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趙長生的邀請

2024-05-14 00:16:43 作者: 蒜蓉蛋

  江南有頭有臉的人皆知梁景秀為何舉辦這場宴會,但礙於江南巡撫梁廣的名頭,即便不願意參與也不得不給個面子,反正他們本就有心捐些銀兩得一些好名頭,眼下正合其意。

  於是整場宴會顯得十分熱鬧,因為來得皆是這江南內有頭有臉的大戶,他們平日裡雖不常走動,但眼下既然見到了自然要各自寒磣一番,說說近日江南城的情況,感懷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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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燦見人們這般虛偽,早已經將眼皮翻累了,他心中明白梁景秀之所以要置辦這場宴會,無非就是想替她哥哥掙些名聲。

  今時今日他哥哥朱嵐同梁廣是同坐一艘船的兩個人,何況梁景秀雖是打著江南巡撫梁廣的名聲,可置辦地點還訂在了總兵府,果真也不愧是還有些頭腦的女子,想著一石二鳥。

  這梁景秀的算盤打得可真是響,朱燦「嘿嘿」地笑了起來,世人皆以為他是草包一個,因而他也願意迎合世人的想法,當真做一個稱職的傻瓜,既然是傻瓜便需要去賣弄一番,於是他穿著如同蝴蝶一般在那些有些頭臉的人面前賣弄著,贏取著他們的嘲笑。

  他人笑他,他亦笑他人。

  「這朱燦藏得很深,叫人看得明白,卻又叫人看不明白。」許元治沉默著,「倘若往後不好好指引,指不定要走到歧途去的。」

  但梁景秀並未有許元治的這一番感慨,在她心中,朱燦就是個自以為是的傢伙,他以為他的那套把戲旁人看不破,這世上只他一人明白,「管他作甚,他不過以為眾人皆醉他獨醒罷了,往後自然會有人擒住他,教他摔了跟頭,他便會乖巧了。」

  「不過他可是有總兵哥哥撐腰。」梁景秀抿了抿嘴,「倘若我有個那般溺愛我的人,我許比他還要狂妄。」

  許元治瞧著梁景,很認真地回答道:「你不會。」

  梁景秀不過是隨口這般說,卻不料對方這般認真,於是「啊」地一聲後笑道:「你又知道。」

  許元治自然不想解釋自己是如何理解梁景秀的,因她無需旁人評判,「我去瞧瞧他,省得他鬧出亂子,他雖一再保證不惹事,但我見他那模樣便不像是會信守諾言之人,你且再前頭招呼著,今日你可是主場,別給你哥和總兵府丟了顏面。」

  朱燦其實對於許元治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既想證明他不如自己又怕他惱羞成怒後會帶來不幸,畢竟他哥哥也再三警告過他,這是尚書府的嫡長子,身份不同常人,但是他心裡偏偏有一股叛逆,時不時想要觸一觸尚書府公子的逆鱗。

  於是待他接近後嘴上先不遜道:「這不是尚書公子嘛!」

  旁人皆不知許元治的身份,但聽朱燦這般說起不免拿了眼光去打量,尚書府的公子?

  朱燦平日裡就喜歡胡亂說話,因而這一句「尚書府公子」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假。

  「吏部尚書許興宗的嫡長子許……」朱燦故意斜眼去瞟許元治,「叫什麼來著,許公子?許少爺。」

  朱燦故意笑起來,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哎呀,記不住了,許少爺!」

  旁人偷瞄許元治的臉色,卻未見他有任何不悅,心下又在猜想著,這朱燦到底有幾句真假。

  「許元治。」許元治自報了家門,「朱公子貴人多忘事,不過就是朝官的兒子罷了,又不是朝官,許某的名字不足掛齒。」

  那旁人如同聽見了了不得訊息,他倒吸了一口氣,隨後退了幾步,左右瞧了瞧,這下莫不是只他一人知曉,吏部尚書許興宗的兒子在江南這件事吧?

  「這位是?」許元治突然問起旁人的姓名,仿若眼下才發現他的存在一般。

  「趙家的長子趙長生。」朱燦將原本想逃的趙長生拽了過來,「這可是我酒友,家裡開著好幾家米行,員外少爺,雖在江南沒權勢,但有錢啊!」

  朱燦嘴裡沒有一句好話,但是趙長生仍舊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吏部尚書那官位可是正一品,若是能攀上,他便無需再跟這沒有好名聲的朱燦混在一起了。

  趙長生端正了自己的站姿,雙手交疊作揖道:「在下趙長生。」

  朱燦見不得人攀炎附勢,於是譏諷道:「長生啊,你還是老一套,我猶記得你當年見我也是這一份作派呢。」

  趙長生知朱燦這是搪塞他,但他並不惱怒,反而也朝著對方拜道:「這不過是禮節罷了。」

  「哈哈,」朱燦突然上手將微微躬著身板的趙長生攏進了自己的懷中,隨後對許元治說道,「你瞧,我最喜歡這傢伙,知分寸會巴結人,不像是旁人,攀炎附勢便攀炎附勢,偏偏還要裝出清高的模樣呢!」

  趙長生此刻的臉色才微微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以往不知道也就罷了,眼下既是知曉了,明日我便親自上門來請許公子到家中做客,許公子莫要推辭,家中有一罈子女兒紅,正值封壇之日,若是能幸得許公子親手封存,必然三生有幸。」

  然這話才說完便見朱燦「噗嗤」地笑出聲來,他絲毫沒有給趙長生面子,「我記得長生你啊,初見我時也這般說辭呢,那時我還為弱冠,我哥還鬧了趙府!」

  被提起這段不光彩的過去,趙長生的臉紅了起來,他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該辯解些什麼。

  所幸此刻宴會已經在拍花船老闆娘的一桌酒菜,許元治道:「趙公子不去湊湊熱鬧?聽聞江南花船老闆娘的手藝一絕,一桌難求呢。」

  趙長生感激地看了一眼許元治,用手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是是是,差些將這事忘記了,若是有幸拍得,必然再來請二位。」

  待趙長生離開,許元治這才說道:「你想搪塞我又何必扯上旁人?」

  「因為搪塞你,你不在乎啊。」朱燦十分坦率道,「叫他難堪,你似乎更在意一些呢。」

  「你這般胡鬧,總有一日會累及你哥的。」許元治並不想多管閒事,此番提醒也只作一次,會聽得人自然會聽,聽不進去的人,即便你將嘴皮子說破了,對方也未必會改變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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