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葉東來（十八）

  步喬本以為自己和謝瑞葉就會這樣子過一輩子，雖然先生了個女兒，那又如何呢？

  步微當年不也是先生了謝瑞葉之後才有了謝宴嗎？

  步喬不急著有一個皇子，但是大臣們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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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步朝煦滿月的時候，便有大臣提出選秀充盈後宮。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之前步喬以謝瑞葉懷有身孕，不可在此時選秀讓謝瑞葉操勞搪塞了過去，這一次步喬還想再搪塞過去，卻怎麼也說不過大臣們了。

  「瑞葉，我要被那些大臣氣死了！」步喬氣鼓鼓地走進鳳儀殿。

  謝瑞葉懷抱著步朝煦正在翻閱著冊子問道：「怎麼了？大臣們又怎麼欺負你了？」

  「日他們今日又催著我選秀納妃了，我真是搞不懂。這是我的家事，我想要納妃的時候自然回去納妃。但是現在我不想要什麼妃子，我就跟你一輩子在一起，他們就嘰里呱啦地說什麼說一大堆。什麼為了皇家的子嗣著想？就是想把自己的女兒塞進來，但我不知道嗎？」步喬冷哼了一聲說道。

  「選妃之事並不是小事情。你我已經大婚兩年了。確實也該再納些妃子進來。後宮繁榮，子嗣昌盛才是太平帝王之相。」謝瑞葉說道。

  步喬皺了皺眉，然後從謝瑞葉懷中抱過步朝煦悶悶不樂地道：「怎麼連你也這麼說，難道你希望我納妃嗎？」

  「納妃也不僅僅是看你喜不喜歡，更多的是為了平衡朝中的各方勢力。你幾位皇帝的母家勢力都明晃晃地擺在那邊，那些個家族的女兒是勢必要進宮來的。」謝瑞葉說道。

  步喬頓了一下，然後看向謝瑞葉手中的冊子：「瑞葉，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選秀的名單有哪些人必須進來，有哪些能不能進來，都已經變得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再看看那些可有可無的人，你有沒有你喜歡的吧。」謝瑞葉淡淡地回答道。

  步喬盯著謝瑞葉看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瑞葉，你好像一點都不在意我納妃的事情。」

  謝瑞葉回答道：「這是必然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壞事。我身為虞朝的皇后自然應該母儀天下、大方賢淑。怎麼能去在意這些事情呢？」

  「可是你是我的夫人啊，我的正妻。」步喬有些急切地說道，「瑞葉，你不愛我嗎？若是你愛我的話，你不是應該也拒絕我納妃嗎？甚至不讓我多看其他女人一眼，為什麼如今你卻反而是來勸我納妃的？你到底真的愛我嗎？」

  步喬的目光帶著不解與失望。

  謝瑞葉卻只是輕聲地回答道：「皇上我先是皇后，然後才是你的正妻。如果我們只是尋常人家的夫妻，你想納妾，指不定我就把你的腿打斷。但是你是皇帝，我是皇后。我沒有資格阻止你納妾。」

  步喬抱著什麼都還不懂的步朝煦沉默著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的好。

  許久之後，步喬才淡淡地說了一句：「既然要納妃，那將來我定是有些日子要去妃子那邊的，你會不會生氣吃醋？」

  謝瑞葉搖了搖頭：「不會，雨露均沾，才是帝王的愛。」

  步喬低笑了一聲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選秀的事情就麻煩你了，你辦事我是放心的。」

  謝瑞葉頷首：「是，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半個月後，第一批新人由謝瑞葉做主，選進了宮中。

  家世顯赫的封了兩位妃，一個是方慧妃，一個是寇宜妃，另外還有一位林婉嬪和三位美人、兩個才人。

  新人入宮的第一天，步喬還是來了鳳儀殿。

  「皇上今日不是翻了寇宜妃的牌子嗎？怎麼又跑到鳳儀殿來了？」謝瑞葉抱著步朝煦才要休息，見到步喬進來有些詫異地問道。

  步喬心中抑鬱：「我來了，你不開心嗎？」

  步喬想看到謝瑞葉說開心，或者是上前和自己撒嬌，說一句「來了就別走了」之類的話，但是謝瑞葉面對自己卻還是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

  「皇上，你怎麼在寵幸妃子的事情上還能這麼任性啊？」謝瑞葉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揉了揉步喬的頭，「時候不早了，快去吧，你翻了宜妃的牌子又跑到我這裡來算是什麼？寇宜妃是太后母家的人，若是你把她丟在那邊，明日太后可要念叨我了。」

  步喬伸出手將謝瑞葉抱進了懷裡：「瑞葉啊，你是半點留我的意思都沒有。」

  「我本就不應該留下你。」謝瑞葉回答道。

  步喬輕聲地在謝瑞葉耳邊問道：「到底是不應該留下我，還是你根本不想要我留下？」

  謝瑞葉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好好地說這些做什麼？」

  「只不過是突然覺得······」步喬深吸了一口氣，「我好像一直在自己騙自己。」

  「怎麼了？」謝瑞葉問道。

  步喬鬆開了抱著謝瑞葉的手臂，然後認真地問道：「瑞葉，若是當初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是會嫁給李燼的吧。」

  謝瑞葉頓住，好一會兒才回答道：「這我怎麼知道呢？不過如今我已經嫁給你了，還說什麼如果不如果的，咱們連孩子都有了，還想著那些做什麼？」

  步喬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沒什麼，也許是我多想了。那你和朝煦先睡吧，我先去宜妃那裡了。」

  謝瑞葉點了點頭：「嗯，去吧。」

  後宮之中會有源源不斷的新人，也會有許多不同母親的孩子出生。若是真要斤斤計較的話，那豈不是找找地就把自己愁死。

  謝瑞葉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看著越來越多的妃子向自己請安，看著皇子和公主們一個一個地出生。

  步喬還是很依戀謝瑞葉，只是也會開始去寵其他的妃子，不論是他真的喜歡還是只是為了制衡前朝。

  唯一讓謝瑞葉逐漸開始不安的是，從生下步朝煦之後，自己便再未有孕。

  「皇后娘娘，咱們的大公主是出落地越發動人了。」舟杏看著步朝煦對謝瑞葉說的。

  謝瑞葉卻只是愣愣地看著步朝煦，好一會兒才回神：「朝煦今年已經九歲了是嗎？」

  「是，再過小半年，大公主便十歲了。大公主長得與大長公主真的是頗為相像，活脫脫的就又是一個大長公主，怪不得大長公主喜歡，這不還叫著大公主下個月去陪陪她。」舟杏回答道。

  「都過去九年了。」謝瑞葉皺著眉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舟杏，你說本宮是不是不能生了。這都九年過去了，皇上已經又有了五個皇子，四個公主了，可本宮卻沒能再生一個孩子。」

  「娘娘別亂想，太醫都說了皇后娘娘身子無恙，一定能生下皇子的。」舟杏勸道。

  謝瑞葉輕嘆了一聲：「但願本宮能夠早日生下一位皇子，皇子不出生，本宮的使命就一直完成不了，本宮到底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