往年沒有多大的區別。

  對正常人來說，這一年雖然特別一些，但也就只是這樣而已。

  在他們想來，一切的不幸都會過去。

  過去這個聖誕節，還會有下一個、下下個、下下下個聖誕節。

  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總有人負重前行。

  「本來還想和你在聖誕節一起......」

  神田雪繪盯著手機屏幕，眼神不知道在看什麼。

  明明這樣的處境，和青野來之前沒有任何差別。

  可是現在光是想到這棟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她的心裡就空蕩蕩的，像是在哪裡缺失了一角。

  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從她開始給青野做菜開始？

  還是從她加入東京別動隊開始？

  又或者......從青野住進來那天？

  神田雪繪怔怔的想著這些事情，腦子裡亂亂的裝著各種關於青野關於她的事情。

  『沒有你，本來我一個人也可以。』

  神田雪繪悄悄的想著。

  只是這樣一想，鼻尖又開始發酸了。

  「滴滴！」

  手機屏幕上端忽然閃過一條消息。

  機身輕微震動。

  只是，那條消息提示的顏色，卻是鮮紅色的！

  神田雪繪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面色瞬間認真嚴肅起來，連帶著剛才那一點兒難過以及一點兒少女情懷，全都被她拋在腦後。

  好像這裡從來都沒有那樣一個少女存在過似的。

  這種鮮紅色的消息提示，只可能來自於東京別動隊！

  實際上，那是一個相當於東京別動隊專門的APP一樣的東西，安裝在手機上，能夠給這些成員帶來許多便利。

  例如可以得知最近的支援在什麼位置，還能告知人員配置，及時發出求救信號。

  總之，是一種非常實用的軟體。

  只是它最關鍵的一個用途，其實是發出各類事件的公告！

  顏色，則是事件的等級標誌。

  不同的等級，顯示出來的，自然是不同的顏色。

  而鮮紅色，便是至少A級起步的事件！

  可別小看A級，當初湘南海岸邊上，那隻巨型海星引發的騷亂，最開始也只是AA級而已。

  這樣的事件，傷亡率至少有40%，是需要超凡者們拿命往裡填的！

  當然，如果有青野那樣的超凡者帶隊，傷亡率是截然不同的。

  但問題在於，人手真的很緊缺！

  哪怕是這段較為清閒的時間裡，想要見到日野彩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越是實力強大的超凡者，越不是那麼容易碰上的。

  順帶一提，神田雪繪的評級，早就升到了A級。

  而她現在正處在清閒狀態——指沒有接受任何其他事件——所以自然會接受來到APP的提示。

  簡單來說，現在的神田雪繪，就已經是這附近最為可靠的戰力了！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種制度很不可取，他們憑什麼就得放棄自己休息的時間，拼上所有，去為素不相識的人們戰鬥呢？

  甚至到了最後，就連他們所做過的事跡，都無人知曉。

  是的，的確存在這種想法的東京別動隊成員，他們在應對突發事件時表現得十分消極，或是刻意拖沓——這種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會存在。

  還是那句話，永遠不要考驗人性。

  那從來都不是什麼經得起考驗的事物。

  可是儘管如此，東京別動隊裡更多的人，還是心甘情願的和那些怪異戰鬥。

  心向光明，才能站在黑暗中也不會絕望。

  大多數願意加入東京別動隊的人，都懷揣著一顆善良的、願意保護他人的心。

  對神田雪繪而言，她的執念依舊是替父母報仇——只要將所有的怪異趕出這個世界，就相當於完成了她的執念。

  而且還有一點，假如她都不在這種時候挺身而出的話，當她看重的人們被怪異襲擊時，真的還會有人出手相助嗎？

  她想到了很久之前不知道在哪裡見過的一則短詩——

  「起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共產主義者；

  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猶太人；

  後來他們追殺工會成員，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工會成員；

  此後他們追殺天主教徒，我沒有說話——因為我是新教教徒；

  最後他們奔我而來，卻再也沒有人站起來為我說話了。」

  這種波及整個表世界的浪潮，或許.....根本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神田雪繪迅速的換上衣服，準備趕往事件突發的地區。

  只是很快，她的手機劇烈震顫起來。

  一下又一下。

  一條又一條的鮮紅色提示，在屏幕上閃過。

  神田雪繪楞在原地。

  就剛才這幾秒鐘內，就有十幾條消息閃過，這意味著，至少十幾次A級以上的事件，突然發生！

  而以現如今東京別動隊的高級戰力而言，幾乎沒有可能將這些事件全部解決。

  「到底......發生了什麼？」

  ——————————

  比起表世界的風波漸起、風暴將至，在石頭城內部的青野，卻是在思考著一些旁人看來相當無聊的問題。

  「總得給你起個名字才行。」

  青野扭頭看向身邊的黑色霧氣。

  【誒？名字！】

  黑霧之靈——姑且用這種叫法稱呼她——先是一怔，隨後則是欣喜說道。

  【真的嘛真的嘛！我真的可以擁有名字嗎！】

  從黑霧這語氣中，青野不僅聽出了驚喜，更是從其中讀出一兩分的不敢置信。

  像是被賜予名字，對她而言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當然了不起啦！】

  【那可是從主人那裡得到的名字誒！】

  黑霧和青野心意相通，反而這樣反駁道。

  「那麼，取什麼名字好呢？」

  暫時忽略掉黑霧這麼興奮的原因，青野再次問道。

  「不如叫......小黑？小霧？」

  黑霧：【......】

  即便是對青野無比崇敬親昵的黑霧，在聽到這個名字時，還是忍不住默然，一時不知道是拒絕還是接受了。

  【如果主人你確定的話，我.....我......】

  就在黑霧猶豫不決，想著既然是主人起的名字，那就好好接受時。

  青野自己都意識到了不妥。

  先前他還吐槽面板的取名能力不太行，現在一想，原來根源是出在他身上嗎？

  「讓我想想.....」

  「黑色......霧氣......」

  青野一邊向前走，一邊冥思苦想，終於靈光一動，想出一個還算不錯的名字。

  「不如，就叫......【墨染】？」

  【好耶！】

  黑霧，哦不，現在該叫墨染了，立刻興沖沖的說道。

  想要把這個名字拍板定下。

  【就叫這個名字吧！】

  比起「小黑」「小霧」這種令人一言難盡的名字，墨染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好聽了很多嘛!

  青野其實只是聯想到了黑霧的特徵，像是墨汁那樣染黑了整張畫卷，所以想出了這個名字，沒想到她意外的還挺喜歡。

  【我有名字了呢，以後我就叫墨染了。】

  【我有名字了......】

  就在這會兒，墨染還在心裡重複這句話，可見賜予姓名，對她而言的確具備某種特殊的意義。

  青野低下頭，看著手腕上那條血色的印記。

  『老是血色脊骨血色脊骨的叫你，好像也不太好，乾脆也給你起一個好了。』

  出於「順便」的想法，青野準備給血色脊骨也起一個名字。

  不過對它，青野就沒那麼多講究。

  稍加沉思，脫口而出：「就叫你，小小紅吧！」

  血色脊骨：！？？

  假如血色脊骨能像墨染一樣靈活的表達它的意願，一定會對這個名字強烈抗議。

  可惜的是，它並不具備那種能力。

  血色的印記在青野手腕上顫抖了幾下，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好的，那就這麼定了，以後你就叫小小紅了。」

  青野絲毫沒有顧忌它的感受。

  【你將裝備「血色脊骨」成功命名為——小小紅！】

  【可查看「小小紅」屬性！】

  「嗯？」

  青野略微驚訝，原來裝備的屬性，是可以查看的嗎？

  這會兒的小小紅，像是認命了一般，徹底接受了它的名字，沒精打采的耷拉在青野的手腕上，活像一條死鹹魚。

  青野則是拉開面板一看。

  【裝備：小小紅（血色脊骨）（未知骨骸）】

  【鋒利：56（滿值100）】

  【堅固：99】

  【特性：沉重——密度質量極大，常人難以使用。】

  【重傷——能妨礙生物自愈。】

  【汲取——每次獵殺在異種生物後，都會從中汲取一定特殊物質。】

  【百變——能隨主人心意，發生形狀上的改變。】

  【鑰匙——（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