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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遇刺

2024-05-13 21:55:57 作者: 三杯兩盞

  大清早,天剛蒙蒙亮,還在睡夢中的乾陵悅被外頭噼里啪啦的雜聲吵醒。

  「綠竹,怎麼回事?」她一邊問,一邊揉著眼睛摸到門邊。

  沒有聽到回音,她更疑惑,拉開門,往外跨了一步,直直地撞到一堵肉牆上,她抬頭一看,迷糊認清項天禮的臉,「王爺?」

  他似乎皺了皺眉,把她往屋裡推,順手關上了門。

  清晨露重,她穿著單衣就走出來,恐怕會著涼。

  被推進去的乾陵悅一臉懵,他到底是要自己去還是不要自己去?

  「換衣服。」男人冷漠的命令打斷她的僥倖。

  乾陵悅殘餘的瞌睡瞬間跑光,她瞪大眼睛,「我說了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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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必須去。」項天禮強硬道。

  「你有什麼疾病嗎?」她忍不住問,自己想去就去,幹嘛非要拉上她?

  王爺眼神閃爍。中毒清醒後柳榕就來找他,非要上山祈福,他拗不過她,也不想旁人看出王府內部關係的異樣,便答應。

  但把乾陵悅一個人丟在府中他不放心。

  這些話當然不可能告訴她。

  「你身為王妃,王爺祈福你卻不到場,傳出去別人怎麼看?」項天禮冷著臉回答。

  乾陵悅與他對視很久,只好妥協,「好。」

  誰叫她現在不得不待在王府內。

  迷迷糊糊地換上簡約的束身服,見綠竹又要給她頭上插那些亂七八糟的頭飾,忙推開她的手,登山已經夠累了,還帶那麼重的頭飾,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於是最後只扎了一個高高的丸子頭,用了兩條髮帶才完全固定住,對著鏡子看了眼自己的裝扮,總算舒服了點。

  「王妃,您就這樣穿嗎?」出門前綠竹還有幾分猶豫,畢竟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卻素麵朝天,頭上更是髮飾全無,比一個丫鬟還要寒酸。

  「就這樣。」她肯定地點點頭,牽了她的手往外走。

  項天禮早就帶人等在門外,他與早上穿的也不同,寬袖挽起,脫下往日笨重的華服,換上輕便的便服。

  唯有柳榕仍然穿的花枝招展,頭上亮閃閃的裝飾一件接著一件,乾陵悅無聲地笑了下,等著看她的笑話。

  出發前她就問過綠竹,此前柳榕是否有上山為王爺祈福,得到否定回答後更覺她做作。

  果然,一行人行至三分之一處,項天禮和乾陵悅還遊刃有餘,其他妃子已經顯出疲態,不時埋怨地看向柳榕。

  如果不是她好端端地非要提什麼祈福,她們也不用受這份苦。

  始作俑者柳榕也滿臉疲憊,腳下像灌了鉛,一問家僕才不過三分之一,這樣下去到一半恐怕就再也走不動。

  往年這種事都是由府內專人負責,她也是一時邀功心切才提了這麼一句,沒想到王爺竟然答應了,雖然很苦,但至少說明王爺在乎她。

  這樣的念頭又撐著她走了一點路,終於抵達半山腰,側妃已經全靠丫鬟攙扶,而丫鬟們也鮮少走這麼多路,支撐不住。

  項天禮並不喜歡強人所難,見她們如此,直接道,「你們就在此休息。」

  「可是王爺……」柳榕生怕他以為自己嬌弱不堪,忙要反駁。

  還沒說完就被乾陵悅打斷,「榕妹妹沒力氣就歇著吧,強行上山反而會損害你的身體。」

  她這麼一說,其他妃子臉色動了動,順著王爺的話,「那就依王爺所言。」

  柳榕本就堅持不下去,見大家都放棄了,也沒有再堅持。

  如此一來,最後繼續往前的只有項天禮和乾陵悅以及他的侍衛項畏。其他人都是王府雜役,體力跟不太上。

  「王爺都不問我需不需要休息,果然區別對待。」上山途中乾陵悅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事實上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

  項天禮眼尾挑了挑,「王妃吃醋?」

  「我?吃醋?您活在夢裡嗎?」乾陵悅毫不留情地否認,心裡卻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只當她在鬧彆扭,項天禮並不在意,淡然地回答,「你額頭上但凡有一滴汗,我都會讓你停下。」

  這點他也覺得很神奇,乾陵悅不像他,有習武功底,還常年走動,所以上山毫不費力。可她天天在家閒著無聊,竟然還能走這麼遠大氣都不喘。

  乾陵悅原本身體就還不錯,更何況她接管之後好好給自己療養了一番,爬個山一般般。

  項畏遠遠地跟在後面,確保兩位主子在自己保護範圍內,又不妨礙兩位的私人空間。

  「是柳榕說要祈福的吧。」自從昨天的對話後,乾陵悅和他仿佛達成某種心知肚明的默契,說話回歸她最原始的性格,不再彆扭地掩飾。

  對她的態度,項天禮並不意外,平和地回答,「嗯。」

  「可是她都爬不動了,為什麼我們不直接打道回府?」她發出致命追問,搞不懂發起人都放棄了,他們堅持的理由是什麼?

  「本王想放鬆一下。」他大言不慚。

  ……她就不該對他抱有什麼期望。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都是些瑣碎無營養的小事,項畏也聽不清他倆在聊啥,只覺得王爺的氣場平和放鬆,很久沒有這樣的狀態了,他又偷偷看了王妃一眼,王妃似乎也變了很多,但又說不上來。

  不過兩人關係好就足夠了。

  拐過一個彎,上山的路陡然狹窄,只能一人前行,項天禮出於擔心讓乾陵悅走在前面,自己則跟在身後。

  「咻——」一道箭聲呼嘯而來,項天禮一驚,伸手將乾陵悅摟在懷裡,彎下了身子。

  項畏迅速進入警戒狀態。

  「王爺,小心!」他的提醒剛說完,劍光閃爍,一個蒙面人從旁邊的小石堆上跳下來,劍尖分明指向項天禮懷中的乾陵悅。

  項天禮眼神一暗,又擔心把她擠下懸崖,翻身錯開那把劍,儘管他反應迅捷,劍還是在他的胳膊上留下狠狠一道口子。

  他悶聲承受,將乾陵悅抱得更緊,還有空閒安慰她,「沒事,項畏能解決。」

  項畏武功高強,已經解決了部分,項天禮因為抱著乾陵悅,行動受限,免不了多挨了幾下。

  三人一邊與蒙面人纏鬥,一邊轉移到空曠地方。

  乾陵悅被項天禮牢牢抱在懷中,背上的那隻大手格外溫暖,她的心跳又不舍適宜地加快。

  「等下你記得躲一下。」項天禮低聲叮囑她,帶著一個人只會拖延戰鬥,增加對方獲勝的可能性。

  「好。」乾陵悅滿口應下,同時偷偷盤算拿點注射藥物防身。

  終於突破到空曠處,項天禮將她放開,她靈活地背靠石壁躲好,手裡攥著一管麻醉劑。

  果然有不長眼的以為她落單,翻身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的脖子箍住,威脅打得正酣暢淋漓的項天禮和項畏,「住手,否則我就殺了她!」

  項天禮手一頓,與乾陵悅對上視線,她竟然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緊張。

  有點甜。心裡沒對身後人當回事的乾陵悅還有空想到這三個字,大概情緒沒隱藏,項天禮的擔心轉為無語。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在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笑出來?

  大家一時都沒動作,乾陵悅手動了動,項天禮沒有錯過她細微的動作,警惕心並未降低,緊握著從敵人那兒搶來的劍。

  乾陵悅猛地抬手,將麻醉劑扎到身後人的手裡,大劑量的麻醉劑很快是他陷入昏迷,她忙撿起他的劍——真的好沉。

  項天禮和項畏已經又投入新一輪的戰鬥中。

  乾陵悅手裡奇奇怪怪的東西很多,導致其他人不敢擅自靠近。

  她自己也覺得世事無常,曾經用來救人的東西如今竟然要用來害人以自保。

  又纏鬥了幾分鐘,王府的救援姍姍來遲,蒙面人見形勢逆轉,扭頭撤離。

  他們走後,項天禮再也撐不住,拄著劍半跪在地上,左肩汩汩往外流血,乾陵悅嚇了一跳,連忙跑到他身邊,在旁人驚訝的打量中從袖子裡拿出一大堆包紮用的物品。

  扯開他的衣袖,利落止血上藥包紮,看得項畏一愣一愣的,他大概知道王妃在醫術上頗有造詣,未曾想這麼熟練。

  這裡只能做簡單的包紮,她剛剛看了眼傷口,深可見骨,最好還是縫一下針,等回到王府再仔細處理。

  「你先忍一下,可能會很疼,等回去了我幫你仔細治療。」她語氣急切,不乏擔心,又怕剛才的藥粉辣到他的傷口,包紮完後如是說道。

  「王妃果然心靈手巧。」項天禮這時候還不忘回答她的話,在項畏的攙扶下站起身,一行人緩緩下山。

  一路上乾陵悅都心不在焉,與其說鎮定,不如說此時才回過神自己剛剛經歷了什麼。

  她竟然經歷了活生生的刺殺,要不是項天禮反應及時,恐怕她就掉下懸崖一命嗚呼了,什麼回現代簡直天方夜譚。

  項天禮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不過王妃的膽量著實讓本王欽佩。」在那樣的狀況下還能反擊,心理素質不錯。

  他說完沒有得到回應,疑惑地偏頭,卻看到她表情發怔,全然沒有剛才的淡定。

  難道她剛剛才反應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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