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蝗災

2024-05-14 00:16:17 作者: 蒜蓉蛋

  梁廣讓人去了南葉鎮考察當地蝗災的具體情況,因為眼下縣衙知府一職空缺,梁廣不得不同楊師爺探討縣衙眼下公務的輕重緩急,以便尋出最佳的解決方案。

  此番縣衙的公務梁景秀就不便參與,於是忙裡偷閒地在總兵府後院賞花。

  這朱嵐雖說是武將出身,但素來喜愛擺弄花草,他總兵府後院的花草經他鼓搗,自成了一片風景,一年四季有花常開不敗,美不勝收。

  賞花雖是賞心悅目,但有一件事令梁景秀十分頭疼,即自那日再見龍應強後,他便每日遣人往總兵府內送禮,而送來的禮物時常堆得總兵府後院滿滿當當,但梁景秀沒有看過一眼便讓人送返回去,措辭一如既往:無功不受祿。

  

  但偏偏這龍應強像是無法理解一般,隔天又會換了一批新的禮品讓人送來。

  如此往復,梁景秀索性就不退了,任憑禮品堆在後院,看著像是旁人不要的垃圾。

  「呦,景秀的人緣真是……」

  那聲音令人聽得十分熟悉,以至於梁景秀遲疑了許久,半晌才回過神來。

  可這是幻覺嗎?梁景秀皺了皺眉頭,「你,你不是才走嗎?」

  許元治行至梁景秀的面前,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是真的。」

  臉上的溫度透過梁景秀的掌心傳到了她的心裡,她慌了神,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後趕忙退了兩步,「你怎麼又來了!」

  同之前的那句含情脈脈地「你不是才走」地話相比,這一句「你怎麼又來了」顯得格外冷漠無情。

  「我將明珠送回了卞城,一刻也未曾耽誤便來了。」梁景秀退一步,許元治便進一步,「你難道不想見我?」

  那句不想終究沒有說出口,梁景秀退無可退時腳後跟撞在了青石板上,整個人便朝下倒了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許元治伸出手將人攔腰扶著。

  萬物似乎都停止了,梁景秀自己都能感覺自己的臉頰要燒起來了,她小心翼翼借著對方的力站直了身子,然正要逃的時候,卻被對方一把摟進了懷中。

  「我很想你。」

  梁景秀此刻已經不知聽見的到底是對方的心還是自己的心。

  「登徒子!」梁景秀用盡了全力將對方往後推,好不容易掙脫了懷抱後提著裙子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許元治也並無急於一時,他三兩步做成一步地也朝著梁景秀的房門走去。

  他知曉該如何讓這隻縮頭烏龜將自己的腦袋伸出來,「聽聞江南一帶害了蝗災啊?」

  「那蝗災可了不得,不用一日便可吃掉上畝的稻田,一旦沒有處理好,恐今年江南要鬧饑荒了。」

  「眼下江南可沒有知府,你哥哥乃巡撫,自是要帶知府行事,然才上任便遇見這般棘手的事兒,額,稍有不當恐要被其他眼紅的人參一本……」

  許元治的話還未說完,梁景秀的房門便已經開了。

  所以他自是十分了解她的啊,將她的死穴拿捏地一點沒錯。

  「你有辦法?」梁景秀努力讓自己瞧起來冷漠些,但許元治越靠近她一些,她心中便覺得有一股焦躁要噴涌而出。

  許元治將兩人的距離很好地控制在三人之間,他尋著位置坐下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不然你覺得我為何去而復返?」

  「那你且說說?」

  但許元治正打算高談闊論時,突然又閉上了嘴。

  「嗯?」梁景秀此刻才發覺自己的哥哥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她抿了抿嘴,「哥……」

  梁廣方才見到許元治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於是便一路隨了過來,但未料及當真是這廝,於是卷了手袖決定讓這傢伙吃吃苦頭,卻聽見對方將話題移到了蝗蟲身上。

  當下南葉鎮蝗災肆虐,並且已經有了擴張的情況。

  任何方法都已經試過了,甚至於求神拜佛。

  「有什麼辦法?」梁廣甚至忘記自己曾想好好教訓這位對自家妹妹圖謀不軌的傢伙,即便兩人定親又如何,只要梁景秀一日未曾過尚書府的門檻,她便只是梁府二小姐,他的妹妹梁景秀。

  「蝗蟲可食。」許元治不慌不忙道,「眼下這蝗蟲食草糧,它這畜生吃我們食物,我們為何不可將它當作食物呢?」

  「古籍中亦有食蟲的方子,油炸最好。」

  然許元治的這法子並未得到梁廣的讚許,「你可見過南葉鎮的蝗蟲,蝗蟲過境,你甚至連天都瞧不見,黑壓壓地如天黑般,那樣的蟲群,要抓到何時,吃到何時?」

  「此方子可用銀兩誘之,」許元治不慌不忙地解釋道,「一方面解了無糧可食的境地,一方面可惑民眾用蝗蟲換銀兩,提升他們撲蟲的積極性。」

  「眼下又哪有那麼多的銀兩。」即便許元治說得有些道理,但梁廣仍舊覺得這方面並非最佳。

  「梁兄既是覺得撲殺法不適,那麼試試篝火誘殺法?」

  「願聞其詳。」

  許元治繼續說道:「蟲自是天性趨光,擇一日天黑無星月之時,燒一堆篝火引那些蝗蟲出現後燒之。」

  兩種方法聽上去皆是有其可行性,梁廣思緒片刻後道:「這法子從哪兒得來的?」

  「莫不是你自個想得吧?」

  見梁廣一臉懷疑模樣,許元治「噗嗤」一聲笑了,「我予你方子你且試試便是,反正眼下你必然沒有計謀,死馬當作活馬便是,若是有用了便是大功一件,即便是敗了,頂多還是眼下這個焦頭爛額的局面罷了。」

  「最好有用!」梁廣瞪了一眼許元治,心中想著若是毫無用處便是新帳舊帳一同盤算。

  待梁廣走了之後,許元治說道:「你哥一如既往不懂藏著自己的心事,一臉一副要找我算帳的模樣。」

  「方才你那兩個方子不是臨時為了誆騙我哥的吧?」

  「自然……」許元治來了惡趣味,他頓了頓道,「自然不是,此方子我在翰林院的《農政全書》中見過,不過也只是理論,實踐的話,我亦不知有沒有人用過。」

  得知不是胡謅的方子後梁景秀明顯鬆了一口氣,「既是如此,我們且也跟著一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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