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趙長生之死
2024-05-14 00:17:30
作者: 蒜蓉蛋
從趙家回來的路上,梁景秀與許元治並不交談,直至到了總兵府的門口,梁景秀才想起來她將朱燦落在了趙府,她翻了個白眼,「哎,朱燦忘記將他帶回來了。」
「不礙事,他年級也不小了,呆在趙府內也出不了事,」許元治回答地簡略,「倒是你,方才我見你一直打噴嚏,一會還是讓人去醫館抓個藥來吃吧?」
梁景秀往回縮了縮脖子,「還是不用了……」
可話還未說完梁景秀便打了一個噴嚏,她正要用帕子去捂,一連又打了好幾個。
於是當下許元治也不管梁景秀是何打算,讓人去抓了藥後看著對方喝了下去。
那一包藥確實厲害,梁景秀半夜就發了一身汗,黏糊糊地迫使她不得不起身換了件衣衫,然才換好便有丫鬟在叫門。
「梁姑娘可是睡下了?」
「何事?」梁景秀覺得自己應當再睡一場,於是脫了鞋正包上被窩。
「景秀,」此番連同許元治都來了,「你快起床,趙家出事了。」
梁景秀一聽立刻穿了鞋便打開門,第一句便是問:「出了何事?」
梁景秀額頭上海掛著汗珠子,許元治皺了皺眉頭,方才火急火燎的一下子又冷靜下來,「你怎麼出了一頭汗?」
梁景秀用手袖隨手擦了擦,「還不是你那藥。」
不過眼下哪裡是考慮她發汗問題,梁景秀追問道:「趙家到底出了何事?」
但許元治一心只想著梁景秀,於是用帕子替她先擦掉了額頭上的汗,「不然你還是別去了,眼下也沒什麼好看的,待人到了縣衙,你再去也不遲。」
梁景秀瞥了一眼許元治,「若是這般,你將我從床上叫起來作何!現在讓我別管了?可真是說笑話!」
「我做不到!」梁景秀直接了當道,「你若是不帶我去,我便自己去。」
「趙長生死了。」許元治說道。
原本已經氣呼呼朝著門口走去的梁景秀回過身看著許元治,半晌才問道:「如何死得?」
「上吊死的,就死在書房裡,還寫了遺書,說是被你逼得。」許元治自嘲地笑了笑,「眼下其實你去不去趙家一個樣,一會該是有衙役來請我們了。」
果不其然,梁景秀還未踏出總兵府便有衙役上門,因為事件還未明朗,衙役的態度算是十分客氣道:「二位想必已經知曉了,趙府的長子趙長生上吊死了,因其絕筆信中提及姑娘,不得已,只得此刻煩擾姑娘走一趟了。」
趙長生的屍體此刻已經運到了縣衙的內堂,蓋著白布,而一旁跪著則是趙府內其他幾位主子。
小姨娘在瞧見梁景秀時突然蹦了起來要朝著梁景秀撲過去,但許元治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手腕抓著,往地上一甩,那小姨娘立刻就順勢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哭了起來。
「我命苦啊,大人還是要替我們趙家作主,這姑娘前番推了我家小兒,才離開趙家便逼死了長子,這趙家算是栽在這姑娘的手裡,好歹毒的心啊!」小姨娘拍著地面哭天搶地得。
然除了小姨娘自個全身心投入表演,餘下的人皆是一副冷漠態度。
許元治微微皺了皺眉頭,「眼下江南的知府還未到任,你這副模樣,表演地早了些。」
小姨娘聽聞此話果真就不哭了,剮了一眼許元治後,摟著她寶貝兒子又跪著了。
「朱大人呢?」梁景秀瞧著堂上僅楊師爺一人。
還未等到楊師爺回答,朱嵐已經穿著朝服走上堂前,他端正了坐姿,拍了拍驚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於是幾人便一一告知了姓名。
「仵作可驗過屍體?」朱嵐問道。
仵作上前將其驗屍結果告知,「確實是窒息死的,並無其他疑點。」
但仵作的話才說完便回頭看見許元治已經將白布掀開蹲在一旁仔細地看起來,仵作皺著眉頭,「嘿,你瞎翻什麼呢!」
「你瞧瞧脖子上這條痕跡是什麼?」許元治指著趙長生的脖頸處。
仵作正要發火時瞥了一眼許元治所指的地方,果真見著了之前驗屍時沒有發現的一條痕跡,那痕跡與繩索的勒痕交錯,但比後者更加靠後一些。
「可是新發現?」朱嵐問道。
仵作臉上有些難堪,他雙手拱著道:「確實有一處,大人且來看看這屍身脖頸處。」
仵作將趙長生地下巴微微向上抬起,「這兒有一條重疊的痕跡。」
朱嵐走下堂前,隨後追問道:「何意?」
「這應當也是一條勒痕,若是上吊死的,那勒痕便會如同我們面前看到的那般是呈向上的,」仵作的手指在下巴處摸了摸,隨後很快他又換了一個動作,做出向後勒的模樣,「但倘若是被人從背後勒死後在掛在房樑上便會出現兩組不一樣的勒痕。」
當下的情況便是再明顯不過,趙長生並非是自殺。
「不過這字跡……」
「確實是大哥的字跡。」三小姐趙英紅著眼眶回答道。
而後相對於冷靜地趙長臨也佐證了妹妹的話,「我也瞧了,確實是大哥的字跡。」
於是朱嵐便讓人將那封絕筆信拿了出來,信件上的開頭署名是寫給梁景秀的,內容很是簡單,寫得是:此番心灰意冷,你說得對,我活著毫無意義,唯有以死謝罪。
朱嵐瞥了一眼梁景秀,「你同這趙長生說了些什麼?」
梁景秀只覺得此刻應該喊兩句「冤枉」應應景,「我什麼也沒說啊,不信可問問元治,我就見過趙長生兩次,兩次元治都在。」
許元治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第一次我與景秀到趙府中是趙兄邀約,而第二次則是景秀為了來尋我的。」
朱嵐將書信反覆看了看,確實沒有破綻,可趙長生脖頸處的痕跡又應當如何解釋呢?
「大哥是自殺。」趙長臨抿了抿嘴,「他死前跟我交代了府中大小事務,府中管家亦能證明,我本以為他這是又抽了什麼風,因而沒有放在心上,不想他這半夜便將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之上。」
「至於這個痕跡,」趙長臨將眼神往上飄了飄,「是我弄得,我確實恨不能勒死他。」
趙長臨冷笑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那個勒痕不是今日弄得,昨日,我三妹也瞧見了,若不是她勸我,昨日他就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