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謝菜譜其一（醉蛋）

  在江南的日子步微和謝君牧過得愜意無比，每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以往步微如此，如今謝君牧都跟著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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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區區快要午時了，起不起？」謝君牧拍了拍半壓在自己身上的步微。

  步微半睡半醒，抱著謝君牧哼哼唧唧：「嗯嗯，唔……」

  「不起嗎？那我先起來讓廚房給你準備好吃的好不好？」謝君牧摸著步微的後背哄著步微。

  步微依舊哼哼唧唧說不全一句完整的話：「唔唔……嗯……」

  謝君牧摸著步微的後背將步微從自己胸膛上抱到了一邊繼續躺著：「今天想要吃什麼？」

  步微睜開眼睛看了謝君牧一眼，只堅持了一秒就又閉上了眼睛。

  謝君牧寵溺地在步微的額上落下一吻：「想要睡就繼續睡吧。」

  步微翻了個身繼續睡，謝君牧則是起身穿戴。

  在謝君牧穿戴好衣服的時候，步微突然間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

  「嗯？」謝君牧都被步微嚇了一跳，「怎麼了區區，突然間坐起來了。」

  步微目光放空地盯著前方，一陣子之後步微突然問道：「阿牧，你知道醉蛋嗎？」

  「醉蛋是什麼？」謝君牧搖了搖頭問道。

  步微又發愣了一會兒，然後一下子就從床上爬起來了：「阿牧，要不我們今日自己做個醉蛋出來吃吧，我聽說那東西特別補。」

  謝君牧見步微也要起床了拿過衣服給步微穿，隨口問道：「很補是補什麼？」

  步微歪著頭想了想然後回答：「我也不知道。」

  「想試試那就試試吧。」謝君牧對著步微笑了笑說道，「要怎麼做？需要些什麼材料，我讓謝川去準備。」

  「很簡單，拿幾個雞蛋一罈子烈酒再拿一個火摺子就可以了。」步微一邊穿衣服一邊回答道。

  謝君牧點了點頭：「行，吃完飯咱們就試試。」

  步微去洗漱了，謝君牧先出去去吩咐謝川讓人買東西：「你一會兒讓人出去買一筐新鮮的雞蛋回來，再買壇酒。」

  謝川問道：「什麼酒啊？」

  謝君牧想了想：「買石榴露酒吧，酒勁別太大了，對區區身體不好。」

  謝川點了點頭：「是主子，我這就讓人去買。」

  步微全心掛念著醉蛋，飯都沒什麼胃口吃了，隨意扒了幾口就催促著謝君牧趕緊。

  謝君牧沒辦法，也只能胡亂對付了兩口，然後陪著步微一起玩兒。

  「這要怎麼做？」謝君牧坐在桌前拿著一個雞蛋問道。

  「打到碗裡去。」步微趴在謝君牧的背上，一邊看一邊指揮著謝君牧，「不要打散，然後倒酒。」

  謝君牧磕了一個雞蛋在碗裡，然後倒了小半碗的酒進去。

  「然後拿火摺子點火。」步微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火摺子。

  謝君牧拿起火摺子吹燃，湊上去點。

  但是······沒點著。

  「嗯？怎麼會沒點著呢？」步微眨了眨眼睛，「要不再加一點酒？」

  謝君牧沒有說話，拿起酒瓶子就又倒了一些進去。

  但是還是沒有點著。

  「還是點不著啊。」謝君牧的聲音有點兒弱。

  「我來我來，可能是你的手法不行。」步微拿過謝君牧手裡的火摺子自己去點，然而步微自己也沒點著。

  步微和謝君牧面面相覷地看著這一碗雞蛋加酒。

  「要不再倒點兒酒？」謝君牧問道。

  步微頓了一下，然後遲疑地說道：「那要不就再倒點吧。」

  謝君牧又加了點兒酒，步微繼續點，還是沒有點燃。

  「再加。」

  依舊不行。

  「再加再加點兒。」

  紋絲不動。

  「再加。」步微就不信邪了，怎麼會點不著呢？

  謝君牧看了看然後說道：「要不換一個碗吧，再倒酒就溢出來了。」

  步微：「······」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步微轉了一圈，然後將目光停在酒上：「拿過來我喝一口。」

  謝君牧將酒瓶遞了過去，步微抓著酒瓶喝了一口，然後抿了抿唇：「不是說好要烈酒嗎？為什麼是石榴露酒？你讓人買錯了？」

  謝君牧對著門外就吼：「謝川！」

  謝川慌忙跑了進來：「主子，發生什麼事了？」

  「讓你去買燒酒你買石榴露酒做什麼？」謝君牧瞪著謝川罵道。

  「主子你······」謝川才想反駁什麼，卻見謝君牧對自己眨了一下眼睛，謝川默默地承受了一切，「對不起主子，我馬上去再買。」

  燒酒被買回來後，步微和謝君牧又重新進行了一遍。

  這一次，酒成功的點燃了。

  「點起來了點起來了。」步微興奮地拍了謝君牧好幾下，「筷子呢？筷子在哪裡，拿出來攪一下。」

  謝君牧頓了一下：「做這個，還需要筷子嗎？」

  步微：「······」

  步微盯著謝君牧沒有說話，謝君牧也不敢說話。

  碗裡的火慢慢地熄滅了，雞蛋根本就還是生的。

  「我的錯，我沒有告訴你還要準備一雙筷子。」步微深吸一口氣先開口了。

  謝君牧連忙搖頭：「不，是我的錯，我······」

  謝川默默地走進來，將一雙筷子放在了桌子上：「對不起公主、主子，是我的錯，主子讓我準備了筷子了，我不小心又拿走了。」

  謝君牧向謝川投去感激的一瞥：「謝川你是不是年紀大了，做事越來越不靠譜了，這次我就不說你了，下次你自己注意點。」

  謝川點頭哈腰地認錯：「是是是，屬下一定記得。」

  第三次製作醉蛋開始。

  這一次，前面的步驟都很順利，只是攪著攪著，火突然就又熄滅了。

  步微拿著筷子才想說什麼，謝君牧已經心領神會地舉著火摺子過來點火。

  步微沒攪拌幾下，火就又滅了，謝君牧托著腮繼續點。

  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每次都點起的火都只能持續那麼兩三秒的。

  「已經黃了，是不是熟了？」謝君牧問道。

  步微看著眼前這一碗黃色的糊糊，沉吟了好半天才說道：「要不先試一下吧。」

  謝君牧問：「我試一下嗎？」

  步微盯著謝君牧想了想：「那要不然我試一下？」

  步微和謝君牧都沒敢先試一下的。

  謝君牧的目光移向了站在門口，隨時準備著遭殃的謝川。

  步微也跟著謝君牧看了過去，兩個人都沒有喊謝川，只是盯著謝川的背影看著。

  謝川在門口站著站著，就覺得背後一陣發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步微和謝君牧的目光差點沒把謝川嚇得腿軟倒在地上。

  「謝川，你餓不餓？」謝君牧率先開口了。

  謝川看了眼那一碗東西，硬著頭皮說道：「主子不用關心我，我吃得很飽了。」

  步微緊接上一句：「你看你虛的，這麼熱的天都冒冷汗了。快過來嘗嘗這醉蛋，這個可補了呢。」

  謝川深吸一口氣，然後看著謝君牧：「主子，屬下從四歲起就跟著你了，這二十多年來一直兢兢業業，從來沒有違背過主子的意願，這一次屬下······」

  謝君牧打算謝川的話：「正是你這二十多年來一直對我忠心耿耿，所以這大補的東西我都沒捨得吃，也沒捨得讓公主吃就給你了啊，別辜負我和公主的期望。」

  謝川如遭晴天霹靂一般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謝君牧：「主子，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謝川端起那一碗還有點燙手的黃糊糊遞給謝川：「來謝川，幹了，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謝川深吸一口氣，然後兩隻手接過碗，帶著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豪邁之氣，一口就喝完了碗裡的東西。

  步微和謝君牧都好奇地看著謝川：「怎麼樣？」

  謝川閉著眼睛回味了一下，然後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好！好吃！yue——」

  「別吐屋子裡，要吐出去吐。」步微連忙阻止謝川。

  謝川一手捂住嘴，轉身就沖了出去，片刻之後屋外就傳來謝川亂七八糟的嘔吐聲。

  步微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要不然······算了吧。」

  「沒事。」謝君牧淡淡地安慰步微，「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沒做好也沒關係，我們再做一遍就好了，要是還是不太行的話，那就再多試幾遍，總是能成功的。」

  謝君牧的話給了步微繼續的勇氣：「好，那我們就再試幾次吧。」

  一樣的步驟再一次進行，得到的是和上一碗相差無幾的黃糊糊，只不過好歹多凝固了一些。

  「這碗算是成功了嗎？」謝君牧用筷子戳了戳問道。

  「它還會彈回來唉。」步微意外地看著被筷子戳了幾下彈來彈去的雞蛋。

  「我嘗嘗嗎？」謝君牧問道。

  步微有些遲疑地看著謝君牧：「那萬一吃成謝川那個樣子的話······」

  「公主，將軍，謝川他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吐成那個樣子？」步微和謝君牧正僵持著的時候，林七娘收了拿出去曬的被子走了進來。

  「七娘？」步微試探喚了一聲林七娘。

  「公主怎麼了？」林七娘疊好被子放進了櫥櫃裡回頭應答。

  步微的良心有點過意不去：「呃，被子曬好了啊。」

  「曬好了。」林七娘說著看了眼桌子上的東西，「這是什麼？能吃嗎？」

  謝君牧：「要試試嗎？」

  謝川把膽汁都嘔出來，吐得兩眼都冒金星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也和自己一樣吐得混天倒地。

  「林姨。」謝川抹了一把嘴，「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吐成這樣子了吧。」

  步謝菜譜第一道——醉蛋。

  研究失敗。