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試探

2024-05-14 00:17:14 作者: 蒜蓉蛋

  梁景秀依舊睡不著,心中不單單只是因為許元治的事,還有那個在屋頂上偷窺之人,梁景秀辨人很是厲害,只不過是見過一面的人,她亦會牢牢記得,何況那身形於她而言熟悉地很,幾乎不用如何回想便猜身影同阿奇的輪廓有八九分相似,只是有一點她想不通,因而才無法確認剩下的那一二分到底是何,她最初其實是探過對方是否有武功底子的,但發現他確實只會胡亂舞兩下做個假把式,而方才那身形分明就是個武功底子不差的人,於是到底是阿奇太會裝,還是她根本認錯了人?

  今日在她屋頂上的人,需要達到那樣的輕功,就算是極有天賦的人,沒有幾年根本無法練成。

  因為心中反覆惦念著這樣的事,梁景秀在床上翻來覆去,竟是這樣就睜眼到了天亮。

  然才到了天亮,梁景秀正要睡下,不想許元治便先來尋她了,他見她眼底都是黑色的,眉頭皺了皺,「昨夜沒睡?」

  梁景秀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眼神無意瞥了一眼他脖頸處,卻隱約之間發現對方那地方似乎透著不一樣的紅點,片刻間她的心思就不小心地出了神,待回過神時,她已經將心事脫口問出,「你昨夜呢?昨夜可是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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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許元治並未答,只道:「我這是來尋你一同去九天玄女廟的。」

  許元治的態度令梁景秀更加煩憂,甚至眼前出現了許元治同袁藝昨晚當真交頸而臥的畫面。

  「我猜著會有人會上屋頂,因而我防了一手,在頂上撒了螢光粉,」許元治還未發現梁景秀不妥之處,他對於昨夜的未雨綢繆的表現頗有些得意,隨後露出要去收網的喜悅,「我知你瞧著那身影像是熟人,恐昨晚一夜未眠也是煩憂此事,因而這才一大早來尋你,不管結果如何,只要去瞧瞧便知了。」

  梁景秀心思複雜地瞥了一眼許元治,「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儘管梁景秀不斷告誡自己要專注正事,但因為思緒亂成麻,她不得不佯裝與許元治不熟悉那般,不僅不同他言語,甚至於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許元治對於整件事覺得奇怪,直至最後也沒有猜透對方心思,於是不得不將這歸罪於女子那不便的幾日作祟。

  隨後兩人終於到了九天玄女廟,而阿奇此時並不在廟中。

  「我自己辦的教會倒是從未留意過廟裡的情況。」許元治說著當真很仔細地將這九天玄女廟裡外觀摩了一遍,「可別說,我記得剛剛開始時這廟裡還未有這麼多香火……」

  話還未說完便被梁景秀給打斷了,「若是要安功勞,這倒是你的功勞。」

  見對方不解,梁景秀歪著頭解釋道:「一樁樁一件件的,若不是你運籌,這九天玄女廟哪有今日的盛況,就如昨晚上,許公子同袁姑娘深夜交談,便是為往後某一日某一件事作綢繆。」

  這梁景秀明里像是在誇讚許元治,但後者總算是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許元治笑道:「若是你說昨晚的事,我同袁藝……」

  梁景秀立刻伸出手攔下了對方接下來要說得話,「這些話未必需要同我說,何況我不過是真心實意誇你,誇你心思深,連建教會樹名望這事都做得滴水不漏。」

  每個詞都像是在夸許元治,但他聽得並不是滋味,「我同袁藝……」

  可這話依舊才說了一半便被梁景秀給打斷了,「我們雖是定親了,但你的風.流韻事不必同我說起,眼下還是辦正事緊要些。」

  許元治聽完這句話之後果然就不再提袁藝,但他心中想著梁景秀多少還是在乎自己的,否則也不會只是提到袁藝便這般失態,於是想著臉上便浮現了笑容。

  而梁景秀見他痴痴模樣正要調侃時,阿奇總算是現身了。

  對於兩人的出現阿奇顯然有些意外,但很快他便露出歡喜模樣,甜甜地喚道:「景秀姐,元治哥。」

  許元治將人從頭到腳觀察了一遍,尤以是腳下,發現對方全身上下好似剛換了一身,且因為著急穿,新衣還顯得有些生硬。

  「怎麼了?」阿奇也注意到了對方在觀察自己,他警惕地往後退了半步,「可是哪裡不妥?」

  「見你這一身好似新的?」許元治直截了當地說道。

  阿奇立刻欣喜地點了點頭,他雙手攤開轉了一圈,「如何?」

  「有些裝大人的模樣了。」許元治沒有留情面。

  於是梁景秀剮了對方一眼,「你可別聽你元治哥的,他這人苛人寬己。」

  梁景秀一邊說著一邊仔細地端詳起了阿奇的裝扮,「你哪來的銀兩?」

  阿奇立刻紅了臉,他低著頭聲如細蚊,「今日是阿奇的生辰,我,我找教主要了些錢,然後……」

  梁景秀聽聞阿奇的生日愣了一下,隨後拉著阿奇的手袖,「今日你生辰?」

  阿奇縮了縮脖子,一隻手的食指在鼻頭上擦了擦,「嗯,若是準確地說,應當是昨日,方才想起來,一時腦熱便支了工錢去製衣閣買了一身,當作慶賀。」

  說完後阿奇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聲音也隨著他所言越來越小聲,「其實我本想著還要去總兵府請你同元治哥去吃個生辰飯,但,但也未料及這製衣閣的衣衫這般貴。」

  「既然是你生辰,自然還是你元治哥掏錢才對。」梁景秀笑看著被他蹭飯的許元治,「對吧,許公子?」

  許元治並不心疼身上的銀兩,梁景秀既然想要,他又有,那麼便大方拿去便是。

  於是他直接將荷包從腰間扯了下來,一隻手攤開骨扇後將荷包放在了扇面上遞到了梁景秀的面前,「全在這兒了。」

  梁景秀自然未料及對方竟會是這般乾脆,臉紅著:其實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哥哥梁廣,這身上的銀兩其實早已經用透了。

  「那,那走吧。」梁景秀將荷包從扇面上揪了下來。

  許元治果真不愧是尚書府的長子,這荷包沉甸甸地,恐怕將整個江南都吃喝玩遍恐還是有富餘。

  「阿奇想要吃什麼?」梁景秀甩了甩荷包,眼神卻瞥了許元治一眼。

  「阿奇並沒有想要吃的東西。」阿奇抿了抿嘴,他的眼神也瞥了一眼許元治。

  後者很坦然地接收了兩位的偷瞄,最後突然替他們做了決定,「花船的老闆娘是我的舊識……」

  於是還未等到許元治說完,梁景秀先行了簡禮,「多謝許公子。」

  然阿奇並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見梁景秀行禮,便也作揖道:「多謝元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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